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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放下衣袖,不好意思的跟路盞茶說,“嚇到茶茶了?!?/br> 路盞茶搖搖頭,他扭頭看向路長歌,像是有什么話想說,見她點頭才開口,“茶茶只有阿姐沒有爹娘,不能把他們分給綿綿哥哥,但是我可以把阿姐分給你,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咱們也能跟旁人一樣熱熱鬧鬧的過年?!?/br> 林綿綿的心被路盞茶的話輕柔的戳了一下,通紅的眼睛看著他,眼淚又落了下來。路長歌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衣袖遞過去,默許了路盞茶剛才的話。 林綿綿蔥白的手指遲疑了一瞬,到底是紅著耳朵扯起路長歌的袖筒,低頭擦眼淚,輕聲細語的說了句,“謝謝?!?/br> 路長歌扭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別處,紅了耳根,嘴角慢慢抿出笑,覺得心口那里guntang,里頭的小鹿上躥下跳不安分的很,讓她沒忍住用另外一只手不動聲色的按了按胸口。 哭了一通,林綿綿心里終于好受了些,路盞茶拉著他的手帶他在府里四處亂看。 屋檐廊下全都掛上了燈籠,因為林府有喪事在身,燈籠不能用紅色,路長歌便想了法子將單調的燈籠變了花樣,每只白燈籠上都用特殊顏料的筆寫了祝福畫了簡筆畫。 等天色稍暗一些的時候,這些燈籠亮起來,橘紅色的燈芯印著外頭金黃色的字,也是熱鬧。 這些都是他躲在屋里的時候路長歌讓人布置的。 林綿綿原本僵冷的心慢慢暖和起來,隨著路盞茶走走停停,身上也有了熱乎氣。 晚上吃年夜飯前,林綿綿讓豆子將下午準備好的紅包拿過來,努力揚起笑,學著爹爹的樣子,讓下人排在廊下,挨個給他們發紅包。 有些許府里的老人看著少爺這一舉動,立馬潸然淚下,更有些哭的泣不成聲,捏著紅包久久不肯離開。 豆子佯裝不高興的推他們,小聲說,“少爺努力繃著呢,大過年的,咱們別惹他哭出來?!?/br> 眾人擠出歡笑,跟林綿綿說了許多祝福的話。林綿綿眼睛有些紅,卻沒哭,柔聲叮囑后廚房的廚子們今天多加幾道rou菜,說今年比往年要冷些,大家一起過個暖和年。 等下人們退下后,林綿綿塞給豆子一個紅包,拉著他在桌子邊坐下。 一張圓桌坐了四個人,林綿綿坐在主位,路長歌跟豆子坐在他左右手邊,路盞茶坐他對面。 路長歌見豆子都有了紅包,不由挑眉看著林綿綿,控訴似的嘆息,“少爺偏心啊?!?/br> 林綿綿抿唇笑,臉頰上陷進去兩個窩窩,他掏出最后兩個紅包,一個探身伸長胳膊遞給路盞茶,一個坐下后轉身交給路長歌。 他努力板著小臉,卻藏不住眼睛里的笑意,“路管家,今年所有的開銷都是林府往年來的剩余,來年就要靠你努力賺錢養林府了?!?/br> 路長歌笑,桃花眼底波光瀲滟,她伸手接過林綿綿的紅包,朝他像模像樣的拱手作了個揖,“少爺放心,長歌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嘔心瀝血不怕艱辛的養林府、養您的?!?/br> “亂說話?!绷志d綿軟軟的嗔了她一句,不知道是嗔她亂用詞語,還是嗔她最后三個字。 熱熱鬧鬧的年夜飯,就屬路盞茶吃的最是狼吞虎咽毫不拘束。路長歌覺得沒臉看,一邊嫌棄他,一邊又止不住的給他夾菜。 飯后守歲,路盞茶撒歡的在院子里跟一些年紀小的下人們一起放鞭炮,捂著耳朵在院子里跑來跑去,歡笑的聲音充滿整個林府。 林綿綿裹著大氅站在門口廊下臺階上看,路長歌從廚房方向抱了壇子酒過來,燈籠的光亮映在她那桃花眼里,化成暖黃色緩緩流動,溫柔的像是午后陽光下的一汪春水。 “喝酒?”林綿綿歪了下頭,湊過去看她懷里的壇子,提醒道:“今日還要守歲呢?!?/br> “我知道?!甭烽L歌打開壇子蓋子,給他看里面的棗跟稻米,神秘一笑,“不是用來喝的?!?/br> 她讓豆子找來鐵鍬,躲開放鞭炮的那群人,來到院子里的一顆老樹下,挖了個坑。 豆子提著燈籠站在一旁,林綿綿好奇的垂眸看,路長歌蹲下將封好的壇子放進坑里又把土掩上,用腳踩實了,才拍拍手。 回去的路上她笑著跟林綿綿揭開謎底,“有古語云,八月剝棗,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br> 林綿綿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路秀才的才氣,不由驚喜的扭頭看她。路長歌垂著眸,眼睛一直放在他臉上,見他看過來,溫柔又專情的重復了遍,“為此春酒,以介眉壽?!?/br> 林綿綿被她這句釀酒祈壽燙的臉皮guntang,佯裝沒聽懂的樣子仰頭看天。 路長歌苦笑,斂下眼底神色,抬手招來路盞茶,跟他討了個炮竹,故意擱在林綿綿腳邊點著,像是氣他不理自己似的。 林綿綿驚的睜圓了眼睛,慌忙捂著耳朵四處跑。路長歌就跟在他后頭追,過分的像個熊孩子,等炮竹真要炸開的時候,才扔向遠處。 林綿綿被她氣到了,跟豆子一起掄起秀氣的拳頭滿院子捶她。 林府許久沒這么熱鬧了,府里的林綿綿也許久沒這么開懷了。 子時,外頭響起辭舊迎新的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林綿綿站在廊下聽,身旁是靠著柱子站沒站相的路長歌。林綿綿笑,他想,這春酒,來年還要再跟她埋上一壺。 作者:“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寂。八月剝棗,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br> ——出自于 文中那句話是指用棗跟稻米釀酒,用來祈求長壽的意思 今天加個更,補一下昨天欠的 —— ☆、茶莊 今年過年尚府最是熱鬧, 老爺子盼望已久的孫女終于有了著落,他高興的讓人將府上掛滿喜慶的紅燈籠, 里里外外盡是一派火紅色, 他甚至給已經懷了將近兩個月身孕的吳氏也做了身紅襖。 在大戶人家,只有主君正君才能穿顏色這般正的紅色, 吳氏一時有些惶恐,衣服擱在腿上微微皺眉, 心里犯起了愁。 他怕穿了這衣服尚安會不高興??扇羰遣淮┯止钾摿死蠣斪拥囊环囊? 他們爺孫倆在家里是神仙斗法,苦的卻是吳氏。 他垂眸嘆息, 終究是將衣服擱進柜子里, 穿了件不甚喜慶顏色卻也不算寡淡的棉襖。林府喪事在身, 雖說林綿綿還未嫁過來, 可尚安一直跟著他在家穿起了素色衣服,這些事情吳氏都看在眼里,只是沒說罷了。 吳氏今日若是穿上這大紅色, 莫說不合規矩,只怕是還會惹的尚安更不喜歡他。 年夜飯已經擺好了,小侍扶著吳氏去主屋問安吃飯。這才剛到門口就聽到屋里的爭吵聲。 尚安嫌棄府里裝扮的太過于花里胡哨,說道, “林府一片縞素, 咱們府里鮮艷如火,這么做是不是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