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嘴，故作輕松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br>
“好，那我先走了?！?/br>
于雨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是有一點點喜歡而已，一點點而已。既然沒有機會，摒棄掉那些妄想就好了，一輩子那么長。

可是，還是有些舍不得啊。

季無常出現的時機太好了，好到讓人心生歡喜。于雨揉著腿，撐著眼睛望燈，目光眩暈，瞳孔中的燈光一圈圈放大又縮小，心里空落落的一塊。

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地往下掉。

——真是太讓人討厭了，這么好的你，要放下給別人，好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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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滑向一點，再滑向一點半，到兩點。

門口沒有一絲動靜，他不想致電問季無常，因為今天早上他說過會早點回來，溫煙昀固執坐在客廳內，也不再晃悠了，眼睛盯著高掛的鐘表，時間一久，眼眶干澀不已。

溫煙昀閉了會兒眼睛，眼球濕潤了一些，稍稍有些刺痛。

過了好久，他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一抬頭猛地撞上書架。他摸摸頭腦勺，卻笑起來，季無?；貋砹?。

他的手不自覺的屈起，心情有些雀躍。

“我回來了?！奔緹o常一邊換鞋一邊說，“今天出了一點事，回來遲了，你吃過午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帶了外賣，多少吃一點，現在做午飯的話，太遲了?！?/br>
換好鞋，他把手上拎著的東西帶到廚房，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聞起來就好香?！迸聹責熽啦辉敢獬酝赓u，他手上動作不停，還說話提起溫煙昀的食欲。

“我挑了一些適合你吃的，等一會兒你嘗下合不合你胃口?！?/br>
整理好后，季無常才把東西端上餐桌，他走到溫煙昀面前，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今天我食言了，是我的錯，你胃不好，先吃一點墊墊肚子?！?/br>
季無常繞到他身后，幫他推輪椅。

溫煙昀一點胃口也沒有：“我不餓，現在不怎么想吃東西?！?/br>
秘密藏在心里，從胃里跳到喉嚨口，他藏不住，只想著趕快告訴他：“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你能先背過身嗎？一會兒就好?！?/br>
“好?！?/br>
雖然季無常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背過身去。

溫煙昀深吸一口氣，開口說話可又卡了殼，臉漲的通紅。內心著急的不行，可短時間又開不了口，明明立刻就可以說，偏偏想不出第一句話來開頭。

季無常聽不到身后人的聲音，疑惑地“嗯？”了一聲。

之前準備的腹稿統統付之于流水，人在當前，腦子里一片空白。

溫煙昀索性放開了，低著頭小聲說：“你轉過來吧?！?/br>
因為溫煙昀低著頭，季無?？床磺逅谋砬?，他蹲下身，扶著輪椅兩邊，問道：“怎么了？”

溫煙昀沒想到他蹲下，直愣愣望進季無常的雙眼，瞳孔里有兩個自己。他什么都沒辦法去想了，只有季無常的眼睛，他眼中的自己。

——目光深邃悠長，溫煙昀覺得好像又陷進去了，不可自拔。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溫煙昀再一次被他的眼神蠱惑，他湊上前，貼近了他的唇。

無需言語，只用一個動作就表達的完完全全。這都不能算是一個吻，只能是唇與唇的觸碰，季無常是純粹的，溫煙昀同樣不含有目的性，而此刻他只想憑著內心所想，去做這一切。

被情感驅使，溫煙昀甘之如飴。

季無常睜著眼睛，他想著于雨今天下午說過的話。

——“你喜歡他吧?！?/br>
季無?；貞浧鹩洃浝锬莻€背影，眸色變暗。

溫煙昀閉著眼睛，在他的唇上輕舔一下，隨后便緩緩移開。他睜開眼，對季無常說：“季無常，我好像，有點喜歡你?！睖責熽姥凵窈軋远?，即使他心跳的很快，一點不像他話語中的怯懦。

很多東西，仿佛只要一根線就可以串聯起來，那根線，包含了很多很多，但也只是一個人，那個模模糊糊的背影。季無常很確信自己忘記了什么，溫煙昀的身影隱隱約約和一個人重疊。

季無常沒說話，溫煙昀也不說話，衣角被他揪出了一道道褶皺。他沒辦法想些其他的什么，如果季無常說出的話是拒絕，他會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看著他緊張無比的反應，季無常勾起嘴角，手掌遮住他眼睛：“閉眼?！?/br>
溫煙昀眼前的光亮被擋住，眨了眨眼，睫毛輕掃他的手心，然后乖乖閉上了眼睛。

溫煙昀只感覺臉頰被捧住，唇上有一個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便離開，如蝶采花，輕而溫柔。

一個輕輕柔柔的吻。

“睜眼?！?/br>
季無常的手放下，溫煙昀的心好像被一層熱浪席卷，覆蓋住他的所有，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只呆呆的想著，季無常的眼睛為什么這么亮，像太陽一樣，讓他內心所有的黑暗都被照亮。

第26章改變悲觀殘疾受14

溫煙昀回過神，張開雙臂環抱住季無常的脖子，眼圈泛紅，一字一頓：“我、喜、歡、你?！闭f完一遍后就顯得流暢許多，“我喜歡你?！奔緹o常給他的回答，讓他始料未及，卻讓他在瞬間被驚喜籠罩，酥麻頓生。

季無常脖頸處被溫煙昀的淚沾濕，手掌一下一下替他順著背，過了一會，他把溫煙昀的手從肩上拿開，有些無奈，“現在先去吃飯好不好？午飯沒吃，肚子一定餓了吧?！?/br>
溫煙昀被移開的時候眼圈還紅紅的，臉上寫著不樂意，聽到季無常的話，他恍然發覺，午餐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自己也的確餓了。

看得溫煙昀的反應，季無常沒說話，抿唇微笑，扶著輪椅推他到餐廳吃飯：“看上去很好吃啊，還熱著?！奔緹o常拿了雙筷子遞給他，“一起吃吧?！?/br>
溫煙昀臉上紅云未退，默默應了聲。

殘缺的雙腿，被父母遺棄，福利院的排擠，網絡的流言蜚語。如果前半生的極夜就是在等待一個極晝，那么曾經所有的黑暗都太過值得。

稱職的陰暗讓光明顯得尤為自由放肆。

對待季無常，溫煙昀不在乎讓自己變得貪心一點。他像萬圣節討要糖果的小孩，從不介意更多一顆糖果，因為每多出一顆，就會多一寸的歡喜。

季無常感覺到自己剩下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他不想隱瞞：“也許我會走，陪不了你多久?！?/br>
“你要走嗎？”溫煙昀停住，看向他。

“也許吧?！奔緹o常吐出一口氣。

溫煙昀輕聲笑了，道：“不知道為什么，在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br>
季無常放下了筷子，一只手支著臉看著溫煙昀：“我也開始想你了?！彼Z氣認真，眉眼微挑，撩人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