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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在眾人中,頭戴斗篷的陰氣男子坐在左側座位上,悠悠喝著茶水,似乎對這些人所探討議論之事并不在意。 正當議論得起勁時,冷不丁有人小聲喊道:“君上來了?!宾畷r間,殿中眾人都噤了聲,眼睛盯著門的方向。 不一會兒,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衣男子緩緩走了進來,淡淡掃了眼殿中這七八人,說道:“說吧,什么事叫本君前來?” 幾人之中,黑蚩部的長老站了出來,嘿嘿笑了下:“君上,今日前來,是為了天族混入我族暗探之事?!?/br> 隨后一個八尺之高絡腮大漢義憤填膺接話道:“天界屢次派出人暗中探入我族內部,君上只是命人將暗探重傷扔出魔界,長此以往魔族諸將士已是頗有怨言。君上何不借此殺殺天族銳氣,難道我魔族還怕了他們不成?” 此話令在場眾人紛紛附和。 臨淵看了眼眾人身后不太起眼的斗篷之人,冷笑道:“左護使怎么說?” 眾人又紛紛轉頭看向身后,華子虛這才抬起他那張蒼白的面容,淡淡一笑:“君上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br> 他頓了頓,又看著臨淵繼續悠悠說道:“只是諸位長老也覺得甚是憋屈,這才急匆匆來離恨宮希望君上能給個答案?!?/br> 臨淵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殿中眾人不自覺也向后退了幾步,心中對這個魔界君主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意。 至于為何畏懼,這還得追溯到三百年前。那時候魔君魔后剛大婚,誰知沒過三天新后就消失無蹤,這事讓底下這些長老和諸魔都詫異不已。 魔君痛失心愛之人后將自己關進紫逍殿長久閉關起來。而當時身為長老的他們皆知這位魔君之前的身份,其中不乏有看不起天族之人的長老。 其中煞羅部的泊沙長老最是不滿,趁著一次議事之際,當著眾人的面冷言道:“為了情愛如此消弭,此等人怎堪做我魔族主君?天界之人果真都是廢物,左護使莫不是隨隨便便路上撿了個不入流的小神小仙過來搪塞我等?” 華子虛涼涼一笑,輕描淡寫道:“泊沙長老何必如此動怒呢,君上之前與天界反目之時神魂受了些微創傷,靈力失了大半,這才選擇閉關而已?!?/br> 聽華子虛這么一說,泊沙就更是無所畏懼起來,只是一個九萬多歲的天界上神,如今受了傷還失去靈力,這樣的人何懼之有? 泊沙在魔界的時間比起華子虛還長了些許,怎么說也是元老級別的人,素來與華子虛不甚對盤,未立新君時就常攛掇著其他人以他為尊,如今有了新君他更是看不入眼,想著法子要找找晦氣。 于是泊沙看著眾人嗤笑道:“這樣的主君你們要馬首是瞻,恕本座不奉陪了。哦對了,他不是對失去了新后痛心疾首嗎,那本座就再添一把火,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哈哈哈……” 華子虛默默看著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泊沙長老,你這么做會后悔的?!?/br> 泊沙獰笑道:“本座可從不知后悔怎么寫?!闭f著,他徑直闖入了后頭的紫逍殿。 眾人驚愕之余也跟了上去,倒是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只見泊沙一路向著之前池魚住過的寢宮走去,推開門走進去,四下一掃,一眼就看見了掛在木桁上的嫁衣。 泊沙冷笑一聲,施展術法使得面前的嫁衣燃起烈火。眾長老在門外一陣唏噓,這讓泊沙更加得意。 忽地,寢宮中陰風一陣,不過頃刻間,那件嫁衣面前出現了一道白影,來人身形極快滅去了嫁衣上的火,隨后抬手向著泊沙拍出一掌。 泊沙早有準備向后退去,避開掌式看向來人。 此人正是閉關許久的臨淵,眼下的他俊容冰冷如霜,看了眼身后燒去一半的嫁衣,一雙長眸中泛起微微暗紅,隨后回過頭冷冷注視著泊沙,壓低了聲音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泊沙早巴不得臨淵快點出現,好在眾人面前殺殺這個半路新君的銳氣,譏笑了下涼聲說道:“聽聞君上對新后用情極深,臣下怕君上睹物思人再把自己關個千萬年的,那可還得了?!?/br> 門外有幾個長老跟著也小聲附和著:“是、是啊?!?/br> 泊沙看著面色陰沉的臨淵愈加狂悖,想著就往他傷口上撒鹽,于是嘲諷道:“我看啊新后無故失蹤莫不是命中注定要遭的劫難,想想大婚才過三天就這樣,怕不是因為與君上在一起才被累及的吧?” 話音剛落,一道強勁的術法向著泊沙打去,泊沙眼睛微瞇,也施展術法隔擋,兩者力量相撞后,泊沙竟被打退了幾步。 他將臉色沉下,冷聲說道:“怎么?本座說錯了嗎?”其實他早就想反了,眼下見臨淵動了真格,他也不再客氣,連稱呼也改了,又說道,“被天界棄履之人也敢在魔界稱王?本座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說著,他率先向臨淵出了手。 動手之際,華子虛看向臨淵,目光落在他面容之上時,眉頭微微揚了下,露出一抹能稱之為滿意的笑意。 只見臨淵臉上滿是陰鷙,劍眉之間浮出稍縱即逝的幽光。他身影虛晃躲過了泊沙的攻擊,隨后左手緩緩抬起,掌心生出一團紅光徑直打入泊沙體內。 “呃……”只聽一聲悶哼,泊沙跌跪在地,捂著胸口咬牙看向前方。 那道白衣傾長的人影緩緩走了幾步,手又在虛空一抬,一股龐然的吸力竟將擁有不弱靈力的泊沙如同斷線風箏般吸了過來,一瞬間他的脖頸已落入了白衣之人手中。 泊沙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的人,眼底滿是震驚。想不到自己在他手中連短短三招都擋不過去。 “君、君上,我、我錯了,你不會殺我的對吧?”他哆嗦著乞求道,“我失了心智,我不該妄言,求您饒、饒了我吧?!?/br> 臨淵俯下身,那雙暗紅色的眼眸看著面前驚懼的人,薄唇勾起一絲略顯殘忍的笑意,低語道:“饒了你……我心愛之物就能重回原樣嗎?”說罷,他抬眸用涼薄的目光看向門外眾人,手中微一發力,只見這位活了數十萬年的魔界元老如同螻蟻一般在他手中掙扎著、抽搐著,最終融為一攤爛泥。 眾人大駭,那些原本秉著瞧熱鬧或者有意起哄的長老紛紛低下頭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著,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遭了殃。 “滾?!睂媽m中緩緩飄出一個字來。 隨后,臨淵已經取下木桁上殘缺的嫁衣,漠然經過眾人緩步離開。 華子虛再看向他時,臨淵額間已無異常,眼底的暗紅也逐漸清明,仿若變了個人似的。 華子虛隨著眾人走出離恨宮時,總管事莫嵐不知在什么時候悄悄出現。 “方才一看,君上額間已有墮仙印的痕跡,看來離入魔也不遠了?!比A子虛瞥了眼身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