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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拐進巷口, 便見正門前立了一圈人,對著家里頭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方行簡眉頭緊蹙,拉拽韁繩, 眾人聽見馬嘶, 回頭看到來人,匆匆劈開一條道,直道, “方大人回來了!” 有女人聞聲, 霎時嚎哭出來。 方行簡翻身下馬, 走近人群,就見那聲淚俱下的女人手邊還攙著一人,是他的娘親,眼簾半垂,唇色慘白,似是丟了魂。 方行簡忙上前一步扶?。骸澳?,娘!你怎么了?!?/br> 女人發瘋般捶他:“你養了個什么妖孽在家里啊,要把我們全家害死啊,你知道你養了個什么東西在家里嗎!” 方行簡胸口驟緊,一動未動,只能反復問娘親是否安好。 幾位女眷一瞬齊哭,如喪考妣。 少刻,姜氏注視了會兒子,面色才稍有好轉。她站起身子,用枯瘦的手揪住他衣袖:“兒啊……李、你夫人還在里面,生死不明啊……你得去看看……” 方行簡望著母親:“她呢?!?/br> 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姜氏熱淚滾滾:“你還問誰——?” 方行簡不置一詞,轉身邁入府內。 身后又是痛哭悲泣。 剛到院內,方行簡便被眼前一幕震怵,再難拔足。 磚地上橫尸無數,鮮血淋漓,有男有女,皆為家奴。他們均是穿喉創口,一命嗚呼,卻不見一枚銳器。 不遠處傳來女子驚怖的低泣。 一瞬的絕望如狂風巨浪,幾乎能將他掀倒。方行簡握緊雙拳,好不容易才能穩住身形。 他閉了閉眼,繞過那些尸首,大聲喚道: “涴涴!” 他往里走,足畔都是血水染紅的花葉,他不停叫她名字,一聲高過一聲,悲愴哀戚: “涴涴!” “涴涴!” “涴涴??!” 喚到最后,幾近哽咽。 女人哭聲漸止。 方行簡也停了步子,他眼前,是支零破碎的家宴,杯盤狼藉,月光泛著冷色,滿園凄神寒骨。 少女立于席后,將李語風背身狠按在桌面,女人發絲凌亂,掩了一臉,她面目模糊,完全失了往日體面。她呃呃抽噎,如絞刑架上瀕死之人。 一見來人,她眼底登時有了光,滿是哀求。 “涴涴!”他再叫她。 女孩粉衣如瓣,不沾一絲血污,只是半垂著臉,面色陰戾,對他視而不見。 方行簡動怒:“松手!” 少女終于看向他來。 頃刻間,她面龐柔化,重回過往純凈之態,她放了李語風,沖男人飛奔過去。 裙擺被風鼓起,有如含苞待放的花,她一下撞進他懷里。 方行簡曠如原野的胸口,瞬時被盈滿。 他兩手繃在身側,身形僵直,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在他懷里憤憤嘟囔:“你是不是給我寫了信,她們把你信扣著不給我,還給我吃豬食,你為什么不回來看我?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的……” 一滴清淚自左眼滑落,方行簡下顎顫栗,不聲不響。 良久,他終是抬起雙臂,將她緊緊擁住,密不可分,牢不可破。 —— 翌日,方門慘案傳遍京城。 朝中奏疏彈劾方侍講者無數,有言他藏妖欺世,假以時日,會叫天下民不聊生,當初江怒一事興許就是這妖孽所為,并非神佑;也有惜才同黨為他說情,只道他是被妖女迷了心智,以為美人在懷,當日才知真相,在兒女私情上雖有過錯,但才學是真,不能因此錯失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挨個料理好亡故家仆后事,方行簡告病家中,多日未去上朝。 他謊稱自己到場時,那妖怪已不知去向,奄奄一息的李家小姐就在眼下,他無暇顧及其他。 流光易逝,家中親眷逐步好轉,那夜陰霾也漸次淡去。 只是,花團錦簇的汀蘭苑成了一片荒草園,無人再敢踏足半步。 立冬當日,皇帝龍體好轉,重回龍椅,把持朝政。 閉關修養時,他對方家事也有耳聞,可時日良多,一掃階下卻不見人,下朝前多提了一句: “方學士何在?怎么不來上朝?” 聽他還記掛著自家女婿,吏部尚書受寵若驚,匆匆回道:“臣叩謝圣恩——當時朝中爭執頗多,互不相讓,太子殿下就未將此事定案,一直拖至今日。唉,微臣這不成器的女婿啊,仍在家中靜養,羞見圣顏?!?/br> 皇上捋捋唇下須,又問:“李尚書家小女可還安好?” “雖有驚嚇,但目前尚好。近來歸家省親,還算開心?!?/br> 皇帝頷首:“嗯,那便好?!?/br> 翌日,忽有內臣傳旨至方府,召方行簡面圣。 他不明何事,細細裝整一番,趕去宮內。 太極殿內,圣上一身絳袍,已摘了通天冠,閑散坐臥在榻上用著小點。 見方行簡來,皇帝瞧他片刻:“許久未見方學士了,是消瘦許多?!?/br> “微臣有愧?!彼毓虬?。 “身體可還安好?” “臣已無恙?!?/br> 皇帝勾唇:“那怎么不來上朝?” 他背脊繃直:“家丑遍布京城,卑臣早已無地自容,愧對圣顏?!?/br> “怎么辦,朕偏就愛聽你講課,才識豐厚,又不乏意趣,”皇帝盯著他俯首帖耳卻依舊一股子不卑氣態的姿態:“過陣子冬季經筵,你可得回來?!?/br> 方行簡沉聲拜答:“臣惶恐,多謝陛下厚愛?!?/br> “你起來吧,”皇上捻去指端碎末,“今日叫你過來,為表惜才之意,還想讓你見個人?!?/br> 他示意一旁宦臣,老人立馬心領神會,高聲喚:“焉太史還請出來——” 高柱帷幕之后,一明男子款款走出。他一身緋色官服,身形瘦削,相貌俊秀。 方行簡望向他,來人乃司天監太史令。 他心一沉,已預料到什么,拱手一揖:“焉太史?!?/br> 他也行禮道:“方學士?!?/br> 皇帝撐著臉,左右看看這兩位年輕臣子,而后捧起茶杯,看戲道:“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