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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打喊殺的?!?/br>葉流州非常無辜地攤開手,“我沒動手啊?!?/br>他上前把還留下兩顆山楂的糖葫蘆塞在許延手里,“不吃了,給你?!?/br>許延看了他一眼,咔嚓一聲咬碎了粘糖。兩人回到季府,許延直接去見了季老太爺,這次小廝沒有用風寒去搪塞他,而是恭敬地道:“六公子,里面請?!?/br>_穿過庭院,季老太爺立在窗前寫字,“你在騎射禮上的事我聽人說了,能拉開三石弓真是后生可畏啊,若是留在府里,定然前途無量?!?/br>許延道:“您把我引到西山,就是為了看到這個?”“實不相瞞,這次讓你回府確有要事相托?!奔纠咸珷斏钌钜粐@。許延聽到此話并不意外,他早就想到季家這次讓他回來一定有所圖謀。“咱們家外面有季函在朝中撐著,可是除他之外,族中子弟紈绔眾多,有能力做事的卻少之又少。如果可以的話祖父倒想自己去把這件事解決,可我老了,沒幾天日子可以活嘍,只能委托你來代表季家去出面?!?/br>“你想讓我做什么?”室內高幾上放著一盆蘭草,一點花蕊嵌在碧色中將綻未綻,泛著淡雅的清香。季老太爺將筆放下,看著許延道:“我想讓你去一趟邊疆嶺北,嶺北都司指揮使袁軒峰,掌邊地軍政,屯田自養卻私建炮坊,三千營屢禁不止,屬五軍都督府卻不聽從調令,私兵作祟,卻呈文書言匪禍?!?/br>“不止如此,袁軒峰勾結敵國北嬈,暗地運送火器換取金銀寶物,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不單是為季家做事,我希望你能替朝廷鏟除這毒瘤?!?/br>許延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像是浸在冰水中,“嶺北袁軒峰的大名我也有所聞,那一帶匪禍肆虐更是如雷貫耳,官匪一家,民不聊生,朝廷三派巡撫前往,無一次不被洗劫一空,更有一位巡撫大臣死在嶺北——祖父,你是想要我也死在那里?”季老太爺的臉色微微一動,很快又和緩下來,“當然不,我自然會派人護送你的安全。此事只是由季家人出面,朝中會調遣巡撫前去審查通敵的證據,后也會有一萬斥狼鐵騎坐鎮嶺北外的羽水?!?/br>許延斷然道:“功勞可不是這么好掙的。怕是一旦斥狼鐵騎有動作,我等就會袁軒峰趕盡殺絕?!?/br>季老太爺深深嘆道:“我知這是在為難你,季家虧待了你,萬沒有再讓你為季家賣命的道理?!?/br>“這事若是能派兵解決,早就沒有袁軒峰的活路了,可不能,就怕萬一斥狼鐵騎出動,他會把對大昭虎視眈眈的北嬈軍隊放進關中,屆時將會是一場浩劫?!?/br>“朝廷的情況你也知道,陛下重病已久,政務皆由首輔處理,要明白沒有君主鎮著,大昭根本經不起戰亂?!奔纠咸珷數?,“你母親還在江南住著呢?!?/br>許延嗤笑:“你是在威脅我嗎?”“只是想告訴你國安家寧,愿與不愿,皆看你的意思?!?/br>許延看著案幾上鋪開的‘家國’兩字,靜了許久才皺眉道:“怎么想這事都與我沒有關系?!?/br>季老太爺費了這么多口舌,苦口婆心地規勸一番,沒想到許延只拋下這一句便往外走,當即愣住,也忘了攔下他。葉流州把包袱收拾好,等著許延一起走,沒想到他卻說:“再留一晚?!?/br>“那程裴那邊怎么辦?”“我回頭再去補上一拳?!?/br>葉流州:“……”他觀許延神色頗有疲憊之色,問:“季老太爺跟你說什么了?”許延說:“絞張布巾來,我要洗臉?!?/br>“哦?!比~流州聽了使喚,把水在木盆里擰干,妥帖地蓋在對方的臉上。許延躺在榻上,漸漸放松了神經,葉流州趴在旁邊,聽見他道:“皇帝的事你知道多少?”“怎么忽然說起皇帝?”葉流州面色不改。“十年前我還在皇宮里伴讀,算熟悉那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吧,當年謝家一切都好好的,自從我離開以后就變了,聽到消息說是因為先帝駕崩,皇上積郁成疾,臥榻不起,我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明明白白的,這就是事實?!?/br>許延的臉在布巾下看不清神情,“導致謝家皇權淪落至今的開端,便是先帝遭到北嬈臥底遇刺,原來如今已夷九族的鎮國將軍賀紀楓竟被北嬈收買,出賣了先帝的行蹤?!?/br>葉流州垂下眼眸。“今天季老太爺告訴我,袁軒峰勾結北嬈,若不鏟除他將會引北嬈來犯?!痹S延道,“你覺得,我該插手嗎?”葉流州抬起手,取下對方臉上的布巾,對上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無論季家還是謝家的事,我都不希望你參與其中?!?/br>許延稍稍提起嘴角,“為什么這么說?”葉流州也笑,面容沉浸在燭火的光暈中,眉目生出幾分繾綣,他聳了聳肩,“那本來就該是他們的責任?!?/br>許延看著他的樣子,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去觸摸他的眼眸。葉流州遭到他的襲擊立刻閉上眼,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那幾乎是一種柔軟至極的觸感。許延很快回過神,帶著一些怔忪地放下右手,對方卻沒有察覺,含著笑道:“我的眼睛已經好了,晚上也能看見了?!?/br>許延翻身下了榻,偏過臉快步向門外走去。“你去哪?”葉流州問。許延頓了頓,一腳邁出門檻,“我去讓程裴再睡得深些?!?/br>葉流州一點也不為程裴感到悲哀,把布巾扔進水盆里,上床安心睡覺去了。次日一早。許延去了正院,季老太爺看起來像是半宿才睡,有些心思沉沉之意,慢慢地挪動腳步,拿水壺澆著院里的花草。許延隔了一段距離站定,看著他,發現這位記憶里雷厲風行的內閣大學士真的已經老了,他的身形變得佝僂,面容留下了歲月變遷的紋路,兩鬢一片斑白。這座季府也不復幼年時的森嚴壁壘,那些深不見底的晦澀也漸漸脈絡清晰起來。許延出聲道:“季大學士?!?/br>季老太爺愣了愣,抬頭看著他,苦笑道:“看來你是拿定主意了,連聲祖父也不愿意叫了?!?/br>“我會去嶺北解決掉袁軒峰?!痹S延平靜地說,“當年你讓我和我娘離開,我感激你,如今這份感激已經用盡了。此事過后,我和我娘同季家再無半點關系,也請你們季家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br>清晨院里帶著些許薄薄的霧氣,花草上沾染著露水,滴答一聲落在青石板上,浸開深沉的水痕。“我答應你?!奔纠咸珷敵谅暤?。許延得了這句轉身便走,身后季老太爺說:“等等,你一個人如何去?”“我自然有辦法。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