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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調酒表演,沒曾想,那客人側過頭,準確地盯住坐在中間的顧也凡,嘴唇動了動:“我道是誰,原來真是你——‘南橋一枝花’?!?/br>Ruby站得最近,手上動作立刻一停。樊奕和沈競溪也聽清他說的話,皆是面色陰沉下來。只有當事人顧也凡一頭霧水:“什么?”“南橋一枝花”?好像曾經聽沈競溪提起過?難道……這個聽起來十分交際花的名字,說的是他?顧也凡簡直莫名其妙:“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別人知道就行了?!蹦侨寺柤?,“千人上的公交車,又不是什么好稱呼,誰會主動掛在嘴上?!?/br>……什么?顧也凡生怕沈競溪誤會,第一時間沒顧上生氣,而是先轉頭去看沈競溪的表情,卻見他面色陰沉,比起意外,更多的是怒火,而駭人的目光對著的目標卻是那個客人。他又轉頭去看樊奕,再看Ruby——“你們早就知道?!”顧也凡感覺到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門,“哪來的謠言?為什么不告訴我?”“不想拿這種事sao擾你啊,”作為青梅竹馬,又是最早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一,樊奕心虛,苦惱地撓頭,“是方宇文那個小人……你那幾年怎么過的你自己不清楚?我肯定不能告訴你的啊?!?/br>是,樊奕說得沒錯。他住院的時候精神恍惚,后來很長一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好,聽見方宇文的名字就要犯病。醫生說這是由于強烈刺激后產生的應激反應,方宇文作為始作俑者,已經被他潛意識和“死亡逼近的感覺”聯系到一起,樊奕也不敢刺激他。再后來,這樣的應激癥狀減輕了,卻也不喜歡聽人提起他,顧也凡自己要求樊奕別提。可情緒若是能被理智說服,世上也不會有那么多沖動鑄成的大錯了。過去的二十幾年里,顧也凡一直是個純1,一朝聽說被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人黑成個純0,還是“公交車”,簡直是忍無可忍。“我知道你為什么要打他了?!彼戳松蚋傁谎?,果斷甩下一句,“我要親自找他算賬?!闭f罷大踏步地往外走。Ruby嚴肅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對那位客人說:“先生,我不太喜歡有人污蔑我的朋友,這杯酒我不賣了?!?/br>而樊奕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雷厲風行起來的顧也凡,片刻后眨眨眼,一拍同樣傻住的沈競溪:“還愣著干嘛,你還不快追?難道要我去?”“???”沈競溪很快反應過來。樊奕鄭重其事地一語雙關:“小凡就交給你了?!?/br>沈競溪定定地看著他:“……好?!闭f罷循著顧也凡的腳步去了。“我好像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贝虬l走客人,Ruby又閑了下來,便在樊奕身邊的空位坐下稍作休息。已經看不見離去的二人的身影了。樊奕的目光卻還在那個方向,惆悵地說:“是啊?!?/br>“我牙都疼了?!?/br>八月,即使夜風也帶著燥熱,吹不醒顧也凡上火的大腦。他走得飛快,沈競溪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他,被身邊摩肩接踵的人群絆住腳步,只能勉強綴在他身后,不能輕易將他追上。沈競溪使盡渾身解數,才拉近一點距離,急忙喊他:“喂?!?/br>顧也凡雖被怒氣糊住了腦子,聽見他的聲音,還是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回了頭。“別走了?!鄙蚋傁叩眉?,這會兒聲音帶些氣喘,卻還有心情和顧也凡開玩笑,“再走流風就打不到了?!?/br>顧也凡一怔,滿腦子的“揍扁方宇文”突然要轉換成游戲思維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轉過身,他歪著頭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兩人中間隔著的十幾米距離,不長,卻像是非常遙遠,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有40碼了?”他問道。“應該有了?!鄙蚋傁f的是“應該”,語氣卻十分篤定。兩人的距離目測起來正好是游戲里的40碼,鏡溪大神對距離的判斷一向神準。顧也凡深知這一點,忍不住嘲笑了一下:“嗤,可惜現在不在游戲里,你不能一個技能就飛過來?!?/br>沈競溪抿嘴,沉默了一會兒,擺出一個起跑的姿勢——一步,兩步,用力一躍。他前傾身體,伸出手去夠幾步之外的人,手指竟真的碰到了對方的衣擺。他就著這個鞠躬一樣的別扭姿勢,抬起頭看著顧也凡,輕輕地說:“立定三級跳遠,算是一個技能吧?!本o接著他笑了笑:“我碰到你了?!?/br>……跨了三步說成一個技能,這人真是厚顏無恥的可以。對方修長的手指還碰觸在自己的衣服上,顧也凡低頭,怔怔地看了會兒。就是這雙手,打出完美的減傷鏈、漂亮的控制、暴力的集火,會在血線危險的時候對自己按出流風。游戲里,最先吸引顧也凡的,就是這雙手打出的漂亮cao作。沈競溪保持著那個動作,也不怕人來人往引人注目:“回去吧,不然現在你準備上哪兒去?”顧也凡正看著他的手出神,冷不丁抓住后低頭摩挲了一會兒,輕輕地說:“……你還別說,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方宇文?!?/br>說完他又覺得這個姿勢別扭,扯了扯沈競溪的胳膊:“你站起來說?!?/br>沈競溪一點沒客氣,立刻站直身體走到顧也凡旁邊,他也覺得這個動作說話累得很:“這事你先別生氣,等過些日子,我有禮物送你?!?/br>顧也凡:“???什么禮物?”沈競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F在,回去好么?”“回君尚?”顧也凡想了想,“不想回去,我剛認識方宇文的時候,好像就是帶他去君尚玩來著……現在回去來氣?!?/br>“那咱們回家?!鄙蚋傁Φ?。“你家?”“……嗯,我家?!?/br>二人都多少喝了點酒,沈競溪給樊奕發了個消息,然后找來代駕。他紳士地替顧也凡打開后座車門,邀請對方上車。顧也凡剛想邁進去,突然想起什么,回過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沈競溪:“我剛才沒吃人豆腐?!?/br>說完他也沒等沈競溪反應,直接鉆上了車。“……你想說什么?”沈競溪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顧也凡側頭看著窗外,說道:“心里有人的時候,我不會亂碰別人,這是我的原則。只是我剛才在想,好像我來Ruby這兒打工賣酒也挺有前途的,做酒托的話,一個月下來怎么也有幾千塊錢吧?!?/br>沈競溪的大腦好像打了個名叫“心里有人”的結,仔細梳理了老半天才通順:“……那你剛才為什么和樊奕那么說?”說自己去摸了人家一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