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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生下一子。太子大喜,曾興沖沖地去皇帝面前濤封, 被罵了一臉無趣。 即便如此, 太子對荀氏仍寵愛不減不減, 人人皆知東宮之中, 宮人不畏太子妃, 卻畏荀良娣。 我說:“荀氏聲勢雖盛, 但其黨羽并非獨荀氏一家,還有眾多親故,其中最強者,當是謝氏?!?/br> 大長公主頷首:“正是?!?/br> 我說:“奴婢所說生門,正在謝氏。只須將謝氏拉開,荀氏之勢便如斷了一臂?!?/br> “謝氏?”大長公主皺眉,“可謝氏一向對太子忠心耿耿?!?/br> 我說:“謝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孫。謝氏自不會去反太子,但對荀氏可未必?!?/br> 大長公主沉吟,沒有言語。 荀尚輔政以來,為鞏固權威,重用親故。凡與荀氏有些關系的人,皆受籠絡。 不過,謝氏除外。 皇帝有意傳位皇太孫,是眾所周知之事,荀氏既以外戚之身而得以權傾天下,自然知道利害。在荀尚眼中,皇帝已行將就木,那么沈氏便早已不足為懼,要提防的,正是將來會像自己一樣,因外戚身份而受新皇倚重的謝氏。 我繼續道:“前兩日,東宮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聽聞?!?/br> “何事?” 我說:“前兩日夜里,太子在宮中飲酒,喝得酩酊大醉。太子妃勸了兩句,竟被太子毆打。太子咒罵她是毒婦,罵皇太孫是孽子,揚言等到繼位便將二人廢了?!?/br> 大長公主訝然:“哦?” 我說,“太子不喜謝妃和皇太孫,乃眾所周知。公主若是謝氏,此時最擔憂的,當是何事?” 大長公主聞言,目中微光閃現。她從蒲團上站起身,在祠堂中來回踱步,面上滿是興奮之色。 “可就算聯合了謝氏,又如何反得?”大長公主道“荀尚乃太傅,手握禁衛,且如今已宿在了宮中?!?/br> “這豈非正好?”我微笑,“太傅手中掌握的不過是北軍,而過了司馬門,便是殿中諸將管轄,無圣上諭令,北軍中候其他禁衛皆不得入內。太傅住在宮中,正如在甕中?!?/br> 大長公主:“可若北軍誓死追隨荀尚,強入宮中,如之奈何?” 我說:“這便是謝氏手中最要緊的一處。司馬門屯駐校尉,正是太子妃的堂兄謝蘊。且謝氏子弟,在北軍各營中多有任職。而左衛將軍桓遷、右衛將軍五部都王弛、驍騎將軍司馬顯,皆是大長公主親故。太傅雖號稱手握北軍,然其中所依仗著,不過十數人。這些人大多到任時日尚短,根基未穩,只要先下手除之,其余人聞得鋤jian號令,即便不應,也必不會為荀尚賣命?!?/br> 大長公主了然,道:“然太傅乃輔政之臣,若要除之,還須得師出有名?!?/br> 我說:“太子年輕氣盛,聽信讒言以致失察,亦人君之常。如今陛下不能主事,唯有以尊者之名詔令清君側,公主為助,乃順應天道,將來就算有人異議,亦無可指摘?!?/br> 大長公主聽罷,道:“此言甚是?!?/br> 我說:“還有一人,便是豫章王。圣上欽定的輔佐大臣,除太傅以外,便是他,亦甚為緊要?!?/br> “豫章王?”大長公主不以為然,“他一向明哲保身,不見好處決不肯出手?!?/br> 聽她這般說,我有些詫異。我一直以為她對豫章王很是信賴。 我說:“豫章王與太傅同為輔政大臣,自是受太傅忌憚,處處監視。豫章王謹慎小心,亦是常理。然其雖隱忍,卻定然不會坐視。自太傅輔政以來,對宗室苛刻,早已招致諸多不滿。豫章王乃宗室之首,公主聯合宗室,乃是上策?!?/br> 大長公主道:“若他忌憚頗多,不愿出手,如何是好?” 我說:“豫章王不須出手,宗室諸王手中雖有兵馬,然一旦進京,易生大亂。不到危急關頭,可不必豫章王出面。只要太后發詔時,豫章王不阻撓,便可成事?!?/br> 大長公主:“而后呢?” 我說:“此計最緊要之處乃在于殿中諸將。太傅自恃掌握了北軍及禁軍,對殿中內衛甚為輕視,諸將早有不滿。一旦策反,則大事已成?!?/br> “此事,我自有計較?!贝箝L公主道。 她面上已然不見了先前的惴惴神色,容光煥發,如逢喜事。 “你這玄術,果真神奇?!彼袊@道,“聽此一席話,竟是茅塞頓開?!?/br> 我莞爾:“公主過譽?!?/br> 她又道:“那東宮內的秘事,亦是這玄術算得么?” 我說:“此術既號稱‘窺天’,自然無所不算?!?/br> 她有所不知,天底下凡事只要有第二個人知情,便不是秘密。東宮雖深鎖宮墻之中,但東宮的宮人卻還是要來找我算命的。 大長公主了然,滿意頷首:“原來如此?!?/br> ***** 三更之后,夜深人靜。 所有人都已經入睡,我路過青玄屋子的時候,聽到他正在說夢話。 我穿著一身玄色衣服,輕車熟路地挑著各處小路,穿過桓府的院落和花園,悄無聲息。 浮屠祠大門緊閉,燈籠里的蠟燭早已燃盡,在廊下被風吹得晃晃悠悠,頗有幾分詭異之相。 白日里,我跟大長公主說過,此地已經行過玄術,乃是禁地,切不可讓我和她之外的任何人進入,否則將招致厄運。大長公主已經全然信服,一口應下。 我這般嚇唬她,自然是另有打算。 那二十個金餅還在神像后面藏著,要是誰人都能來,被發現了可就說不清了。 今日在大長公主面前做的那戲法,是祖父教我的。那在白煙里消失的,自然也不是化作陽氣的金餅,而是二十枚逼真的金箔。 我沐浴更衣的湯房就在浮屠祠旁邊,來往甚為便捷。大長公主對神靈之事一向虔誠,依我之言,將祠堂關門閉戶,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這自然是為了方便我行事。浮屠祠后面有一扇小窗,平日緊閉,從來無人理會。我早已在此設下機關,一推就開。趁著無人之時,我從小窗進入祠堂,將那二十枚金餅包好,藏到神像后面。然后,將事先備好的金箔依照金餅的模樣擺在供案上。供案兩側香爐里燒得旺盛,將祠堂熏得香煙繚繞,可作障眼,讓人分辨不出金餅的真假。 祖父一生博學,除了占卜作讖和醫術,對方士的煉丹之術亦頗有鉆研。他配出了一種藥粉,遇金箔時,會生出瑞光白煙,如神仙騰云一般。 此法既是江湖把戲,人若多了,難免會被窺出破綻。但對付大長公主一人,綽綽有余。如我所愿,白日里,大長公主對這般神奇深信不疑,很是順利。 月色明亮,在窗欞外投下微光。 我再次從那小窗進入祠中,躡手躡腳走到神像邊上。伸手摸了摸,那些金餅還在那里,完好如初。我將金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