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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承舊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后沖著容真輕輕笑了一下。容真覺得自己仿佛在被一條毒蛇盯著。白無常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晏承舊的左手手中,從下而上,劈向了容真的胸口。刀來的太快、太猛。容真下意識的放開了掐著晏承舊的手,但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刀。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按理說這么一會兒應該已經恢復了,只是不知為何痊愈的速度似乎比想象中更慢。“白無常的刀刃上有我之前的血?!标坛信f微笑著看著容真,“所以你的傷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了?!?/br>容真吃下了丹藥拔高自己的實力,身體里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晏承舊的血進入他的傷口之中,則是加速了這種不平衡。“你這樣,變得都不像你了?!比菡婵粗坛信f嘆氣道,“之前你那個樣子,我倒是有些下不了手?!?/br>“變得和武皇不像么?”晏承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可我是晏承舊,撲克軍團的晏承舊,我不會是武皇第二,也根本沒有見過武皇。既然連見都沒有見過,我又怎么會和他一樣呢?”“閉嘴?!比菡娣路鹗潜皇裁创林型茨_一般,再也不肯和晏承舊多費口舌。晏承舊心里很清楚。與其說僵尸世界的張言真是喜歡他,倒不如說是喜歡他追逐的武皇的影子。容真這個人,極其自負,也同樣孤僻。他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全心全意的為人付出,可是從來不會去想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別人需要的。就如現在。他愛屋及烏,因為武皇的緣故,對晏承舊也時常手下留情。可是晏承舊并不需要這種東西。容真也根本不敢在武皇面前表露出一丁點兒。他幾乎魔障了。就像是那最弱小的菟絲花,不抓著點什么就根本活不下去。被輝天帝信任的時候,就全心全意的為輝天帝做事,最后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武皇對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去接近武皇。這樣的人,該說是可怕還是可悲呢?可是不管容真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都阻擋不了現在晏承舊想要往前的腳步。一路走到這里,他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晏承舊的攻擊沒有停。戰衣重新顯現了出來,盡職盡責的為他擋下一道又一道的攻擊。容真看得見又怎么樣?一層領域被他撕裂,那就再來一層。不斷的重復,不斷的嘗試。總有一種能夠對容真奏效,無非是熬時間罷了??纯吹降资侨菡嫔砩系牡に幩幮氏冗^去,還是他的身體先支撐不住。晏承舊打的幾乎已經忘我了。他的腦子里除去下一招該如何攻擊的想法外什么也沒有。有時候,身體的攻擊速度甚至比腦子里冒出來的想法更快。從小打下的好基礎,在這一次終于全部體現了出來。重復了千萬次的基礎動作,哪怕自己沒有特意去用,也能自然而然的使用出來。左手刀、右手刀。先是拳,再是腳。晏承舊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身體上有無數的傷口,每一個幾乎都可以致命,可是晏承舊的眼睛卻亮的驚人,好像身體上的痛楚半點也影響不到他。在這樣的持久戰之中,就連容真自己也開始懷疑,晏承舊是不是打不死的。當容真心中有了這樣類似于認輸的想法之后,勝利的天平就漸漸的開始傾斜。“咳咳?!比菡娌亮瞬磷旖?,不出意外的看著手上的血。這是他的身體率先要崩潰的信號。打了這么久,和晏承舊爭斗了這么久,丹藥的效力已經快要過了。晏承舊應該比他更加支撐不住才對。可是晏承舊雙手扶在白無常的刀柄上,勉強將自己的身體支撐了起來。“你還要再打么?”容真憐憫的看了晏承舊一眼,“你會比我先死的?!?/br>“我的尸體還在的話,就讓我也成為召喚物陪伴他吧?!标坛信f微微搖頭道,“從成為任務者開始,我就做好了隨時戰死的準備?!?/br>“你就這么想要成為將軍么?”容真很是不解,“成為將軍,要經歷個痛苦會更加多。好好的在將軍之下待著,或許還能活得更加開心一些?!?/br>“我在時光軍團里,看見了在新人試煉之后留在原來世界的自己?!标坛信f低沉的笑了一聲,“他過的很開心,很幸福??匆娝揖椭?,如果我沒有繼續來到任務者世界的話,我會擁有什么??墒?,我還是沒有后悔過?!?/br>當初兩個選擇擺在他面前,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前行。任務者的世界或許充滿了苦痛和死亡,可是,也能讓他更進一步,甚至可以庇佑自己的親友。甚至,還能遇見林飲無。“不成為將軍的話,我永遠只是一個被任務者世界左右的小棋子而已?!标坛信f平靜的看著容真,“我想要活得更好,能夠長長久久的陪在他的身邊。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想要做什么我就陪他做。我身無長物,也不怕失去什么,唯有他,我割舍不下?!?/br>如果他不能成為將軍,他一輩子只能被林飲無庇佑。可是正如阿金妮他們一樣,他也希望林飲無可以擺脫這樣尷尬的境地,可以再度去沖擊司令之位。如果自己也成為將軍,是不是也可以幫得上林飲無呢?能夠為他解決一切后顧之憂,正大光明的去各個任務者世界里冒險。死亡,原本就是很常見的事情。晏承舊艱難的將白無常從地上拔了出來,一點點朝著容真靠近。容真靜靜的看著他,幾乎沒有了反擊的能力。“這一場,是我贏了?!标坛信f堅定的說道。“可是我不認輸?!比菡鎴笾晕⑿?,“就像你之前一樣,我不想認輸?!?/br>“你是真的想要死?”晏承舊將白無常架在容真的脖子上。容真的脖子上全部都是血。他身體里的血從他的皮膚里一點點的滲透出來,身上的道袍也全部都被血染透。丹藥的副作用全部爆發,容真根本動彈不得。這就是苛求不屬于自己的力量的代價。“是又如何?”容真笑道:“我這個樣子,回去了也只是給無俠軍團添加一個累贅罷了。既然我輸了,還不如死了,免得回去給武皇陛下丟人?!?/br>晏承舊企圖好像要從容真的臉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來。容真是真的想要求死。“我……”晏承舊緊緊的握著白無常,有些遲疑。他不想殺人。他只是來借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