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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時的情景重現, 她好像看到擺在她面前的又只剩下兩條路。 她當然可以就此屈服,向他低頭, 按照他所要求的一切做, 從此以后她就此打住,再不招惹商序淮,各自相安無事。 但商序淮也許不知道…… 她也是個瘋子。 顏時鶯垂下眼眸, 靜靜捧起兔子,和培育室的人一起把它的尸體處理。 全程她都沒有說話, 培育室的人以為她現在一定很難過, 不知所措的想了一路的話想安慰她。 快要分別時, 卻看到顏時鶯近乎溫和有禮的向他致謝:“謝謝?!蹦樕掀届o的看不出絲毫波瀾。 培育室的人愣了愣。 直到顏時鶯已經離開,他才摸了摸胳膊, 只覺得她剛才的那一眼就像看見了無底深淵, 幽暗的讓人遍骨生寒。 幾天后, 由顏時鶯掀起的踩手波瀾已經漸漸平息。商序淮好幾天都沒來學院后, 不知道私底下和商家達成了什么協議,某一天又重新回到了學院。有人看他不順眼自然想堵他教訓一頓,但他原本就在學院擁有威懾力,自有自己的一批擁躉。 學院生起幾次波瀾后就再沒有動靜,唯一不變的是論壇上時不時對商序淮行事的口誅筆伐。 這天學院外出交流走了一大批人,學院比以往安靜很多。 天色很陰, 沒有一縷陽光,陰沉沉的仿佛快要下雨。 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大部分都在宿舍或者花園邊午休。 商序淮獨自靠在窗邊,有些昏昏欲睡,就忽然聽見了輕微的開門聲。 一睜眼,竟然是顏時鶯。 顏時鶯一看到他,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甜甜的朝他露出一個微笑。 商序淮一瞬間精神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走到他面前,還沒開口,目光就在她手上一凝。 竟然是他們機械社掛在最高處珍藏的全員照片! 商序淮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人,好半天才回過神開口:“你怎么會有我們展覽室的鑰匙?” 機械社的展覽室只有他和副社長才有鑰匙,副社長今天也和他的系一起出去交流了,顏時鶯是怎么拿到鑰匙的?! 顏時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隨手就把照片往地上一扔。 商序淮瞳孔一縮,像是她丟下了什么他珍貴的寶藏般,急切的沖過去彎身撿起。 手才摸到照片角,一只馬丁靴就重重踩在了他手背上,用力碾了碾。 商序淮一瞬間額頭冒出冷汗,極力克制著才沒痛叫出聲。抬起頭,顏時鶯笑得宛如惡魔般踏在他腳上,優雅的俯下身,“你好像很重視這個?嗯?” “顏時鶯——”商序淮幾乎咬牙切齒的開口,眼中升騰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立刻撲上來掐死她。 他畢竟是男性,力量有天然的壓倒性,剛要把她一手推開,身體就一下僵住,看到她把什么東西掏了出來。 一個眼睛猩紅、皮毛黑灰的碩大老鼠。 商序淮的臉色“唰”的慘白下來。 顏時鶯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他臉色蒼白的模樣,笑容燦爛的把手里還在不斷掙扎的活物遞過去,“作為你送我禮物的回禮,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才剛遞到他面前,商序淮就發出恐懼到聲音幾乎變調的聲音:“滾開??!不要拿過來??!滾?。?!” “這可不行哦?!鳖仌r鶯死死踩住他的手,笑瞇瞇的又把老鼠往他面前湊了湊。直到看到他身體已經恐懼的后退到極限,這才冷笑著一把拽住他頭發,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 “怕什么?不就是一只老鼠嗎?你之前羞辱我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嗯?商序淮,你是不是真當我好欺負?” 商序淮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面色驚恐的死死盯著她手里的活物,像是喘不上氣般急促喘息著。 看來她私人醫生調查的沒錯,他果然怕老鼠。 顏時鶯松開腳,隨手把老鼠丟到了商序淮身上。趁著商序淮踉蹌在地上往后退時,她轉身從門口提起一籠遮著黑布的籠子拿進教室。 仇既然已經結下,她今天來就是要給他感受一下,什么是永生難忘的恐懼。 商序淮看著她手里提著的東西,好像已經預料到她會做什么,眼中一瞬間流露出脆弱的痛苦,仿佛一下子剝落掉了身上堅硬鎧甲,只知道顫抖著無聲恐懼。 顏時鶯視若無睹,掀起黑布后,臉上揚起一個明媚又燦爛的笑,“你就在里面好好享受吧?!?/br> 說完她一把扯下籠鎖,快步走出門口反鎖上門,緊接著又把后門也給反鎖上了。 做完這一切后,顏時鶯靠在墻上,抽出一根女士煙,點燃后輕輕吸了一口。 她很早就學會了抽煙,但很少會抽,因為煙總是會讓她想起過去……對了,她的過去是什么?她是怎么來的?她為什么會被系統選中? 她記得她似乎有很要緊的事要做,可那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她在煙霧中目光悠遠的望著遠處,有點混亂的用力閉了閉眼。 這個時間段沒人經過這里,周圍她早就清過場了,沒有人會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等到她把這根煙抽完,墻壁那頭依然安靜的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哀嚎慘叫都沒傳出。 有點不對勁。 顏時鶯微微蹙了蹙眉,一腳碾滅了煙頭,打開了教室上面的窗抬頭望了進去。 看到商序淮還在里面,她松了口氣。 只是短短五分鐘,商序淮卻像是剛從水里被打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銀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他臉頰兩邊,他死死蜷縮在角落里,目光渙散的抱住膝蓋,臉色慘白的不停顫抖著,因為恐懼可憐到近乎柔弱,反而生出一股讓人想凌虐的脆弱美感。 顏時鶯面無表情的看著,低低喊了他一聲:“喂?!?/br> 商序淮毫無反應。 他完全沒注意到房間外多了一個人,只是深深的、不可自抑的陷入到腦海深處的回憶里…… 記憶里那陰暗、潮濕、暗無天日的場景幾乎和面前的景象重合,黑暗中時不時亮起駭人的紅光,不斷有毛茸茸的生物在自己身邊不停流竄,恐懼與暗光幾乎要把他心底最后一根稻草壓斷。 母親總以為他是一出生就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傾向,但其實不是。 十歲以前,他善良到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因為清楚知道痛的滋味,所以被欺負都不敢用力還擊。 十歲以前,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圍繞著他的親生父親。為了討好生父,他卑微到連被他打到頭破血流都覺得高興,因為那至少證明他還沒有真正拋棄他。 后來他父親很少再打他,只是漸漸不再回來,經常把他關在家里鎖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