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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夠到的地方。 “小趙——” “圣上,奴才在?!?/br> “換杯茶?!?/br> “請問圣上,你要——” “白茶?!?/br> “是,奴才明白了?!?/br> 皇帝要的白茶,并不是現代人口中的白茶,它指白開水。老天啊,原來是白開水啊。 白開水剛端到嘴邊,一口還沒有進喉,門口侍人唱諾:“皇后娘娘有事請奏圣上……” 皇后幾乎沒有來過皇帝辦公務的地方,可是她卻來了,這說明什么?一是有重要的事,到了等不及的地步;二是重要的不僅僅等不及,還更重要。 元泰帝聽到小黃門的叫聲,手端杯子,停在嘴邊好一會兒沒動。 “圣……圣上……”趙小潯不得不出聲提醒,“圣上,皇后來了?!?/br> 朕又沒聾,元泰帝很想罵一句,卻被他忍住了,不咸不淡的應了聲:“讓皇后進來?!?/br> “是,圣上?!背Z的小黃門松了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迅速出了殿門,“娘娘,皇上有請!” 年近五十歲的皇后,無論是走路的步伐,還是端直的身姿,雍容大氣,讓見者不知覺的有威嚴。 “臣妾恭請圣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繞過龍案,親自把發妻扶起來,“朕知道你沒有什么事,是不會隨意來前殿的?!?/br> “圣上……”剛才還端莊的皇后,此刻臉上的表情三分委屈、三分薄怒、三分……就算是閱人無數的皇帝,也沒能看出皇后臉上后四分是什么顏色,“韶華,你這是……”怎么啦! “圣上……”一向大女人的皇后竟抹起眼角的淚水哭了,這…… 一直與皇帝并肩的皇后,竟哭了,元泰帝還沒從沒有看過元配妻子哭過,仿佛在他心目中,元配妻子就是端莊大氣、雍容華貴,不僅為他撐著劉家的門庭,還為他劉家處理中宮,讓他安心的心系天下,解決天下之事。 自己這么示弱,皇帝竟沒反應,皇后有些生氣,不過面上沒顯現出來,繼續抹眼淚,“圣上,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從來都是皇后為后宮中的女人做主,怎么今天要朕為她做主了,皇帝又驚訝又好奇,“韶華,你要朕為你做什么主呢?” 皇上終于開口了,皇后暗暗松了口氣,面上的神色又換上了又怒又委屈的神色,思忖后開口了,“圣上……” —— 太師府,風江逸已經習慣與自己下棋了,可是今天,他下棋的房間可不那么安靜,不時有人出入,他們走路聲極輕,卻仍然顯現出急燥,讓人感覺沉悶、危險。 風江逸一心幾用,下棋、聽事、思考并行不悖,坐在放滿書籍的房間,悠然淡定,閑適有度。 門外又有一個幕僚,迅速進了房間,急聲低語:“老大人,都動手了?!彼皇盏较?,馬上進了房間。 風江逸兩只手都有棋手,聽到幕僚的話,緩緩歪過頭,“都?” “是,老大人!” “從第一個關節說起!” “是,老大人!”幕僚輕輕走到老大人面前,低語道:“老大人你是知道的,夏家與司馬家一直不對付,從五代以前,司馬家就以彈駭夏家而榮盛過,后來,夏家一代比一代平庸、又總是單傳,又因為北方戰事頻發,先帝們便放松了對夏家的緊惕。 既然放松了夏家,必然要冷落司馬家,這三代以來,司馬家已經沒落,成為掛名的伯爵府??墒钱斀裉熳硬桓蚀笪撼瘺]落,啟用了包括老大人你在內的能臣,中興大魏,十幾年間大魏朝以rou眼的速度興盛起來。 國家興旺了,天子便有……”閑心情了,這種話,幕僚沒敢說。 “繼續講……” “是,老大人……”幕僚暗暗噎了噎唾沫,潤了潤喉,“于是司馬家看準了機遇,抓著機遇迎頭而上,在十年間,居然越過了龍行衛,成為圣上身邊的當權紅人?!?/br> 仿佛沒有聽到這話,風江逸淡然的放下黑白棋子,左先右后,次序井然,“總是有人說我是神道、仙道……” “老大人……” “這世上那來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事,不過是我比別從多讀了些書,多了些人生閱生而以?!?/br> “老大人,你太謙虛了?!?/br> “哼——”風江逸冷哼一聲,忽然用白子吃了一片黑子,抬起手,手心向上,松開手,十幾粒黑子露在幕僚眼前,“世上之人,逐利也未償不何,但如果所逐之利失去人心,那便離自取滅亡也不久了?!?/br> 幕僚大驚失色,“老大人你的意思是……” “說說小趙大人最近三年在做什么?” “老大人,他……一方面要往上爬,一方面是夏臻派系,為了自己,為了打壓夏臻的敵人,當然在不停的收集對頭的罪證……” “知道為何讓你站在我身邊嗎?” “老……老大人……”幕僚正說著呢,突然被他打斷話,腦子有些沒跟上。 “我就喜歡你冷靜分析事情時的說辭?!?/br> “……”幕僚眨眨眼,是有些直白犀利。 “繼續……” “是,老大人?!北淮驍嗟牡哪涣磐蝗徊荒芰鲿车闹v下去了,“那個……小趙大人隨著夏臻到京城,反而沒了動靜,我和其他人討論過,不知何意?” 風江逸直接轉頭看向他,“不知何意?” “是,老大人,按道理來說,夏臻來,一為了在皇上面前自保,二為了打擊司馬家,應當繼續……” 看到老大人頻頻搖頭,幕僚住嘴了。 風江逸說道:“天之有道,人之有道,一旦有一方失去道義,那么另一方也會……” “老大人,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不擇手……” “不要說得這么難聽,應當是用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幕僚突然心驚膽顫的看向皇宮方向。 —— 蕭貴妃已經認識到自己并不得寵了,但她知道自己有個有用的弟弟,弟弟在京城富貴圈內是個翻云覆雨的人物,以前是,現在升為從三品都轉運使,那就更是了,所以她并不因為皇帝的冷落而自憐自哀,氣焰仍然十足。 六月天氣里,她坐在自己的宮殿里,哄睡了兒子,打發了宮女,終于放下渾身刺頭,懨懨的歪坐在榻邊。 殿內華貴奢侈,奇怪香撲、香氣縈繞。 宮殿外,只見佳木蘢蔥,亭臺樓閣美景如畫,一株株高大得樹冠宛如一把把撐開的綠傘,擋住了六月陽盛的陽光,讓人覺得清涼怡人。 正是午后人犯困之時,殿內外或坐或立著幾些許宮女,她們正暗暗打著盹,突然聽到了腳步聲,而且是人群眾多走動的腳步聲。 坐在門口臺階上打盹的丫頭一個激棱醒了,睜眼一看,居然是皇上,不對不對,還有皇后,天下最尊貴的兩個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