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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血色淺淡,無奈的回著笑:“殷師兄莫要取笑君卿了?!?/br>寧君卿少時在清霄山拜劍學藝,同殷裴羽乃是同門。殷裴羽雖只比他早入師門半載,卻虛長他四歲,道一聲師兄也不為過。殷裴羽放下手中茶盞,斂了戲笑正色道:“你也真是胡鬧,堂堂灝玥丞相哪里用得著親自押銀賑災,朝堂里是沒人了么?更莫說你只身犯險,為了幾個災民差點丟了小命,真想不通陛下到底是怎么準了你?!?/br>寧君卿無辜的眨了眨眼:“陛下…似是對我頗有成見?!?/br>想起了每每自己伴在皇帝身側,總是極力想找些言語戲弄他的帝王被自己不冷不淡的回話堵的只剩下一句:“愛卿,你真無趣?!毙念^就莫名的有些困惑和波瀾。尤其是近來,那身明黃的華服身側總是刻意的圍繞著些鵝黃淺粉,似乎是有意的疏遠。尷尬如他,心頭有些微莫名的發堵,只好竭力避開。果然,自己是被討厭了吧...索性找個機會躲的更遠。“大概,陛下有些厭惡我吧……”殷裴羽重新端起桌上的青瓷蘭花盞,錯開蓋兒輕啜一口:“這御前的貢品西湖龍井,整個盛京除了宮里和你這兒,怕是找不出第三個地方有了,你居然拿來待客?真不知你是大方,還是壓根兒不知道這是什么。要說陛下對你有成見,我還真是不信?!贝甸_盞上泛起的裊裊水煙,輕笑著又啜了一口:“我真是好口福?!?/br>寧君卿呆呆的望著青瓷茶盞騰起絲絲縷縷的水霧,散到半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一縷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卻怎么也抓不回來了。……御前西湖龍井么……[七]丞相大人在府里修養了一個月就重新回到了朝堂。祁璟微瞇著眼坐在鎏金龍座上,看著九重丹墀玉階下,朱衣銀玉帶的寧君卿立在最前面,隨著金殿上的文武百官對他下跪叩拜,恍若經年隔世。明明只是兩月而已……“眾卿平身?!?/br>看到那人起身一瞬的不自然,知是他腿傷還未痊愈。想起派去相府的太醫嘆著氣回稟傷勢如何嚴重,不慎修養怕是日后會落下病根,就險些控制不住想要跨下玉階。立在寧君卿斜后側的殷裴羽很是自然的上前一步扶了他的臂腕將人穩穩托起,而后又很快的輕輕退回去。然而這一幕還是被龍座上的祁璟收進了眼底。隔著冕旒流動的珠玉,隱約瞥見那一貫冷淡清麗的面容泛起一絲淺笑,輕啟的唇瓣似是吐出“多謝”二字。死死扣住了龍案邊沿的手掌緩緩垂下,又在明黃的衣袖下漸漸收緊,直到指甲都陷入了皮rou,一股邪火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直竄到了胸口。寧君卿并沒有意識到,玉階上的皇帝陛下眼中的怒火就要化成了實質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來。認真的聽著戶部尚書的奏事,而后躬身出列,語氣清冷卻溫和的說了不少,抬眸對上祁璟的臉,看不清冕旒后帝王的表情,又鶩自慢慢垂下了頭,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祁璟愈發火大,狠狠一拍御案起身就走,身后的宮監連忙尖著嗓子喊“退朝?!绷粝陆鸬钌系陌俟俅笱鄣尚⊙?,卻怎么也想不明白寧相方才究竟是哪句話觸怒了龍顏。[八]看著那抹明黃的衣角帶著怒氣消失在雕龍髹金錦屏的拐角,寧君卿微挑了眉,冷潤的嗓音略帶些許無奈轉身道:“諸位都散了吧?!?/br>群臣百官做鳥獸散,寧君卿立在原地垂眸皺著眉似是在苦惱著什么,殷裴羽捏著手中的玉笏迎上來,歪著脖子朝內殿望:“陛下這是...伏天上火了?”丞相大人抬眸搖了搖頭,復又垂下纖長的眼睫:“許是...見了我心煩吧...“殷裴羽張開嘴欲言又止,撇著唇角咽下了那句:這一個多月太醫院都快搬到相府里去了,說上面那位對他寧君卿有什么成見,別說人了,是神是鬼都不信。寧君卿休養期間,他殷裴羽來相府探望,少說也撞見了微服出宮的陛下不少于三次,當然每回都是恰逢寧君卿午后小憩?;鼗鼗实郾菹驴匆娝樕缄幊恋目膳?,咬牙切齒的命他不許提起自己來過。所以說,這究竟是為何,還真是....惹人遐思呢。午時,安遠將軍府來了一行頭戴烏紗身著深青色宮中侍人服的宮監,為首的手持明黃圣旨站在前廳,尖細的嗓音拖長了調子:“圣上有旨,恩州恩平郡旱澇,安遠將軍殷裴羽賑災不利,罰俸一年,遣往玉遠關思過,三年內不得返京,即刻啟程,欽此?!?/br>“臣領旨?!?/br>跪地俯首的殷裴羽抬起頭伸手接過圣旨,挑起的劍眉微蹙,清朗的面上哭笑不得:這莫須有的罰令晚了一個月,陛下又是唱的哪出?傳了旨的宮監從身后的隨侍手中拿過一提雕花精巧細膩的黃花梨食盒,笑的一臉諂媚:“殷將軍,圣上體恤將軍路途遙遠,特意備了些宮中的糕點,不知可否合將軍心意?“殷裴羽一愣,隨后雙手接過:”罪臣謝主隆恩?!岸蠼议_食盒——一碟精致的荷花酥。送走了宮監,殷裴羽趕忙提著食盒握著圣旨進了書房,對小廝吩咐:“讓飛鷹去房頂守著?!?/br>拿出盛著糕點的白瓷碟,輕敲食盒底部發出“咚咚”的脆響——果然有夾層。用匕首小心的撬開,入目的是躺在盒底包裹著什么物什的明黃絲帕,小心的揭開,一剎那殷裴羽眸中風波四起,竟是......鸞符。京中,怕是要變天了......[九]將近酉時黃昏,盛京外城城門。放眼而過,遠方入目夕霞似紅錦漫天,蒼翠蔥郁成嵐望不到邊際,寬闊的大道旁樹蔭濃密映影斜長,一輪殘紅落日緩緩的沉入天邊。殷裴羽只帶了幾個隨從,行李也無多少,好在尚未娶親且雙親早亡倒也無甚牽掛,勒住馬對著身側的人道:“君卿,回去吧,日后...多加小心?!?/br>薄紅的霞光給丞相美人清俊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淺粉,整個人溫潤如和田暖玉,勒住韁繩的手收緊正色道:“殷師兄,陛下此意不同尋常,嶺南恩平郡的那些人,他們的目的不只是我,你若一走,京中怕是有變,陛下…”“伸手?!币笈嵊鸫驍嗔藢幘涞脑捨兆∷氖滞?,在展開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了兩個字。寧君卿瞳仁忽的放大,抬頭看著他:“你是說,...陛下他…”殷裴羽放開他爽朗一笑:“放心了么,你那個小師兄有分寸的,可你這般護著他,讓我這個師兄好生嫉妒?!?/br>許是錯覺,殷裴羽在那清麗的臉頰上看見一抹一閃而過的紅暈,似是霞光...寧君卿唇角微彎,垂眸笑的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