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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的疼了起來,像是被細密的針扎了一樣,疼痛酸楚席卷而來,連帶著鼻尖泛酸眼眶微熱,聲音都有些悶,“她所圖不過這兩樣?!?/br> 林綿綿抬眸看著李賬房,嘴邊梨渦淺淺浮現,眼神溫柔眼尾泛紅,輕聲說,“若是她要,我便給?!?/br> 仿佛不過一件不值得掛心的小事一樣,從不值得猶豫不舍。 路長歌身邊唯有路盞茶一人,如今林綿綿身邊,只剩這姐弟倆了。 換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換的。 林綿綿聲音綿軟輕柔,說這話時語氣都未曾有過變化,明明輕飄飄就能反駁的一句話,李賬房卻開不了口再勸他。 林綿綿看的通透,也想的明白,路是他自己選的,將來如何,他都不會后悔便是。 “那我明白了?!崩钯~房嘆息一聲,低頭說道。 林綿綿笑笑,等李賬房退下后,便垂眸側身將信拿起來,撩開簾子走到旁邊內室拐角的一個小炭盆旁輕輕將信放上去。 上好的信紙落在通紅的銀絲碳上,瞬息間便有明火上來,將信紙從中間向四個邊角吞噬,片刻便化為灰燼。 林綿綿起身,伸手將旁邊的窗戶推開,讓這紙張被焚完的味道散出去。從他站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外頭院子里的一顆裝飾性的桃樹。 那株桃樹上的積雪早已化去,不知道何時那桃枝上已經結了花骨朵,如今隱隱有綻開的趨勢,想必不要多久,這株桃樹上便是一片粉紅。 林綿綿想,寒冬已經過去,春天早已悄然而至。不知道除夕那日路長歌埋的春酒,如今能不能喝了,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同她一起嘗嘗。 這般想著,便覺得心頭的陰霾慢慢散開,人生又有了新的期待。 ☆、合作 李賬房留下來跟林綿綿說話的時候, 路長歌去了趟衙門。林家夫婦的事若是就這么石落水底沒了動靜,路長歌實在不甘心。她想跟沈沉醉合作, 逼一把尚母。 如今庚帖已經要了回來, 路長歌沒了顧忌,想玩把大的。 沈沉醉來壽眉縣前, 壽眉縣的原縣令就跟尚母關系不錯,后來原縣令被個男子捂死在了床上, 那男子卷了她的金銀跑了, 至今沒有被抓捕歸案。 沈沉醉始終覺得原縣令身上有問題,便一直追查那男子的下落, 聽說這兩日有了點動靜, 路長歌便打算來看看。 路上, 路長歌也在想, 尚母跟林母少年相識,這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除非涉及底線。 商人的底線, 在于利益。 路長歌接手林府這么些日子,林家產業干干凈凈沒什么疑點,那問題只能是出在尚母身上了。 定是林母知道了尚母的什么事情,兩個人就這事沒談攏, 一怒之下絕交了, 隨后尚母怕消息被人暴露出去,便一不做二不休,找了馬二害了林家夫婦。 能讓尚母不惜滅口的, 定然是能掉腦袋的事情??缮屑乙粋€賣大米的,背地里能干了什么要命的事兒呢? 至于后來尚母要害林綿綿,這事就簡單多了,無非是林家就他一人了,尚母貪圖林府家財。 家財? 路長歌腦子里閃過一個亮點。按理說尚府不比林府窮???為何她要處處緊逼林綿綿?先是不給庚帖,后是引她出去要害他性命。 路長歌走到衙門口,腳都踩在臺階上了,才回過神來。尚母這般狠辣作為,或許是因為她府中資金周轉有問題,所以才想在更換庚帖前除了林綿綿吞并林府家財。 想到這兒路長歌不由一哂,尚母這春秋大夢做的真好,常老爺子還活著呢,只要他還活著,常府就能給林綿綿做后盾,這家財沒那么容易進了尚母的口袋。 她這般想著,便撩起衣擺跨過門檻進了衙門后院。 要說這沈沉醉也當真是個清官,來了壽眉縣后竟真就住在衙門后院湊合了。先前原縣令可是剛來半年就在外頭買了個院子,除了明面上的,背地里為了外室指不定置辦了多少東西呢。 路長歌打算跟沈沉醉合作,沈沉醉缺銀子,林府有的是錢,路長歌想要后盾支持,便要幫著沈沉醉步步高升。 兩人關于這事誰都沒挑明白,但彼此心里都清楚,所以合作的還算默契。 沈沉醉在書房處理公務,衙役引著路長歌過去,迎面沒見著沈大人,倒是先看見了她夫郎。 沈沉醉的夫郎陸小漁路長歌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不由停下腳步恭敬的拱手作揖,對方笑著請她進去,轉身讓身旁下人去備茶。 路長歌來了書房,沈沉醉抬眸看她,開口說的卻是,“庚帖要回來了?” 前兩天尚府門口鬧出那么大的動靜,沈沉醉這個縣令想不知道都不行。她也是服了路長歌,竟真能豁出臉皮跟尚母耍無賴。 路長歌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書案對面,笑著說,“自然,庚帖這東西,只有放自己身上最安心?!?/br> 沈沉醉笑了一下,對于路長歌跟林綿綿的事情不多做評價,見她今日過來,便知道有正事要說。 路長歌將自己路上的猜測說給沈沉醉聽,狐疑的想,“尚母背地里是不是做了其他見不得人的買賣?” 沈沉醉挑眉,見路長歌竟然能想到這層,不由坐直了身體正視她。這人比她還要小個幾歲,生著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家境比年少時的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但活的鮮活肆意,說不走仕途就不走仕途。 沈沉醉捻了捻手指,不由想到自己當年,總覺得她跟路長歌不是一個性子,她沉穩,活的更悶更壓抑一些。而路長歌卻跟棵堅韌的野草似的,向著陽光活的明媚。 沈沉醉不由想,若是以路長歌這個性子走仕途的話,怕是比自己容易的多。想到這兒她不由問道,“當真只考秋闈?” 她眸光微暗,語氣不變,“若你能爬上高位,何必指望別人?一個茶莊而已,等你封侯拜相,還愁林家茶莊不能名揚天下?” 這話題拐的太快,猛的從尚母拐到了自己身上,路長歌一怔,隨后笑著問道,“沈大人若是這么問的話,那我倒要反問一句了,這世上男子眾多,沈大人為何只守著自家夫郎一人?若是當初在京中換個有家世的夫郎,沈大人何至于來壽眉縣受罪?” 以沈沉醉的長相跟才氣,若是夫郎不是陸小漁而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嬌少爺,她饒是沒中狀元也不會被下放到壽眉縣。 聞言沈沉醉眉頭微微擰起,“世上男子,無一人比的上他?!闭f的便是她夫郎。 路長歌聳肩攤手,“這不就得了?世上茶莊再多,不是林府的我也不上心。我日子苦慣了,想要的不是封侯拜相高高在上,那不現實,我想要的不過陪著我家綿綿平平淡淡嘗遍人間煙火。如此,才算不枉此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