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的命也太硬了吧，這樣都不死，我們怎么回去交待？”

    “是啊，這么硬，硬得我們都交不了差?！?/br>
    翼州興安府城——鎮國將軍府，姚澤良守在老將軍床前整整一夜了，打了個瞌睡，驚醒后，馬上問道：“老將軍醒了嗎？”

    遠福笑瞇瞇的道：“大人，你看床上?！?/br>
    床上，老將軍正睜著眼，但整個人仿佛老了很多，不僅如此，兩眼還直直的看向床賬頂，好像……“老將軍這是……”他緊張的問道。

    “姚大人，老將軍正在發呆?！?/br>
    “哦哦?！币闪紘樍艘簧砗?，轉頭輕輕的呼道：“老將軍……”

    老將軍扭過頭，“姚大人哪……”

    “是我，老將軍，你好些了嗎？”

    “老夫……老夫走不動了?！?/br>
    “大人……”姚澤良不懂他這話是何意。

    老將軍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灰敗氣息，但這灰敗之中又有說不出的情緒，姚澤良暗驚，難道他已經做出決定，準備站在某位爭儲的王爺身后？

    “老……老將軍……你老想說什么？”

    “子良??！”

    “老將軍，下官在?！?/br>
    “子良啊，麻煩你送我到平定?！?/br>
    “老將軍，你現在去平定干嘛？”

    “你就送我去吧?！?/br>
    姚澤良朝老管家遠?？戳搜?，只見他輕輕點點頭，他只好也點頭，“老將軍，就怕路途勞累，你的身子骨受不了啊?！?/br>
    “一把老骨頭了，散不了?！?/br>
    “是，那下官去準備?！?/br>
    姚澤良行禮出了老將軍的臥房，老管家遠福跟著出來，“怎么回事？”

    遠福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大將軍去逝十周年到了吧?！?/br>
    “啊，原來竟是這樣，下官唐突了?！?/br>
    “不怪大人，要麻煩大人了?！?/br>
    “老管家客氣了，那下官這就去準備?！?/br>
    “辛苦大人了?！?/br>
    將軍府祠堂內，大將軍夫人趙素欣又是一夜未眠，又敲了一夜木魚，丫頭雙蓮已經習以為常，看著天色要亮了，端盆送水，給自家夫人洗漱，遞布巾、拿皂豆……一套過程下來，主仆二人誰也不說話，跟啞吧似的。

    雙蓮見夫人已洗好，瀝了一下布巾水，準備把水盆端出去倒了。

    “備輛馬車，我要出去?！?/br>
    驀得出聲，嚇了雙蓮一跳，“夫人，你這是要去哪里？”

    趙素欣瞇眼看向門外有些灰蒙的晨曦，“到他墳上去看看?！?/br>
    “夫人，你要去平定？”

    “嗯?！?/br>
    “夫人，老夫人不在，要不跟老將軍說一聲吧?！?/br>
    “那你去說一聲吧?！?/br>
    “夫人，老將軍昏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呢?！?/br>
    木然的趙素欣轉過眼看向丫頭，也不說話。

    木呆而直勾的看著自己，還真讓雙蓮犯怵，“要……要不，我跟遠大管家說一聲?！?/br>
    聽到答案，趙素欣收回木然的目光，拿起木魚敲起來，篤……篤……篤……，在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雙蓮暗暗搖搖頭，端起水盆出了祠堂，倒完水后，找大管事去了。

    莫婉怡沒想到后娘天不亮就來找自己，連忙穿戴整齊迎了出來，冷漠而規矩的給她行了一禮。

    “大娘子，你怎么還能睡得著？”柳氏上來就責問。

    莫婉怡沒想到后娘一來就指責自己，自己為何要睡不著，她搞不懂了，你能嫁鰥夫做人家繼室，為何我就不能了，氣得心口疼直咬牙。

    “啞巴了不說話?！绷吓淖肋?。

    莫婉怡冷冷哼道：“要我說什么?！?/br>
    “趕緊去找姓麻的呀，趕緊讓他救你爹?！?/br>
    前一句讓莫婉怡莫不著頭腦，差點跳腳，后一句嚇得她花容失色，“我爹怎么了？”

    “被小將軍抓了?！?/br>
    “小將軍為何要抓他，他雖平庸也不至于能犯小將軍什么沖?！?/br>
    不得不說，作為女兒，莫婉怡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爹，說得很中肯，柳氏身邊老嬤嬤不自在的目光讓莫婉怡心生疑竇，“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讓爹去擦屁股？”

    畢竟，莫大人繼室貪小便宜的名聲在外，平定縣城不少人都知道，經常有人來巴結，大的禮不敢弄，小的禮還是沒斷過的。

    “我……”柳氏沒有唬住繼女，瞪了眼叫道：“看我做什么，趕緊找姓麻的，讓她女兒求小將軍把你爹放出來?！?/br>
    這女人越是聲厲內恁，越讓莫婉怡懷疑，“二娘這是說笑話了，這麻家，一沒下定，二沒走動，我一個小娘子家家憑什么去找人家，要去你去?！?/br>
    “你……你都滾到人家包間了，不嫁給他，你還能嫁給誰？”柳氏譏笑。

    “柳氏，你別太過分，我怎么滾到人家包間，別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嘛？”莫婉怡指著后娘氣得渾身發抖。

    “指什么指……”柳氏還想囂張，被身邊的老嬤嬤搗了一下，意思是，是你求人家，怎么反而壓人家一頭了，還要不要救人了。

    莫婉怡冷冷的瞥向柳氏。

    柳氏見自己壓不住繼長女，氣得咬牙，卻不得不強裝笑臉，“大娘啊，把你父親救出來，還不是好讓他帶著媒婆去麻家下定?！?/br>
    “愛去不去?！蹦疋牡?，我嫁什么人，只要有你攙和，就一定不會好，她索性無所謂。

    “你……你竟連你爹都不救？”

    “你不是能耐嗎，你去救你男人啊，他要是沒了官職，你可怎么撈銀子！”

    “你……你，小東西，你敢反天?！绷咸_。

    莫婉怡哼道：“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大不了去尼姑庵，你就不一樣了，一天沒一兩銀子進口袋，你覺都睡不著?！?/br>
    “你……你……”柳氏氣得手直指繼女，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跺腳就出了門。

    老嬤嬤嘆道，“夫人，你何必呢？”

    “小東西，這還沒嫁呢，就不聽我使喚了，這要是……”

    “夫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救老爺??！”

    一聽到男人，柳氏歇菜了，干嚎：“老爺啊，我們家要敗了啊，你看看你都生了些什么東西，連人都不救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

    干嚎的聲音，終于遠去了，沁紅問道：“大娘子，你真不去救老爺嗎？”

    莫婉怡一臉落寂，“我當然想救，可我怎么能找過去嘛，像什么樣子?！?/br>
    沁紅道：“不如讓吳嬸幫我們傳個話？”

    “吳嬸？”

    “是啊，大娘子，你忘了，那天，你跟吳嬸聊天，吳嬸說到你們之間的緣份，說麻老爺剛到平定時，給他女兒賣繡活，繡活得到你賞識，賺了不少銀子，幫他們家度過了最困難時期，你忘了？”

    “人家在那家不賣，怎么能說我家幫他度過困難時期呢？”莫婉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