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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他的心里住著另一個她,她編織了夢境,完美地欺騙了他人,她是甜美忠貞,又至死不渝的。他卻是冷漠而堅定,容不下個人私情的。“我讓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就這么簡單?!?/br>愛情,就這么簡單。他在滿室寂靜之中,對著神色復雜的眾人,露出了一個平靜而奇特的笑容,那個笑容,深深落在在場每一個人心中,烙下烙印。那些明明可以碰觸卻獨獨沒有碰觸的遮羞布,是不敢還是不愿,是一開始就猜到了結局,想要把這段謊言鑄就的虛幻生活維持的再久一些,還是已經無所謂如何,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下場了呢?時佩璞有沒有愛過布爾西科?布爾西科有沒有愛過時佩璞?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他們本人知道。庭審結束了,他們被關進了暫時的看守室,兩個人相對沉默地坐著,沒有說一句話。慘白的燈光下,他們的臉被照得一清二楚。布特恩默然看著對面的人,他,身姿挺拔,五官硬朗,他,雙肩寬闊,腰腹有力。他的神情冷漠鋒利,臉上的線條如一把最利的刀,他那雙幽深的眼眸里掩藏的,是為他所不知道的事。這是個男人。如果將他放在外面,大概能吸引到很多女子的愛慕吧,可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在他面前裝作是小鳥依人的女人,裝作懷了他的孩子,更可笑的是,他全部都相信了。這不夠可笑嗎?這不夠可憐嗎?這里的溫度很低,像要把人的身體都凍結住。顧陽抬起眼睛,用那冰冷的長河一般的目光,看著這個他曾經愛過,曾經哀求過的戀人。他忽然笑了起來。“你為什么,不看著我?”他的聲音,在脫離了偽裝之后,是徹徹底底低沉的男音。布特恩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也被激得渾身一晃,他干澀著喉嚨,說:“我為什么要看你……”顧陽發出低低的笑聲,他的目光忽明忽暗,他說:“你看清了我的偽裝嗎?”“你知道我是誰了嗎?”“你還愛我嗎?”“閉嘴!”布特恩不知道為什么,激烈地反抗起來,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臉色青紫,不斷地重復道:“閉嘴!閉嘴!”“為什么要讓我閉嘴呢?”顧陽問:“我做錯了什么嗎?你為什么,不看一看真正的我呢?”他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抬起眼睛,解開了褲子的拉鏈,露出了獨獨屬于男性的,那個凸起,那像是一把劍,刺穿了布爾西科的心臟,那樣明顯,明明那樣明顯,他卻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對方的身體上,那是一具強健的軀體,他有著男性特有的弧度,在之前,在一次次的歡好中,他為什么不知道呢?時佩璞和他講,那是東方女子特有的含蓄,她們得在黑暗里,在看不見人的情況下,才愿意和對方歡好,他那樣說了,他就那樣信了。他為什么會信呢?顧陽扯了一下嘴角,他盯著失魂落魄的布特恩,笑著說:“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布特恩回過神來,反復地搖著頭,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我的蝴蝶……”“是啊,你的蝴蝶是個男性?!鳖欔栒f,聲音冷漠而放肆:“不相信?不高興?啊哈,為什么要這個樣子呢?布爾西科,你愛的從來不是我,你愛的,是西方男人對忠貞的東方女人的輕蔑的想象,只要換了個性別,你們男人就無所適從。你想要的,是蝴蝶夫人,是那一只,永遠地順從著你的意志,你放棄她,她就會再也活不下去,毫不猶豫地死去的脆弱蝴蝶。她的一切都依附著你,就像弱小的國家依附著列強,任他們蹂躪,踐踏?!?/br>他靠近一步,逼得布特恩連連后退,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奇異的悲傷的神情,那是一朵已經凋零的花,沒有什么拯救的余地。“但是我……我愛著你,你愛著我營造出來的幻像,我卻愛著你這個人,我在遇到你之前,從來沒有想象過,有人能這樣吸引我,讓我心甘情愿地為他去死……”“我在很多個瞬間,想要對你坦白一切,想要把我的全部都交給你,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不愿意對你有任何隱瞞,可是……”他的眼睛驟然閉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松開,那眼瞳中幽幽燃燒的光與火焰,點亮了許安的鏡頭。“可是我……更愛我的國家?!?/br>“我是……這個國家的人?!?/br>“我必須……保護它……”布爾西科,為了他幻想出來的,狂熱愛著的蝴蝶夫人,背叛了自己的祖國,為敵國送去重要的情報。時佩璞男扮女裝,甘愿雌伏在同性身下,卻在關鍵時刻轉手把情報交給國家,幫助祖國贏得戰爭的勝利。他們到底誰是深情,誰是無情,又哪里是局外人一言兩語能夠說清。時佩璞的一切屬于布爾西科,除了他的國籍。布爾西科愿意為他叛國,卻接受不了他是個男人的身份,他所愛的,依然是幻想中的蝴蝶夫人,是西方男人渴求的東方女人。他們覺得,那種女人一出生就被調教成一個懂得取悅男人的尤物,忠貞又癡情,這就是她們存在的全部意義。就好像弱小的國家,注定成為強國的玩物。時佩璞從對方逼問他是男是女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這場感情是不對等的,他愛的是對方整個人,對方愛的,是他營造的幻影,他偽裝了十八年,對方就被騙了十八年。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愿意知道?到底是猜不到,還是不想猜?掩蓋真相的白紙已經岌岌可危,卻依然沒有人愿意撕破它,真相太赤裸裸,誰都不敢去承受。可是,謊言終究有被暴露的那一天。顧陽注視著布特恩,他的神情逐漸變為虔誠,他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真正的夢境。他說:“可就算我……我是個男人,我對你,也是全心全意,我只是想問一問你,你對我說過你愛我,是真的還是假的,哪怕只有一點……一點點也好……”你有沒有愛過,戲服之下,那個真實的,不是女人的,不像蝴蝶夫人那樣的,身為男性的我,我真實的一面,你愿不愿意接觸。他的聲音,嘶啞的幾乎要碎掉,能問出這樣卑微的話,簡直是耗盡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勇氣,他完全是捧著心,到對方面前了。這一刻的他,不是絕代名伶,不是傳奇間諜,甚至連Z國人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渴望著愛人的愛的……可悲的靈魂。“……”布特恩茫然地看著顧陽,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他說:“你騙了我……這么久,你從來沒有,沒有和我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