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在袖筒里, 含胸駝背的跟她打招呼, 哪里像今日這般身著光鮮腰背挺直。 胖門人感慨的搖搖頭, “你這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跟之前完全不一樣?!?/br> 她說罷笑著將紙筆又擺好,跟路長歌說, “府里規矩,得你自己寫名字?!?/br> 乞丐將路長歌送到林府門口后就離開了,如今只有她一人站在木桌前。路長歌接過胖門人遞來的毛筆,捏著筆桿遲疑了一瞬。 紙上已經寫了許多名字, 沒有二十也有十幾。路長歌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匾額, 上書林府二字,垂眸正要落筆時,又看到身上的藍色棉衫。 路長歌頓了頓, 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博弈。才剛晌午,日頭正好,溫熱的陽光灑在身上格外舒服。 路長歌垂眸時,又憶起林綿綿的臉。一幕是他放下銀子跑遠后回首沖著自己笑,笑容干凈溫暖。一幕是他跪在靈堂上挺直脊背抹眼淚,脆弱倔強。 都是林綿綿,卻又不一樣。 路長歌問自己,若是貪婪那笑容想要報恩,何須搭上自己的前程來林府做個管家?日后她飛黃騰達時多多關照林府不就好了嗎? 她是易峰書院里的佼佼者,明年秋闈定能取得舉人之名,從此由科場踏足官場,人生說不定就此順風順水一路高升。 報恩的法子千千萬,她沒必要選擇最蠢的一個。 可那是林綿綿,是她的小少爺,在她心底是跟路盞茶能持衡的人,是她不允許被人欺負不舍得讓他掉眼淚的人。 路長歌垂眸笑,心中猛的釋然,毫不猶豫的未來仕途跟林綿綿之間選擇了后者。 去他娘的官運亨通飛黃騰達,她一生所求不外乎心中兩人平安開心,宦海里已經有那么多人浮沉撲騰,少她一人也無妨。 可林綿綿需要她,亦或是她需要林綿綿。 路長歌覺得這一瞬間看透了自己的心,應了趙義的那句話。她就是肖想林綿綿,而且還饞他的身子饞他的心。 路長歌桃花眼底波光瀲滟光芒正盛,毫不猶豫的捏著筆桿低頭記下自己的名字。 字跡清逸俊朗瀟灑,并非是她在學堂里常用的館閣體,也是她下意識的隨心所寫。 館閣體也叫臺閣體,楷書的一種,字體方正、圓潤、光潔、整齊,規規矩矩的壓抑著自己的個性,亦如拘束著自己的千萬個學子。 為了應試,嚴夫子要求學子們苦練書法,眾多書法中楷書在應試時最是吃香,易峰書院的學子落筆時下意識寫的便是這種字體。 路長歌放下筆雙手背在身后,抬眸重新瞧著頭頂匾額,嘴角挑起笑意,整個人如同卸去重擔,頓覺一身輕松。 她的名字被遞上去的時候,林綿綿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捏著紙,不太相信的詢問胖門人,“當真是路長歌?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當然是她?!迸珠T人說,“她來咱們府里做過幾日的飯,所說前后變化甚大,可這人我是不會認錯的?!?/br> 林綿綿脖子僵硬的低下頭,看著紙上龍飛鳳舞字跡飄逸的三個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扶著椅子把手緩緩坐下來,胖門人退下后,林綿綿看著那紙垂眸笑了,笑完又是一聲嘆息,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漂亮的臉蛋上別提多糾結了。 午后路長歌跟所有應聘者一同站在林府院子內,所有人中她穿著易峰書院標志性的藍色棉衫最是乍眼,引得眾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心道原本以為學子們讀的是圣賢書,想的是前程似錦,沒成想竟也有不要臉的垂涎林府家財。 所有人中,路長歌霞姿月韻,站在那兒如同鶴立雞群,無疑是最具有競爭力的一個。有人上前勸路長歌,讓她目光放長遠些,別在林府這個水溝溝里翻了船。 路長歌淺笑,“我就是條小魚,只想棲身在這水溝溝里?!?/br> 她往前走兩步,扭身看向眾人,朗聲說道:“我路長歌,易峰書院‘金’字學堂里的稟生,今日為林府管家之位而來,不服來戰?!?/br> “金”字學堂里的稟生! 眾人抽了口涼氣,院子里幾個肚子中沒多少墨水的人,聽到這話時就打起了退堂鼓,默默地退出比試。 也有不服氣者上前挑釁,出口就是詩詞文章,一股酸腐之氣撲面而來。路秀才笑了,做酸詩她還沒輸過。 平日里在書院里能懶就懶的人,如今站在林府院子里拿出“舌戰群儒”的氣勢,氣場全開,誰來懟誰。 二十來個應試者,被她一頓好懟只剩下了二三人勉強撐著。她們彼此報團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心口一陣發緊,覺得路長歌當真是棘手的很。 好不容易林綿綿從屋里姍姍來遲,他手里拿著自己出的考核題目,站在廊下往院里掃去,驚的愣在原地目露疑惑,說好的二十人如今就只剩下三四個。 他下意識的朝路長歌看去,路長歌面對著他,兩手相貼作揖行禮,態度恭順,“少爺?!?/br> 這邊結果還未出來,那邊路長歌就急著喊少爺了,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幾人指著她,沒忍住啐罵,說她諂媚奉承,定然沒安好心,讓林綿綿定要小心仔細,路長歌這人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非來跟她們爭著當管家,定然是有所企圖! 林綿綿看向路長歌,她笑的溫和儒雅,沒有絲毫侵.害性。 林綿綿點點頭,心道今日所來之人都是有所企圖,這便宜與其讓別人去占不如留給路長歌。她若貪財,他給了就是。 “你們說的對?!绷志d綿笑,露出淺淺兩個酒窩,就在三人以為路長歌沒機會的時候,林綿綿讓家丁把她們送了出去。 路長歌挑眉,林綿綿嘆息一聲,到底是沒忍住留下她。 林綿綿將手里沒用到的測試題遞給身旁的豆子,抬腳下了臺階,他踩在倒數第二個臺階,才堪堪比路長歌高上些許。 林綿綿垂眸看著上前兩步站在自己面前的路長歌,滿心好奇,輕聲問她,“她們說你有所企圖,那你的企圖是什么?” 路長歌抬頭看他,眼里只倒映著一人的眉眼,那眼睛清澈明亮,干凈溫暖。她笑,“沒有所圖,只是怕你哭?!?/br> 她說的認真,林綿綿聽的一怔,對上這雙天生深情的桃花眼,臉皮上的溫度有些繃不住。他故作冷靜,手指緊張的捏在一起,“我為何會哭?” 路長歌說,“除了我,她們日后都有可能欺負你?!?/br> “為何你不會?”林綿綿心里稀罕。 因為舍不得。 路長歌笑而不語,轉了話題,“少爺中午吃了嗎?” 林綿綿點點頭,路長歌抬手揉了揉肚子,嘆息一聲,“我在林府門口坐了一中午,生怕自己一眼看不見又生了什么變故,連飯都沒吃,本來想搭著少爺的便利吃點東西,如今看來只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