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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有時候很容易搞混,在安寧經常神經紊亂的情況下,他一舉一動都帶著直觀,甚至毫無聯系可言。腳上被扎進了玻璃碎片,陷進皮rou里,本該汩汩向外流血的地方被擋住,嵌在傷口上,和皮rou黏合在一起。——疼到指尖都變得僵硬,可他不在乎。“求你了?!卑矊幭蚯白吡艘徊?,碎片又往里嵌了一點,但他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季無常的動作,目光跟隨著他的腳步。他似乎是在非常認真地祈求季無常。純真和放浪兩點融合在一個少年身上,對任何一個變態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荊棘叢生的荒野里開出的幾朵薔薇,很不尋常。安寧的內心像干枯的荊棘一樣腐爛,即使他的外表依舊新鮮,像薔薇花一樣嬌艷,誘人采摘。“你需要冷靜?!奔緹o常退了半步。“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卑矊庨_始解扣子,從脖頸處第一顆開始,“求你上我?!?/br>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心跳都很平穩,他是真的很自如地說出這些話。安寧面對自己,殘忍得可怕。這個年紀的少年,明明是最該對生活富有熱情的人,可他現在卻活在尖刀上,不管是做什么,都會刺傷自己。如果是一個變態,他會認為安寧應該被圈養。脖子套上項圈,在最為精致華美的金籠里度過余生。在遲暮之年,被丟棄在荒草叢生的陰溝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最應該出現的結局。可季無常不是,這個年紀的安寧不應該承受那么多東西,他的閱歷不足以承受那么沉重的東西,所以他變成現在這樣。季無常窺進他內心,糟粕,骯臟,黑暗簡直能將一切光明卷進那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難以想象的是,安寧這一生,連半程都沒有走過,卻封閉了自己,面具把他偽裝得嚴絲合縫,茍且偷生在人世間。留下一條生命在這世上茍延殘喘著,就是安寧對自己最后的憐憫。他扣子解了一半,能看到他的鎖骨很深,形容姣好,衣領敞開到胸膛,肌骨白皙,惹人犯罪。“你先穿上衣服好不好?”季無常緩聲勸他。“不好!”安寧把耳朵捂起來,拒絕他的好言相勸,一副不愿意聽的樣子,把他剩下的勸誡堵在耳外。他蹲下去,倚靠在角落處,衣衫半褪。季無常感覺到他的內心有一絲抗拒,這讓他覺得怪異:“你不愿意讓別人碰你,為什么總要做出這樣的舉動?”安寧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那碎片陷在皮rou里,已經很深了,他眼神微動。——季無常不肯過來……他眸子慢慢暗沉下來,手臂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臉埋在膝上,小聲地抽泣起來:“我腳流血了……我走不了了……”因為地板是深色的,季無常一直沒發現他的傷口,此刻他這么說,季無常才留意到血漬。從門口一直流到安寧的腳下。他在裝可憐,即使季無常知道這一切,但他也沒辦法放手不管,因為他真的在流血。感覺到季無常的靠近,安寧緩緩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后才歪著頭,故作天真爛漫的樣子:“你不喜歡我這樣嗎?”“還是說,你喜歡更浪一點的?”他略有疑惑看向身后那扇鎖著的門,“可是,看他的樣子,還沒有我厲害,很放不開的感覺?!彼侵赶能?。“是誰教你這么說話的?”安寧一頓,呆滯地看了半天地板,過了好久才露出一副淡漠的表情:“我……天生就是這樣的,沒有人教我……”季無常沒辦法,安寧什么也不肯說,他的內心更是雜亂到讓人無以理解,季無常在心里嘆了口氣,循循說道:“你先坐下,我看看你腳上的傷,已經流了很多血?!?/br>安寧乖乖坐下,把但沒把傷口展現出來,只是在等待著季無常的靠近:“季無常,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完全不是個男人?!?/br>語調又變回來了,不是那種膩死人的甜蜜。“有人求著你上,你就解開褲子上去草了就完事,爽的是你,怎么還不愿意?!卑矊幙粗緹o常的動作,手指隨意地按在地板上,撐著身子坐著。季無常沒接他的話,問:“你們家藥箱在哪?”“我們家沒藥箱,自然愈合,這本事我一人獨有?!卑矊幯劬σ膊徽5厝鲋e。家里很多地方都有藥箱,因為他之前自殘過太多次,父母發現了,多備了不少隨處安放。季無?;叵肫饋?,之前他上樓的時候才樓梯的裝飾物擺放的壁龕里看到了,當時還奇怪,怎么在這里放藥箱。——必須哪里都備著,以防安寧時不時的自殘。因為太頻繁,頻繁到習慣,所以到處都備著了。這樣的過程不算漫長,安寧親身試驗了,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是人都會感覺到厭倦,對于一成不變的舉動,變得越來越吝嗇于自己的同情心。安寧曾經被綁架過,因為他猛烈掙扎,背部被綁匪劃了一刀。那時候開始,安寧就變得和以前不怎么一樣了,留下了陰影,藏的很深。他沒受過關心,父母工作很忙,沒時間陪他,他只能自己一個人玩。那次綁架過后,安寧被救到醫院時看到父母趕來時無比心疼的模樣,他好像發現了什么。——那天他發現一件事,只要自己受傷,就會得到父母的關心,陪伴以及溫言細語。這些是他曾經從沒想過的事情。一個人呆在一個空曠的房子里,會孤獨到瘋吧。后來安寧故意受傷,次數頻繁到,連他的父母,也不愿意再那么多次地回來看他了。——這一招,沒用了。只是想要有人陪著,奢求的一點溫暖,也消失不見。但他身上早就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疤,等安寧父母發現他的不對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也終于起不了色了。直到他遇見自己的初中班主任,楊明燁。——病情沒有一絲好轉,安寧更瘋了。季無常到樓梯口去拿藥箱,替他處理傷口。在他去拿藥箱的時候,安寧貼著門,朝里面的席文軒說了一句話:“你在聽吧?”他沒指望能得到席文軒的回答,這舉動算是在炫耀。“你難受嗎?”“如果你能哭出來那就更好了,我喜歡看到別人難過?!蹦菢訒屗X得很爽,生理和心理上雙重的。安寧勾起一抹笑意,他摸上自己的脖子,拇指摩挲了一下,又松開了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季無常拿上藥箱回來替他包扎的時候,他一直沒說話,從頭至尾都很安靜,他能感覺到皮rou組織分離的疼痛,于是他把手腕咬在嘴里,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