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字!” 說罷,他轉過頭,看向一邊旁聽的議席,詢問道:“眾……眾卿以為如何?” 上鬼院的一眾鬼頻頻點頭,他又看向下鬼院,下鬼院亦頻頻的點頭。 閻王這才滿意,伸手擦了擦汗: “下……下一個!” ……這怎么行! 聽到這里,我有些著急,向前擠了一小步,不巧被上面的閻王看見了。 見我臉上未覆面具,閻王立刻顏面盡失地尖叫起來:“有……有鬼!” 蘇瀾眼明手快上前一步將我護在懷中,幾個鬼差慌慌張張地朝我跑來,要將我帶走,他沉聲喝道:“誰敢!” 一遭鬼差頓時全被他凜冽的氣勢嚇住,踟躕著不敢上前。 場下起了sao亂。閻王癱軟在座椅上,大口喘著粗氣,尖叫得更為尖銳:“你們……你們不要過來??!” 鬼差們見狀,又要欺上來,這時靈鹿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兇巴巴地橫在我們同他們之間,不容靠近。 閻王的眼睛驀地亮起來,立刻坐直了身子,精神為之一提:“是本王的諦聽!” 走丟許久的諦聽終于失而復得。知名鹿奴,閻王大人也顧不上怕鬼了,即刻站起身來,翻臉笑呵呵地轉了態度:“快……請兩位恩人來我殿里一敘!” 遣散了熙熙攘攘的看客后,鬼差在前面引路,請我和蘇瀾入殿。 閻王殿內依舊燈火通明,不留一分暗處。 我驚奇地發現一處偏殿只有黑白兩色,其余的顏色仿佛都被吸走了似的,只余下干干凈凈的黑白色。 聽說那是黑白無常二位大人辦公的地方,平日無人敢涉足,但凡經過這里,無論何物,皆會失掉身上的顏色。 他們二人還在殿里養著一頭小熊,聽說原本抱來時還是棕色的,如今也只剩下黑白兩色,連眼圈都是黑色的,反倒因此成了新的稀罕物種。 進了正殿,閻王正在上頭抱著靈鹿諦聽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一頓胡亂搓揉,摸得它的毛都亂糟糟的。 …… 終于,他的余光留意到方才進殿的我們身上,勉強收拾了自己的形象,樂呵呵地道: “兩位恩人快快請坐!想要什么,盡管開口!” 蘇瀾上前一步,悄無聲息地抬手將我擋在身后,開口道:“不必了。煩請陛下告知離開這里的路?!?/br> 閻王聽到他的話,正要發怒,目光隨即落在他身上,突然面色一變,警覺道:“你不是鬼,你是……” 說到一半,他倏地起身,面容隨之嚴肅起來: “百年才出的一個帝王命格,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他一激動,話又開始講不利索。 蘇瀾低笑一聲,眼瞳里卻沒有一絲笑意:“我要帶她走?!?/br> “那怎么成!”閻王眉一皺,脫口而出道,“你不在上頭好好當皇上,跑來我這里添什么亂!還不趕緊回去!再說,這鬼魂轉世也得講個規矩,豈能說走就走?” 蘇瀾冷笑:“她不走,我也不會走?!?/br> 閻王一時沉住氣沒有說話,背著手焦躁地來回踱步,面色烏云密布。過會兒,才開口: “本王不是說話不作數。只是倘若放你們走,我這冥府豈不是漏成了篩子?屆時司命星君那小老兒又要找本王的麻煩?!?/br> 想到這里,他看著我,左右的為難,最終一咬牙,狠心道:“不如這樣,你們尋回了本王的諦聽。作為答謝,準你親自挑選下一世的命格,如何?” 我感到這個提議合情合理,正要答應,卻被蘇瀾抓緊了,沉沉又道:“不行?!?/br> 我立刻反應過來,蘇瀾是擔心我喝下的忘塵湯,于是抬頭同閻王商議道:“陛下可否準我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 閻王的臉色一變,目光遮遮掩掩,下意識地駁斥道:“那怎么成?本王方才下了令……不妥不妥!” 這話立刻被那頭諦聽聽見。 它抖了抖耳朵,張口便銜住閻王的胡子,又眼巴巴地看著他,目光濕漉漉的。 閻王被它看得心一軟,稀里糊涂地開口: “……咳。也不是完全不可以?!?/br> “不過,”他指著蘇瀾,“她走后,你必須立刻回凡間去!我冥府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br> 蘇瀾這回沒有說話,轉過頭深深地看我一眼,隨后應準了。 鬼差們奉命將一大疊命格簿子抱上來。 興許是他們湊得太近,閻王握著筆的手仍在不住的打戰,面上卻依舊強忍著。 我望見他手下抖得太厲害,帶著筆一劃,仿佛將什么猴族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勾掉了。 閻王從中抽了七八個命格遞給我。 蘇瀾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我翻了翻那些小冊子,上面寫的只有出生年月,家世出身等簡要信息。至于投胎的地點,則被人有意劃掉了。 我默默地看著那幾行簡短的文字,在心里算起我的年紀。 若我十幾歲時,蘇瀾都一百多歲了,該怎么辦? 看著看著,我忽然發覺,這些命格……似乎都不算太健全。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體弱多病。 閻王有些尷尬:“你的魂魄受過折騰,有些不穩??v使給你一個健全的,也不一定撐得住,恐有魂飛魄散之虞?!?/br> 蘇瀾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我忙道:“那便挑個能治好的吧!” 翻到最后,最終我的命格被蘇瀾親自敲定。 挑好命格后,我和蘇瀾又在冥界游玩了幾日,直到我的身體已半透明。 聽鬼們說,近日大街小巷眾鬼茶余飯后的談資又多了幾樁: 頭一樁,是閻王終于尋回了他的那只諦聽。 同時,喬裝成粥鋪老板的孟公被無常緝拿歸案,勒令不許再欺騙百鬼。 而三生石也重新回到崗位,乖乖地鎮守一方。 不過,閻王有令,為照顧它的情緒,從今往后,再也不準路過往來的鬼魂在上面寫字。 而我……自然成了最后一個。 今日是凡間的清明。 在三生石上寫完字,我放下筆,滿意地盯著未干的墨跡,興致勃勃地問道:“蘇瀾,你看這字寫得怎么樣!” 蘇瀾低笑一聲,從旁伸出手,穩穩地將我的手握住,又在我的名字旁,寫下他的名字。 它們漸漸地發燙發亮,化為深深的刻痕,入石三分。 我抬起頭,無數星星從銀河上飄落下來。 聽說,這是凡人燒的紙錢,化作了灰燼,落入冥間。 冥界的雨依舊昏昏沉沉,忘川渡口的河燈忽閃明滅,在一片幽深中浮沉不定。 我微微低頭,看著蘇瀾緊緊握著我的那只手,骨節泛白,仿若他這般抓緊了,我的魂魄便不會再消散。 身邊是數不盡的金燈花,如血花海連綿不盡的壯闊。我撥弄了幾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