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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的心,用魔法追求了自由?!?/br>我努力學習魔法,成功利用精湛的技藝與靈活的思維從黑巫師雷歇爾手中逃生,活到了這個年紀,這不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嗎?我從一開始就認為魔法是自由,那么為了學習魔法而約束自己,反而是本末倒置。我成功逃離了雷歇爾,沒有繼續追求勝過他的機會,自己過得快活自在,也是不忘初心一項表現嘛。雷歇爾無言地看著我,對我這等耍機靈作弊似的詭辯無話可說。我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老師,”我說,“您當初為什么搞出這么大的陣勢來?”“剛好我要回家?!崩仔獱栒f。說得好像我是順路拿回的郵局包裹似的。可是沒人會對每一個包裹這么做,就算我是隨手一拿的東西,我也是這群無關緊要的物件中最有關緊要的東西……唉,說的和繞口令似的。簡單直白地講,如果雷歇爾對每個學徒都進行如此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塔里起碼多五成愿意為他去死的狂信徒,少五成背叛者。“您也不會每次出門都這樣收個徒弟吧?”我說。“你以為我多久出門一次?”雷歇爾說。如此理直氣壯的家里蹲,讓我一時間忘了要說什么。“我去的地方很少有合適的學徒?!彼忉屃艘痪?,“圖塔隆無法傳送,我又需要親自去一趟,這種幾率本來就很小?!?/br>“‘小’,不是獨一無二?!蔽艺f,“半龍也是您帶回來的?!?/br>之前說過了,我有個半龍人同學,他也是導師從某一場巨龍內亂中撿回來的學徒。該事件非常著名,雷歇爾從中得到了“屠龍者”(殺死多條純種巨龍)的稱號,那一戰也被收錄入多個法師學院的教科書中,作為“法師如何斗龍群”的經典案例用于教學。所有記載當中,半龍學徒都沒占據多少篇幅,雷歇爾簡單粗暴地將他打昏收進了卷軸,肯定沒帶他看星星看月亮。好吧也沒帶我看過,不過這就是個比方,意會即可。我想也是,雷歇爾這樣不介意被圍觀的場面人,要是每次收徒都玩這一手,肯定早已天下皆知。這套路勝過童話故事里的吹笛子的誘拐犯,天真的小孩子們肯定會為入塔擠破頭。“你有完沒完?”雷歇爾不耐道,“我想如何就如何!”我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像熱戀期一天問三次對象喜歡我哪里的懷春少女。不過從來沒得到正面答案的戀愛少女也太慘了吧!雷歇爾一直偏愛我,有時候他直接得讓人難以招架,卻又一直拒絕回答我關于情感的一切問題,避不過就用上“我要如何關你屁事”的賴皮回答。這方面他一片空白,甚至比xing愛上更蹩腳。在xing交上,雷歇爾至少會以研究的態度描述與學習。他回避感情,確切地說,回避正面感情,我不知道他是意識不到,還是拒絕思考。這很奇怪,許多強大的魔法都與正面感情有關,盡管多半是白魔法。雷歇爾對黑白魔法從無門戶之見,他喜歡研究也注重實用性,很難想象他會對某種流派的法術充滿不屑于抵觸,甚至連了解都拒絕了解。在我提出進一步的問題之前,馬車停了下來。這里已經進入了圖塔隆,商隊要接受檢查,確認沒有攜帶什么違禁品后才能放入。巡警會挨個兒檢查馬車,拿出通緝令比對。其實這就是個過場,誰家的通緝犯會頂著一張通緝令上的臉到處走呢?我與雷歇爾都坐在原地,不動如山。一方面咱們在圖塔隆都沒被通緝,另一方面,托那些浩大聲勢與滾滾黑霧的福,沒有一張通緝令能畫出雷歇爾的臉。馬車簾被撩開,衛兵探進頭來,拿出畫像,匆匆看了幾眼就要點頭走人。“等一等?!崩仔獱柡鋈唤凶×怂?,“我有第一張圖的情報?!?/br>衛兵愣住了,我也愣住了。第一張圖不是通緝令,而是尋人啟事,在圖塔隆的入境和告示欄第一列貼了幾十年的尋人啟事。任何知道相關信息的人都能直接前往王都面見國王,得到高額報酬,不過倘若撒謊,也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那張紙上,用留影術保存著皇長子的圖像。第31章面見國王本地人都見過這張圖,經常路過圖瓦隆的商隊一定也對此印象深刻,只有王室才能把這樣的尋人啟事貼遍全國。那張尋人啟事用了最高等級的留影術,圖像栩栩如生,不過,清晰度高其實沒多少用處。畫上是一個嬰兒,頭頂著柔軟的胎毛,捏著拳頭,兩只眼睛閉成兩條線,看不出眼睛的形狀與眼眸的顏色。我覺得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都長得差不多,尤其是家庭條件好的那些,他們都有一顆圓咕隆咚的腦袋,毛發淺淡而稀疏,臉上堆著肥rou,看起來柔軟、脆弱、千篇一律。可能只有孩子的親爹媽才能分清一大堆嬰兒中哪個屬于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孩子也不打算要孩子的單身浪子,我只能辨認出嬰兒的胖瘦、黑白、種族(從耳朵的形狀、有沒有皮毛、有沒有角和蹄子這種一目了然的角度上分辨),再多就要抓瞎。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一樣,就算能得到一個高清嬰兒模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見過對方。更何況,這張尋人啟事已經貼了幾十年,除了嬰兒鎖骨上的黑色胎記之外,尋人啟事上那位肯定已經與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圖塔隆的國王今年七十多歲,皇長子已經年近五十,別說是他,連皇長孫的頭生子都不再是個嬰兒。尋人啟事上稱呼嬰兒為“皇長子”,因為它由上一任國王發布。八十多年前,白堊平原上的瘋子襲擊了圖塔隆的王室,國都軍隊損失慘重,皇長子在混亂中失蹤。國王與王后悲痛萬分,發布了全國范圍的尋人啟事,十年后才生下第二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國王。新國王沒有修改父母留下的告示,“皇長子”的尋人啟事,一貼就貼了將近一個世紀。偶爾也會有人提供似是而非的情報,但這八十多年來,失蹤的皇長子一直杳無音訊。尋人啟事每年都會被加固,歷經幾十年依然光亮如新。事到如今,它似乎變成了圖塔隆的奇怪標志之一,年輕的本地人對此麻木而漠然,像對一個熟悉的老地標。路過這里的商隊會將它當談資,但人們也只是感到新奇。年輕的衛兵有點緊張,估計還沒見過聲稱有“皇長子”情報的人。中年的巡警隊長跑了過來,他提出了一些問題,而我的老師一口咬定要直接與王室交談。巡警隊長沒有辦法,只好警告了我們愚弄王室的后果,將我們送去了國都。這一系列流程運轉得相當快,很可能屬于邊境衛兵的上崗培訓流程的一環。雷歇爾一揭下尋人啟事,我們就被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