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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激烈爆發。藝術的革命也在同步進行,各派的沖突達到峰值,人們的渴望除了以戰役的形式體現,終于在內部得到了一個宣泄口。那個時代除了魔法強大的戰士,還出了諸多文采卓絕的學者,文風浪漫而感情充沛,不少作品流為今日的經典。如果黃金時代的人們曾經為此建立一座紀念的殿堂,那里大約會成為現在諸多藝術家的朝圣地吧?可他們沒有筑立輝煌的廟宇和高聳入云的尖塔,留下的只有數之不盡的典籍。史冊關于歌倫度南帝國的戰役記錄詳細的詳細,過簡的過簡,還是萊恩教授提及我才知道控火咒有著這樣一段歷史。我之前草草地翻過二年級教材,里面是沒有的。我跟萊恩確認道:“是這樣嗎,控火咒的第一步,拇指指肚移到中指的第一指節上?”萊恩笑瞇瞇地把我的大拇指往下推了推:“移到指節的側面?!?/br>于是我照他的指示重做了一遍這個手勢,順便開始回想搭配這一步的咒語??赡苁俏以谧隹谛偷臅r候發出了氣音,因為下一秒我就聞到了一種燒灼的味道——我抬起頭來,看到萊恩的襯衫袖口上竄著一股小火苗。萊恩熄滅那簇火苗之后袖子還是焦黑的。“啊,維森特先生,先不提這個誤放的不完整控火咒。一個魔法士看到火苗的第一反應最好是使用魔法控制,而不是用目光搜尋著某個……呃,不太可能存在于辦公室走廊的水龍頭,給我弄點水來澆熄。我知道‘那很科學’,但是那‘不太魔法’?!?/br>“我感到非常抱歉,萊恩教授。我希望我能賠你一件襯衫?!?/br>萊恩念了一段什么,手指尖點在燒焦的地方,那一處的焦黑便緩緩褪去,滲入簇新的白色。他笑道:“不需要你做什么。袖子可以用魔法處理,這也別忘了?!?/br>雖說袖子恢復了,我仍感覺有些愧疚。剛想開口保證以后認真修習魔法,我與萊恩的身側正好有個人無聲無息地經過,嗅了嗅空氣里的一點煙氣,便扭過頭來,望著萊恩的袖口笑了兩聲:“不錯的袖子,萊恩。你的學生相當熱情?!?/br>然后他若無其事、姿態傲慢地揮揮手走遠了。我盯著他優雅的背影,只看到綁成一束、柔順地垂在他背后的金紅色頭發。我覺得非常有趣,壓抑不住嘴角的笑容,又努力在回憶里尋找那張似乎有點眼熟的面孔。萊恩溫和的聲音在我對面響起:“維森特,你非常幸運地提前見到了你的文學老師——如果沒弄錯的話,你的文學課就在今天下午,是不是?”我踩著課前最后兩分鐘,推開后門走進了文學課的教室。教室不大,學生們顯然是對新教授有所期待,把前幾排的座位填了個滿。我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意圖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我還是期待給新教授留下好印象的,前提是他不會想起我在某場偶遇里燒了他好友的袖子。身邊個子小巧的姑娘友好地碰了碰我,她棕色的蜷曲長發垂在臉頰邊,聲音如同小女孩般清脆:“嗨,我叫蘭朵。蘭朵.莫里。我一年級的時候非常喜歡你的‘結羽社’,有那么多場配合詩文的魔法演繹,精彩極了。雖然它現在不在了,我仍舊覺得那非常棒——不對,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蠢話?”蘭朵說到末尾的時候語速越來越快,像是急于表明本意又難以措辭,臉立刻有些泛紅。“沒關系,我可沒有誤解你?!蔽覍λα艘幌??!岸际沁^去心血來潮的胡鬧。一年過后感覺沒那么有意思,就讓它自生自滅地散架了?!?/br>“‘褪去外衣的鳥兒如梭般錐破夜空,它的羽毛在大雪里聚結成團’……真可惜啊?!碧m朵的話急沖沖地隨著我話語的尾巴脫口而出。她又臉紅了一下,但此時竟然拿出了難得的勇氣,不管不顧地快速道,“我知道你是魔法系的維森特,那個時候總有人跟我提到你和你的集會。所以去年我一時好奇就去查了你相關的資料,順藤摸瓜地去旁聽——它們真的很奇妙!”“旁聽——這可不大好?!蔽胰粲兴嫉乇葎澋?,“這也就說明你一定見過校長穿著立領小禮服裙滿草坪追殺我的場景嘍?踩著高跟鞋也能健步如飛的女人真是可怕,我不得不逃得上竄下跳……”蘭朵仿佛回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咯咯直笑,似乎把乍才想要縮回去的片刻膽怯忘記了。我板出一副嚴肅的校長面孔,手放在領子上,清了清嗓子:“維森特,你遲早要讓脫控的魔法元素燒了學校,我需要阻止你?!?/br>果不其然,蘭朵笑得更厲害了。她也是來自西院的,三言兩語間便同我熟悉的很快。她忽然轉了個方向,指了指教室前方:“維森特,你是和新教授結伴過來的嗎?”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天大的誤會,不過她一定是讀懂了我困惑的表情,補充道:“你們幾乎在同個時間分別從前后門走進來?!?/br>我這才想起來我快到后門的時候,似乎也有個人影從我的對面徑直朝教室走來。我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br>外面的天空藍而高遠,盛夏的陽光透過玻璃鋪在木頭長桌和地板上,只有講臺得以從那片懶散的溫暖中幸免。我把頭轉向窗外一棵老紅漿果樹的樹冠,余光放在教室前方金紅頭發的人身上。他恰巧停留在講臺附近那片陰影里,慢悠悠地把短外套脫下來,搭在側面的椅背上,露出上身珍珠白的襯衫。我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課表中那個大寫的‘A’。教室前方傳來一些窸窣輕響,隨即我聽到那個人的說話聲落在空氣里。“我是阿爾文.卡拉揚,文學課a班與b班的教授。我保證在我新合約的三年內,會竭盡我之所能授予你們渴求的知識和技巧,發掘你們潛藏得最深的天賦。一定程度來說,我不太樂于助人,但我完全不介意為有能力去渴求的人殫精竭慮。只有一個前提,我從來不教不可救藥的蠢貨和自甘懶怠的無能者——當然了,既然是在這里,有很大的幾率你們不是?!?/br>夏天的空氣是他聲音的絕妙載體,我想。有點濕潤,又不會太冷。我抬起頭,看見他站在淺淡的陰影下,淺灰藍色的眼睛里所深藏的一切難免令對視者感到壓迫與冷漠,卻同時傳渡出一種溫柔至極的錯覺。他面上帶著譏諷又仿佛能包容一切般的輕笑,沖下面的學生眨了眨眼——非常迷人。下面的在座者沒有一個發出不滿的噓聲。蘭朵一臉緊張,手心里攥著她的卷發尾,偏過頭來小聲對我說:“卡拉揚是有名的‘殺手’教授,上一屆他帶五年級,總共兩個班的學生中只有四個拿到優秀的。他班里的學生大多對他的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