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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說了句:“好久不見?!?/br>蘇峻平連忙道:“好久不見?!?/br>打完招呼也就沒什么話好說了,蘇峻平為避免尷尬忙刷了會兒手機,可惜那些個方塊字讓人眼花,他深深吸了口氣說:“你什么時候……去學校?”“九月十幾?!?/br>蘇峻平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微妙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連帶著這一桌的說話聲音都輕了不少。幸好左右逢源的王文杰回來了,他剛灌了謝老板兩杯酒只把人家灌得面紅耳赤,氣勢高昂的一拍桌子說:“兄弟們喝酒了??!”然后他一把抓住蘇峻平的肩說:“我和左護法是老相識了,左護法初中的時候可能喝了,大家千萬別客氣,來車輪戰??!”蘇峻平反應不及只喊了一聲“王文杰”,就咬牙切齒的看見幾個男生端著酒杯朝他走過來,蘇峻平無法,只好一飲而盡。后面擊鼓傳餐巾紙他被逼著喝了兩杯酒,唱歌忘詞又被逼著喝了兩杯酒,酒過三巡蘇峻平臉已經紅得像皮薄汁多的番茄,一戳就破。王文杰還想要他喝,被陳一霖攔了下來,他只說了兩個字。他說:“好了?!?/br>陳一霖一揚眉,露出漆黑的眸子,美是美的,但美得不近人情,王文杰訕訕把話題轉了過去,陳一霖微微笑了一下,那點駭人的美立馬藏了起來,笑著像陣溫暖的風。王文杰去折騰胖子兄,陳一霖正低頭舀湯,忽然被人拉了拉袖口,他偏過去,蘇峻平輕聲對他說:“謝謝啊,不過我沒醉?!?/br>陳一霖瞧他一眼,擺明了不信。蘇峻平坐直了自己也舀了碗湯,那副一聲不響的乖巧模樣惹得陳一霖看了好幾眼。都說醉鬼最聽不得人家說他醉,蘇峻平安安靜靜的也不爭辯,好像真保持了些清醒。當然后來吃完飯轉戰KTV的時候他發現蘇峻平連條直線都走不出來,那清醒都是裝的。包廂里燈光暗沉沉的,喝酒壯膽的家伙越發肆無忌憚起來,直接又要了一箱的啤酒,男男女女開了啤酒邊唱邊喝,不知道是誰開了燈光效果,五彩的顏色在墻壁和天花板上亂竄,更叫人頭暈。陳一霖不是很喜歡這種氛圍,太過混亂和渾濁,他被眾人推著唱了一支歌,大家還要他唱第二支的時候他尿遁逃了。娛樂場所的廁所燈光也是昏暗的,也許他們是想用橘色燈營造出曖昧的氣氛,可毫無情調的陳一霖卻認為是燈泡太舊。他洗了把臉又重新回來,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躲著,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像奶狗在叫喚一樣。他喊:“阿霖?!?/br>陳一霖心尖rou一跳,順著聲音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蘇峻平,蘇峻平背對著他拉著一個人的衣服下擺,奶聲奶氣地喊:“阿霖?!?/br>被他抓著的人正是肖伊苓。肖伊苓苦哈哈的對蘇峻平說:“班長有我這么矮嗎,就算有,你不能連性別都不分了吧?”說著就把下擺往外扯,蘇峻平死死攥著,這醉鬼力氣奇大下一秒就要撲上來,還是陳一霖眼疾手快的從身后擒住了他,花了老大的勁兒才掰開了那人的手指,肖伊苓趕緊逃了。他被掰手指的時候面目猙獰大有和人拼生死的架勢,一旦十根手指都被掰開了,倒像是xiele氣的皮球,懨懨的垂著腦袋縮在角落里。陳一霖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背。陳一霖的掌心涼,他舒服的蹭了蹭臥倒在他的懷里,陳一霖一邊摸著背,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蘇峻平的胸膛輕輕起伏,那點guntang的鼻息都噴在他脖子上,陳一霖又癢又燙腦子也跟著神魂顛倒,一會兒想緊緊摟住他一會兒想逃得遠遠的,他忍不住說句話來轉移注意力。陳一霖干巴巴地問:“你找阿霖干什么?”蘇峻平:“你是阿霖嗎?”陳一霖權衡再三,說了句不是。蘇峻平一把推開他:“滾!”陳一霖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滾到地上去,他爬起來看蘇峻平,蘇峻平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無辜。他嘆了口氣,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了。之后大家發現這個醉鬼逮著誰都喊阿霖,男女老少胖瘦美丑只要是個人就不放手,大家嚇得爭相逃,幸好他雖然力氣大,但是老老實實只縮在角落里,不主動過去他是不會搭理的。再然后有勇士去逗他,被他胖揍了一頓后發現蘇峻平腳下五個啤酒瓶,再加上他吃飯時又喝了不少,難怪醉得這么厲害。他們鬧哄哄一直折騰到了晚飯的點,清醒的都走了,只剩下沙發上三三兩兩的幾個醉鬼,有一個在喊mama,有一個在睡覺,一個對著通訊錄一個個不停的打電話,哦對了,還有蘇峻平蹲在角落里裝蘑菇。作為班長,他任勞任怨打了電話把醉鬼們一個一個送走了,只剩下了蘇峻平。陳一霖完全可以像前面那幾個一樣把蘇峻平送走,但他有私心,一個隱蔽的空間里就他們兩個人,他太渴望靠近,但他又害怕看到蘇峻平厭惡的眼神,現在他醉醺醺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果——陳一霖貓似的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他彎著腰,只要再低一些就能夠上蘇峻平的嘴唇,可是當蘇峻平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心里咯噔一跳,覺得自己齷齪的心思被照得無處遁形,驚慌的就要拉開距離,卻被蘇峻平死死拽住了衣擺。蘇峻平直直望著他的眼睛說:“你是阿霖嗎?”陳一霖也看了他好一會兒,就著如雷的心跳聲,輕輕點了下頭。下一秒他被蘇峻平整個人撲到沙發上,沙發再軟陡然撞到也是疼的,他的腦子被這么一撞干脆成了漿糊,還是一鍋咕嚕嚕冒泡的漿糊,蘇峻平趴在他身上,在他反應不及的剎那吻了上去。這下好,漿糊徹底沸了。舌頭是熱的,輕輕掃過口腔還有啤酒特有的淡淡苦味,雖然苦,但又格外的清爽,陳一霖楞了幾秒才試探性的戳了下他的牙床,那就像是個信號蘇峻平一下子發起瘋來,那后面就不能說是吻了,該說是啃,是咬,陳一霖也跟著他發瘋,他捧著蘇峻平的腦袋整個人都激動地發抖,忽然聽到篤篤兩聲。陳一霖一下子彈了起來。服務生說時間快到了要續費嗎,陳一霖說了不用把他給打發走。他抬眼望去,蘇峻平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指摳沙發的紋路。這里面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個世界天大地大,有不盡山川美景,有不盡金錢美人,有不盡權勢欲望;可這世界又這么小,小得只能承載他們兩個人,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陳一霖伸出胳膊把人摟了過來,房間里所有的光好像都壓在蘇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