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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線演員哪天都很閑,”欒鳶自嘲著說了一句,“想忙,沒那個實力?!?/br> “未必吧——”印冬心一咂嘴,看向欒鳶的眼神當中閃爍著一種十分詭異的光。 欒鳶剛想要問問印冬心這話是什么意思,結果就被楚導演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楚導演對著手機屏幕看了一眼,而后趕快拿起了電話,朝著欒鳶和印冬心擺擺手:“你們先呆在這,我下去一趟,幾家自媒體派記者來了,我得去應付一下?!?/br> “好?!?/br> “您忙?!?/br> 欒鳶和印冬心二人不約而同地點了下頭。 雖然不知道楚大導演這怪異的脾氣秉性是怎么能應付得了那些更為怪異的媒體記者的,但是既然楚導演都已經這么說了,他們兩個小演員自然也是沒有說不的權利。 但憑君命了。 * 轉眼之間,辦公室當中就只剩下了欒鳶和印冬心他們兩個人。 “你剛剛說‘未必吧’是什么意思?”雖然剛剛中途被楚導演的手機鈴聲打了個岔,但其實欒鳶心里面還是一直在記著這個事情的,“嗯?暗示我?” “哪有?!庇《男χs在沙發椅里面,長長的雙腿放蕩不羈地叉開。 看樣子通過這一次的合作,他也是和楚導演混的足夠熟悉了,若是放在前幾次見面,怕是給他八個膽子他怕也是不敢這樣待著。 “沒有么?”欒鳶讓自己的后背輕輕靠在沙發的邊緣,身子骨發緊,不太想坐著。 “沒有?!?/br> 印冬心搖搖頭,雖然表情誠懇,但欒鳶卻還是明顯從他漆黑卻清澈的瞳孔中看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的沖動。 欒鳶不急,他了解印冬心,這孩子憋不了多久,早晚會說的。 “其實是想說……你昨天走的挺急的啊?!?/br> 看吧看吧。 孩子就是孩子,哪怕只小一歲,但弟弟終歸是弟弟,欒鳶這個當姐的一眼就能給他看的透透的。 正在暗自得意的時候,欒鳶腦海中猛地閃過了另外一個念頭……那是不是晏承禮看自己的時候也跟自己看印冬心的時候一樣? 說不定……比自己看印冬心還容易看簡單呢。 想到這,欒鳶心中瞬間就得意不起來了。 只好懨懨地回答起印冬心的問題來:“有嗎?我看我的稿對完了就走了,沒覺得很急呀?!?/br> “我以為你會等會兒我呢?!?/br> 印冬心這話說的并不像是在埋怨欒鳶什么,反倒還有點在跟欒鳶撒嬌的意思,小奶狗那奶聲奶氣的調子一出來,仿佛空氣中都帶著甜味。 “啊——”別說,這招放在欒鳶身上還真管用,成功地喚起了欒鳶內心當中的負罪感,張了張嘴之后有些尷尬地道,“你先前也沒說讓我等你,我就……走了唄?!?/br> “你昨晚是不是出去過了?”看樣子,印冬心并不打算在那一個問題上來回轉圈圈。 “嗯?” “因為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br> 印冬心歪了歪頭,那充滿了少年們所特有的干凈陽光的五官當中寫出了他對昨晚欒鳶行程的好奇,是那種絲毫不加掩飾的好奇。 “有么?” “自己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印冬心說,“都快要樂出花來了?!?/br> …… 是啊,怎么能不樂呢。 畢竟昨晚一直和晏承禮在一起,畢竟剛才那通電話打的真的很愉快。 換誰誰不得總是想著呢。 “你昨天……和劇組對詞對到幾點呀?” 然而為了不讓這個話題再深入下去以至于漏了陷,欒鳶不得不另辟蹊徑開了另外一個話題出來。 “凌晨四點吧,”印冬心回憶了一下,“反正回到家的時候路上的早點攤都已經出攤了,我還買了兩個素餡包子帶回去?!?/br> 欒鳶一怔……算來那可能昨天印冬心忙的比自己還要晚呢。 看看看看,多努力的一個孩子呀。 “然后上午的時候又被楚導演叫到工作室來,剛做了一個專訪,”印冬心邊說,邊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臉,“沒覺得我看起來很滄桑嗎?” 不說倒是沒覺得,這么一說,欒鳶還真覺得印冬心的狀態有些不太對,不過因為年紀輕,那股子精神頭足所以可以將這種疲憊給層層掩蓋掉,不那么容易叫人給看出來。 卻也怪心疼的。 說真的,有時候就演員這個行業來講,尤其是年輕的演員,多半時候也就只是靠著演技賣膀子力氣過活,和那些在工地中每日做著體力活的工人們在本質上根本沒什么區別,忙起來的時候那也是要玩命的。 而要說印冬心,他贏就贏怕是就在一手從不抱怨上。 別的那些年輕演員動不動就喊累,反倒惹人厭煩。 “都說二十三還竄一竄呢,你現在正長身體,總這么睡眠不足,你小心竄不起來?!睓桫S說。 “沒關系,已經夠高了,”印冬心說著,主動站起身來左右晃了兩下,“我挺知足的?!?/br> 印冬心凈身高一米八六,這是資料上寫的楚導演親口說的,欒鳶一直記得,再加上他本身身體纖長所以還顯得更高挑些。 確實夠了。 “配你的話綽綽有余呢,”印冬心把外套領口向外敞了一下,走到欒鳶身邊,“高跟鞋都可以隨便穿?!?/br> “你少來,”欒鳶輕輕推了下印冬心,“干嘛,你還想著跟我一起走電影節紅毯???” “為什么非得要是走紅毯?”印冬心一挑眉,大概是覺得欒鳶這話有點掃興了。 “那還能是什么?” “你是當真不知道……?” 其實就在印冬心問出這一句話之前,欒鳶心里面都還覺得兩個人聊天聊的根本沒什么毛病,就只是正常的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模式。 但是在印冬心問出這個問題之后的那一剎,感覺就像是有人突然為欒鳶敲響了一個警鐘。 嗡——地一聲、 是的……兩個人話題好像有點要偏離軌道了。 “欒鳶?!?/br> “冬心?!?/br> 欒鳶和印冬心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但表情中夾雜著的情緒卻是明顯不一樣的。 印冬心為人足夠紳士,笑了笑示意讓欒鳶先說。 如果是在別的事情上,可能欒鳶還會顧念印冬心的年紀小比她小所以讓著他一些,但是這件事……欒鳶做不到了。 因為如果再不趁早說,可能事情在下一秒就會瞬間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到那時,欒鳶再想說什么,恐怕也已經開不了口了。 危機意識是人類的本能,欒鳶也并不例外。 欒鳶清楚地記得昨天在蔚嶺南岸的時候印冬心在望向自己時那炙熱的目光。 或許接下來的這番話,早在那個時候欒鳶就該跟印冬心說出來,只可惜風太大心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