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聊，狄初忍不住想吐槽：“你他媽這都是跟誰學的?！?/br>
祁凌理直氣壯地翻舊賬：“跟你學的?！?/br>
“什么時候？”

“那次暈血?！?/br>
“cao，”狄初從包里拿出煙，剛給自己叼上，“暈血和大出血他媽的能一樣？”

祁凌把外套穿好，將高領毛衣拉上來捂住嘴。由于長得太惹眼，以至于一層樓的護士都認識他；再加上前兩天有過一次逃院未遂，現在簡直成了重點監護對象。

祁凌眼神閃爍，做賊似的：“我就覺得差不多，又沒捅破什么內臟，這么緊張干啥?！?/br>
狄初看了他一眼：“來來來，你再擱這兒我給你捅一刀試試，老子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血如泉涌?！?/br>
狄初頓了一下，忍不住嘮叨道：“你那天他媽的嚇死我了知道么?！?/br>
“知道知道?！逼盍栊÷曊f，“咱們趕緊出去，等會兒被護士大姐看到就死定了?！?/br>
“我去，你還知道死定了。我他媽助紂為虐，同樣死翹翹?！钡页踝叩睫D角處，看到迎面走來幾個面熟的護士，趕緊把祁凌推到別人的病房里，“我就搞不懂了，一個縣醫院而已，管這么嚴干什么?！?/br>
祁凌靠著別人的病房門，等護士走過才慢慢悠悠喘口氣：“我也就奇了怪了，每天躺進醫院的那么多，非要盯著我?！?/br>
狄初看看他：“可能是你比較帥吧?！?/br>
祁凌：“你這不是廢話嗎?！?/br>
“你……”狄初嘆口氣，“要點臉啊，祁大爺?！?/br>
兩人從病房里偷偷摸摸地出去，走之前還十分堅強地接受了別人一家的白眼。

狄初走在前面，祁凌跟在后邊，兩人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從樓道往下走。先前腳步還挺從容，不知是越接近出口越激動還是什么，快到一樓的時候，兩人就差沒飛奔了。

祁凌從住院樓里出來，剛想伸展胳膊仰天大笑。不想遠處傳來一聲吼：“我cao！凌哥！”

放松的祁凌嚇得魂兒都沒了，臥槽你大爺的，怕什么來什么！狄初順著聲源看了一眼，程司從提著花籃跟傻逼似的揮舞手臂，后邊跟著白軍、池子喬、鐘時。

混戰六人幫再次聚首，祁凌沒有回頭。

兩撥人隔了十多米的距離。

狄初說：“你不是叫他別來么?！?/br>
祁凌：“是啊，我說了，誰知道管家婆這么死心眼兒?！?/br>
“那怎么辦？”

“裝作沒聽到?！?/br>
“嘎？！”

狄初頭一回見人裝逼如此自然，眼皮都不抬一下。祁凌淡定地將手揣進褲包里，一往無前地走向醫院大門。

狄初只得跟在后邊裝聾子。

果不其然，程司從作為二號學霸相當敬業地詮釋著什么叫做鍥而不舍：“凌哥！初哥！”

祁凌罔若未聞，狄初忍不住說：“這樣不好吧?！?/br>
“你在說什么？”祁凌眨著眼睛，一臉天真地看這狄初。

狄初說：“明明聽到了卻不回話，這樣不好吧?！?/br>
“你聽到啥了，我怎么沒聽到？”

……

狄初沉默片刻：“跟你這種人做朋友，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br>
祁凌說：“估計考過第一吧?！?/br>
事實是，程司從臉皮厚破天際，而祁凌再也受不了后面跟著四個尾巴。在程司從吼了不知多少次后，祁凌終于忍不住回頭：“你他媽再叫一聲！”

程司從提著花籃跟那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喲，不裝啦？”

“cao?！?/br>
“傷好了沒，這么cao來cao去的，多不好?！?/br>
程司從幾人跟上來，池子喬和鐘時笑得一臉詭異，白軍沒多大反應。祁凌覺得自己太陽xue突突地跳：“我不是跟你說過今天別來么?！?/br>
“老大叫我們來的，喏，用班費給你買的花籃。雖然大部分班費都是你和初哥賺的，這也算羊毛用在羊身上了?！背趟緩陌鸦ㄟf過去。

祁凌沒接：“你這語文到底及不及格，自己好好反省剛剛那話是不是病句?！?/br>
“中文博大精深，你管我怎么用?！背趟緩恼f，“幸好堵得及時，老大就說了你不要我們去，肯定有貓膩，果然！”

“貓膩，我看你是有貓病吧，管家婆?！?/br>
“去哪兒啊，做賊似的?！?/br>
“約會?！?/br>
“哦，約……”程司從忽然明白自己壞了什么事兒，“cao，約會你不早說？”

祁凌從包里掏出煙，給他們一人分了一支，剛給自己點上。狄初伸手把祁凌嘴里的煙拿下來，叼在自己嘴上，相當自然地撒了一把狗糧。

狄初：“好利索了么，還想抽煙。找抽是不是?！?/br>
祁凌不敢忤逆狄初，只好找軟柿子下手，盯著程司從說：“我他媽哪兒知道你能跟那拱屎的豬一樣執著？！”

程司從咬著煙頭：“咱們說話能不能文明點？”

池子喬終于看不下去，出來打圓場：“那現在怎么辦，我們撤，還是？”

祁凌不在怕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

再不做個明白人，那就是純粹傻逼對不對。

程司從斬釘截鐵地說：“都到這兒了，撤什么撤？兩個人也是玩，六個人也是玩，一起咯?！?/br>
祁凌低頭看著程司從，默默在心里感嘆，幸好初初剛才將他的煙沒收。

不然鐵定讓程司從當著面兒給吃下去。

cao他家的大黃鴨！

狄初也看不下去了，放任兩個智力有缺陷的人在一起聊天，能把這個世界都聊黑暗：“我們是約會，你們確定一起？”

池子喬聳肩：“我和軍兒也有段時間沒約會出去玩了，無所謂?！?/br>
“那就是兩對情侶？”鐘時忽然回過味兒來，“等等，程司從，你怕不是個傻子吧。我們跟他們一起約會？能不能當個靜靜的燈泡了？”

狄初笑笑：“沒事兒，你倆也湊一對算了?！?/br>
“湊什么湊？”程司從裝傻。

“一日情侶又不犯法?！钡页跗ばou不笑。

鐘時和程司從默默對視一眼，忽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兩人同時往相反方向邁了一步，以示清白。

池子喬用審視的眼神把他們從頭到腳刷了一遍：“小初這個提議不錯，你倆看起來也挺合適的?！?/br>
“不存在，不存在?！背趟緩纳斐鲎柚故?。

“愛玩玩兒，不玩兒拉到?！逼盍韪杏X自己完全被遺忘，“你們都不跟著才好?！?/br>
“既然凌哥都這么說了，”程司從往鐘時身邊邁了一步，“那肯定不能讓你如意，時兒，咱倆將就將就？”

“我靠，誰他媽是你時兒?！辩姇r有點犯惡心，“作為鋼筋直，實話告訴你，哥從不將就?！?/br>
“你很討厭我？”

“這有什么關系？我們就不能當個安靜的電燈泡么?！?/br>
程司從說：“得吧，電燈泡就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