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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還是西北王,他全都縱著他也就罷了。思忖間,一名小太監走進來,袖子里藏著一封密函。昨日用過晚膳,他便吩咐暗衛去調查趙玄的情況。上輩子他只顧著跟趙碧萱風花雪月你儂我儂,跟齊瑾瑜勾心斗角互相暗算,對趙玄此人還真一點了解沒有?,F如今愛人乍然變成了此人,他總要查查他生平才是,當然重點是有沒有妻子兒女。周允晟迫不及待的打開密函,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個坐擁三千佳麗的男人。沒有妻子,沒有兒女,竟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趙玄的感情生活只能用‘單調’兩個字來形容。他今年已經29歲,在普遍早婚的大齊,按理來說早已經妻妾成群,兒女繞膝,但他身邊卻干干凈凈。侯夫人也不是沒催促過,但因為他作風太強硬的緣故,竟是誰也做不得他的主。當他長到十歲上下,老文遠侯便被逼得退居二線,府里大事小事都要請示了他才能執行。看到此處,周允晟抿唇暗樂,接著往下翻了翻,很快就把文遠侯府的狀況摸得門清。老文遠侯自從被逼下臺以后便對嫡妻一系非常不滿,更加之嬌妾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自然更偏向妾室。侯夫人膝下育有嫡長子趙玄、嫡次女趙欣然、嫡幼子趙旭,妾室膝下有一庶長女趙碧萱、庶次子趙繼東,其他妾室也生了幾個兒女,但都不怎么得寵,不提也罷。老文遠侯被兒子逼得節節敗退,侯夫人也是心急,三番五次勸他上書告老,將爵位讓給兒子。老文遠侯一直未曾答應,心里也是憋屈的很,看見皇上廣選采女,視線就瞄到了艷壓群芳的庶長女身上,竟不顧她的意愿強行將她送進去。侯夫人直等趙碧萱中選以后才收到消息,氣得差點暈倒,但圣旨已下不可轉圜,只得認了。頭一年她還擔心趙碧萱得寵后會幫著妾室打壓正室,見她一去就已失寵,高興的跟什么似得。然而僅一年時間,那丫頭片子竟就復起了,還獲封慧怡貴妃,代為統轄六宮,晉位的速度比得道飛升還快。眼見著皇上寵完她和二皇子又來重用趙家,讓兒子借著機會平步青云,侯夫人就是心里再不平,也只能默默忍了,還三番四次的教導膝下幾個兒女,讓他們對趙碧萱的生-母方氏敬著點,也莫與趙繼東起爭執。好啊,三妻四妾,嫡子庶子,封建制度下產生的畸形家庭就是好,整個兒就是安放在亂石上的亭臺樓閣,只需抽掉其中一塊就會導致完全崩塌。要讓愛人與趙碧萱一系反目,于周允晟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他原想冷淡了趙碧萱,讓后宮那些女人慢慢折騰她,為此還悄然放話下去,讓曾經的他安排在趙碧萱身邊的人脈不用再護著她。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不但要寵,還要寵得肆無忌憚,無法無天,連祖宗規矩都能為了她違背或是廢除。用指腹抹了抹微翹的唇角,他信步來到鳳儀宮。“皇上您說什么?”趙碧萱差點將手里的茶杯摔了,表情驚訝萬分。“朕想立你為后,然母后說你出身不夠,予以否決。朕想著干脆將你母親提為平妻,如此你便是正經的文遠侯府嫡女,誰敢說你配不上朕?!敝茉赎山舆^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口氣。“皇上,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大齊國有平妻一說,但都是不懂禮儀教化的商賈之家才會這么干,世家大族并不提倡,還對此頗為詬病。“你也覺得不妥?那讓侯夫人將你記為嫡女也好?!敝茉赎摄紤械男α诵?。不!趙碧萱差點尖叫出聲。她別了心上人進宮伺候晟帝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母親弟弟在文遠侯府能有一席之地?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她為什么要放棄?斟酌了老半天,她委婉的述說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并表示一切但憑皇上做主。“記名是虛的,終究比正經嫡女差了一層,倒不如直接將你母親提為平妻。規矩是什么?在這大齊,朕說得話就是規矩。拿紙筆來,朕這就下旨?!敝茉赎衫事曊f道。趙碧萱忙命人備齊文房四寶,親眼看著他寫了圣旨蓋了印璽,遣人送出宮,這才一番溫柔小意的討好,還破天荒的讓他留宿。一張圣旨換一個晚上,把自己弄得像是個廉價的妓子。周允晟心內嗤笑,面上卻露出頗為遺憾的神情,推說政務太忙,下次再來?;噬蟿偺崃俗约耗赣H為侯夫人,還給了個一品誥命,從此與趙玄的母親平起平坐,地位相當,趙碧萱自然不會懷疑他的情義,捏著手帕站在宮門口,擺出依依不舍的做派,等他消失在拐角,立刻撫著鬢角志得意滿的笑了。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入宮也未必那般糟糕。之前因著她得寵,趙玄卻占了天大的便宜,從籍籍無名的白身一躍成為新晉的虞國公,她面上歡欣鼓舞,內里卻并不好受。憑什么她的恩寵福及的不是她正經的家人,而是從小欺辱他們母子的李氏(文遠侯夫人)一脈?他們何德何能?----------------圣旨連同誥命朝服送到文遠侯府時,老文遠侯和妾室自是欣喜若狂,侯夫人卻生生氣暈過去,唬得一雙幼子幼女差點哭出來,唯一沒有反應的便是趙玄,打點了傳旨的太監便去校場練武,似是毫不在乎。“賤人,定是她在皇上跟前吹了什么邪風,竟讓皇上連禮教都不顧了,將一個破落戶提拔為堂堂侯府平妻。這下好了,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怎還有臉出門走動!”李氏半靠在床頭嗚嗚痛哭。年方15的嫡次女趙欣然忙摟著她安慰,末了陰沉一笑,“母親,您看我長相如何?”李氏似想到什么,擦干眼淚定定看過去,心中暗贊:女兒膚白勝雪、唇紅如火、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又亮又媚,雖比不得趙碧萱的傾城之貌,卻也算萬里挑一了。“你是想?”李氏神色游移不定。“她能入宮承寵,為何我不能?都是枕頭風,她吹我也吹。今日-她能央著皇上提那賤人為平妻,焉知往后不會攛掇著皇上把文遠侯的爵位賜給趙繼東?我們若是不早做準備,擎等著認栽吧?!壁w欣然咬著牙根低語。“爵位是旭兒的,她竟然也敢覬覦!好個老賤人生的小賤人!”李氏暴跳如雷,仿佛文遠侯的爵位果真被搶走了一般。嫡長子已是虞國公,這爵位自然該是嫡幼子的,怎么輪也輪不上一個妾室生的庶子。李氏與女兒略一合計,便起了分走趙碧萱寵愛的心思,只苦于沒有機會接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