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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一樣嗎?”我把那個頭顱用力丟進人堆里,引發了又一陣的sao亂。圍攻者都不約而同地停了手腳的動作,每一個人都在觀望著我這里,沒有人愿意第一個動手。我索性挑了一個方向直沖過去,我手中的刀再度揮了個起落。遵照約定,這時候剩余的守軍應當在兵團長的帶領下傾巢而出,收割這秩序已亂的戰場,來與我們這幫沖鋒者匯合了。喊殺聲從懸葉城的方向涌來,我的視線逐漸能觸及到我們的兵士戰斗的身影。也許是因為剛才達成了目標,我的沖殺便變得更無章法起來;我靠著馬的沖勢閃避,也因此犧牲了一些靈活,添了更多的傷口。但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想讓他們也嘗嘗他們自己的血液。只要傷口不致命,我就還能再戰。火焰在燃料耗盡的情況下已經多半熄滅,我卻感覺我整個人都在燃燒。我是真正地在變得guntang,那熱度從我的心臟蔓延開來,連疲憊與疼痛都變得分外微不足道了。我面前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后來變得愈發地少,甚至會主動逃開;他們以注目惡鬼的眼神驚懼地看著我,仿佛在乞求拔腳逃離一片血腥地獄。“你們眼中的地獄,”我想道,“和城北的那片一樣嗎?”在我的思維有些脫韁時,我及時牽制住了它。我意識到,那guntang的感覺是我體內的“節”要爆發的前兆——但我決不能讓它在此時出現。它釋放出的魔力敵我不分;況且即便我能僥幸逃過這第三次爆發,我大約也要動彈不得了。我壓制著那些逃竄的敵軍,也竭力壓制著自己體內的那個“節”,頭一回沒有順遂它的意。朝陽的血色褪去了,那些殘兵丟了武器,發出了投降的信號。我原本身邊的那些騎兵又歸到一處。我想回首看向城上,卻瞟見了遠處有著煙塵滾滾而來。接下來的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那一大隊兵馬似乎是我們遲來的援軍。他們協助我們押走了俘虜,我撐著身體回到了城內,隨后倒在了奧德憂慮的目光當中。那援兵隊的將領留著短胡子,聲音爽朗,也來到了城樓上。他似乎跟兵團長與奧德分別聊了些什么,隨后走到我的身邊。“你叫什么名字?”他問道。我還有著一線清醒,認為魔法會可能還對我心存芥蒂,所以我不該在某位大人物面前說出姓名。“肖.卡爾?!蔽艺f。“很好,”那位將領說,“我還缺個副手,你愿不愿意填上這個空缺?”“愿意,”我說,“但我并不是軍事學院畢業?!?/br>“戰時沒有這么多條條框框,”他說,“我會給你手信,你可以先休養三天,然后來東部的厄笛城報道——我們正要經過那里。我是先鋒軍第九軍的指揮官皮特.彼得森?!?/br>我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過了正午。我和奧德在城樓上過的夜,另外的學生似乎已經被遣回霍夫塔司,那個記錄員先去找了魔法會分部。懸葉城內雖然沒有受到戰火侵襲,但恢復往日的繁榮大約還要過上幾天。那兵團長向我們致謝,又為我們找了一處旅館歇腳。我趁此機會對奧德坦白了我一年內的一切經歷,包括刀魂、浦國監獄、魔法會的軟禁,僅僅避過了密碼串的內容;也對他提起了我與卡拉揚確立的關系。他看上去倒不像為后者的發生而感到驚訝,而是為卡拉揚的身份替我擔憂。“你已經打定主意要參軍了?”他問我。“哪怕原本不是,現在也是了?!蔽艺f,“不過我得問問你那個彼得森看沒看清我的臉?!?/br>“都是血和灰,”奧德說,“連膚色都看不清——那些學生起碼有一多半都認識你,不過當時沒人叫破你的真名?!?/br>“這就好?!蔽宜闪丝跉?,“起碼我之后可以想方法偽裝五官?!?/br>據奧德說,他已替我整理我留在宿舍的最后一點東西。蘭朵還在霍夫塔司,他并不了解柯爾曼的去向,而法蘭西斯科已經從內院退學回家了。我讓他替我向史密斯老先生帶好,只讓他瞞下我化名肖.卡爾的消息。我接下來要趕往厄笛城,奧德要回到霍夫塔司鎮。我們吃了難得聚首的一頓飯,從剛剛開張的街道這頭走到那一頭,才就此分別,坐上了兩輛馬車。軍官的手信和萊恩的信都被我貼身裝著——后者并沒有在戰時遭到一點損壞。我之前連信封都不曾拆,它現在安靜地躺在我的手上。“厄笛城好像是萊恩教授提起過的家鄉?!蔽彝R車的窗外想道,“第九軍承諾代為運回萊恩教授的遺體,他最終是能夠魂歸故里了……”我伸手打開了那封信?;剡^神來時,那信紙已經不知不覺地在我掌心里停了很久。我想我是該讀它了,這是遲早的事;于是我將它打開。正如奧德所說,它的篇幅并不長,敘述平和,措辭守禮。魔法學教授往日的聲音仿佛浮出紙上,響在我耳畔:“致維森特:作為你曾經的導師,我需要在此傳達我的歉意:我目睹過那困囚你的數十天,并于此期間不得已做出窺探你內心的工作。以一名魔法會成員的身份,我本不應當心有偏袒。然而僅作為一名知道有限真相的平凡人,我始終對你深信不疑,也因而認定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直到我今天落筆的一刻,我仍舊想對你重復我的諾言:屬于你的公正總會到來。也許我不該這樣居高臨下地保證,可我并不愿看見你對它寄托的期冀就此湮滅。從前我只是一個抱有期待的旁觀者,后來才醒悟到我不應限于泛泛而談。所幸一切不晚。也許違反規則一事本身便代表著失當,無論對于一名前教授或是魔法會成員;但我并不后悔我所做的任何舉措。我曾經打開一扇窗,希望還能為你打開另一扇。你的東西應當物歸原主,你會猜到它在何處等你。愿前路永無悲戚。[align=right]希爾多.萊恩858年1月5日[/align]又及:你可愿與我去阿卡不勒斯港口泊船?……”我讓馬車夫額外多駕了一段路程,來到了厄笛城的港口。我在那港口邊的小屋里找到了萊恩曾提起的老掌船人。他滿頭白發,不過看上去精神尚佳。他問我是否要租船,我搖了搖頭,對他提起萊恩。“有沒有一個名叫希爾多.萊恩的人在這里寄放過一樣東西?”我問道。“啊,”那掌船人感嘆了一聲,“是那位先生。我當年親眼看著他長大——沒錯,是有這么一回事。他說如果有你這個年紀的人來問我,那我就該把那東西交給他。你先等等我?!?/br>他在小屋里翻找了片刻,交給我一個布包。布包只有小小一團,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