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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但病房的隔音很好,只有沒有人進來,就不會聽到。這樣很好。請讓我死吧。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我大概再沒有可能自殺了。意識逐漸開始模糊。我閉上了眼。Chapter58我又醒了過來。我就知道我死不成。否則也不至于拖著這副病體拖到現在。“何硯之!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輩子的嗎?!”戒指又回到了我手上。“對不起,我食言了?!?/br>我再次試圖拔下那枚戒指,卻被俞衡制止。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幾乎是悲哀的。“硯之,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再逼我了,俞衡?!蔽也幌肴タ此难劬?,也懶得再去反抗,“我真的受夠了,我也求你,不要再逼我了?!?/br>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克制情緒:“硯之,你不要放棄,好嗎?你會好起來的,我會讓你重新站起來……”“那需要多久?!蔽掖驍嗔怂?,“如果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六十年,好,我愿意花出六分之一的時間來再進行一次復健??赡悻F在告訴我,我還有那么多壽命嗎?我還能活兩年嗎?“那、那我們去做移植,好嗎?做了移植你就可以再活很久……”“我不做?!蔽以僖淮尉芙^他,“不要浪費資源了,留給需要的人吧?!?/br>他沒再說話。我感覺他幾乎是絕望了。又過了好幾分鐘,他才長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而問我道:“餓不餓?吃點東西好嗎?哪怕吃一口也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br>“我想吃楊桃?!?/br>我看到他瞳孔驟然縮緊。我知道我不能吃楊桃,吃了大概會死。其實我也并不想吃,我只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站起身來,后退了兩步,在病房里焦躁地亂轉。我沒見過這樣的俞衡,沒見過這樣不淡定的俞衡,竟然覺得這樣的他十分有趣。我大概是真的瘋了吧。“好,好。你很好,何硯之。既然這樣,我看你在這住著也沒什么意義了,我們回家吧,出院?!?/br>我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他只是說的氣話。可當天下午,他居然真的給我辦好了出院手續,胡亂地給我穿好衣服,把我扛起來就往門外走去。在門口碰見了趕過來的馮深,他一手攔著俞衡:“你瘋了嗎?!他瘋了你也瘋了?他現在什么狀況你讓他出院?!”俞衡打開他的手,神色非常不善:“用不著你管。他是死是活跟你們醫院沒有關系,既然簽了字,就閉上你的嘴!”他說完,便扛著我離開了。我可能真的把俞衡逼瘋了。我自己也瘋了,這樣很好,只有瘋子和瘋子才會有共同語言。我又回到了我家。這一次我住在了二樓。大概是天氣轉涼,怕一樓陰冷。很久沒有在二樓住過了,竟然有幾分想念。騙子,都是騙子。大夫明明說我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可受傷以后的第三個月,我下`身的知覺居然又開始恢復。知覺恢復的同時我就可以動了,但我并不想因此而有什么改變,我甚至沒有告訴俞衡我知覺恢復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伴隨而來的還有更加劇烈的神經痛,我痛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恨我的嗜睡癥還不夠嚴重,還不足以在這樣的折磨之下睡著。俞衡又從醫院給我開了大量的止疼藥和止疼針,我幾乎每天都在吃,每天都在打,也因此變得更加疲倦且嗜睡,可怎么睡也睡不沉,就算在夢里也會被活活痛醒。他給我針灸也不起作用,我全身的肌rou緊繃著,連進針都非常困難。疼了有多久,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因為睡不沉,夢就變得很多,很多。我幾乎一閉上眼就在做夢,夢見很多事,夢見這兩年多以來一件一件的過往。夢見我與他第一次在酒吧相遇。夢見在飯店里的巧遇。夢見他開車送我回家,給我訂外賣。魚香茄子和糖醋排骨。夢見我跟蹤他,綁架他meimei的女兒。夢見我出車禍。夢見他照顧我。夢見他跟我住在一起,抱著我,親吻我。夢見他給我針灸,按摩我的雙腿,幫我復健。夢見去他的學校,去KTV唱歌。夢見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夢見他的生日,夢見那一碗一分為二的長壽面,和我們互換的戒指。他對我說,要我陪他一輩子。夢見我能站起,行走,上樓梯,又被他罵。夢見他受傷了,他好像不怕疼。夢見……我被綁架。棒球棍落在我腰上。我又醒了過來。夜很深,俞衡睡在我旁邊,沒有被我驚醒。他好像很累,即便辭掉了醫院的工作,全天候在家照顧我,也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只有我睡著的時候,他才能睡著。我不忍心吵醒他。可我痛得快要死掉了。我想要大聲地叫喊來發泄,卻咬著牙不肯出聲。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爬上輪椅,在床頭柜上翻找。我不要找止疼針,也不要找止疼藥,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用多少也只是心理安慰。我要找一點能殺掉自己的東西。我瘋了一樣在抽屜里翻找著,我因為劇痛而渾身顫抖,整個腰間到下`身都不可抑制地抽搐。可我什么都找不到。刀,沒有。玻璃杯,沒有。安眠藥,沒有。退燒藥,沒有。降壓藥,沒有。溫度計,沒有。什么都沒有。俞衡為了防止我自殺,真的是想盡了辦法。我倒是可以用枕巾勒死自己,或者一頭撞在墻上,但可惜我沒有那個力氣。我轉著輪椅離開了臥室。我停在衛生間,把著馬桶邊緣,胃里翻攪著激烈的吐意,可我什么都吐不出來。我抬起頭,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臉。那還是我嗎。蒼白而憔悴,兩鬢的頭發被冷汗沾濕,緊緊黏在臉上。因為過分瘦弱,兩頰深深地凹陷下去。這樣的我,俞衡怎么還可能愛得起來。我又離開了衛生間。最后將輪椅停在連接一二樓的樓梯處。我不知道如果我從這里滾下去,會不會自殺成功。但我估計以我身體的強韌程度,它八成不會因此而咽氣。也許會殘得更厲害一點,也許會把剛剛恢復知覺的下`身,再摔回原來的樣子。如果這樣可以解除我的痛苦,那我也愿意。我愿意用一輩子站不起來換我一輩子不會神經痛。不論怎樣,試一試吧。理智是什么,我早已沒有那種東西。輪椅停在了樓梯的邊緣。我慢慢轉動著輪子,讓它逐漸往下傾斜。“何硯之??!”我又被俞衡發現了。他好像能夠時時刻刻觀察到我的動向。上一次在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