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看出,是出自府中繡娘之手, 繡房里出來的帕子, 一共就這么幾個花樣,好認得很。 府里的女眷人人都有,沒什么好稀罕的。 雙手隨意捏住帕子兩角將它攤開,席駿錚正想把它疊好擱在一旁的小幾上,卻見帕子的左下角上, 有一抹帶著輕暈的紅痕。 就跟朵畫上去的小花兒似的, 卻又不太像。 軟緞裁剪的帕子過于輕薄細軟, 隔了帕子隱約還能透出光來。 這么看著看不真切,席駿錚便按著原來的疊痕,將帕子疊起。 厚實了不少的帕子不再透光,那抹紅痕的輪廓清晰可辨。 這是…… 席駿錚一雙眸子微微瞇起, 染上了些許笑意,而笑意中,分明帶著幾絲危險的火光。 這是一個唇印。 淡淡的,淺淺的,唇印。 看著眼前的唇印,不由與腦海中昨夜的兩片鮮潤飽滿的唇瓣重疊,嘖,就差一點兒,真是可惜。 若是換成其他女子,倒要當她是故意留下的帕子,可換成那小姑娘,席駿錚一點沒懷疑她別有所圖。 席駿錚巴不得她別有所圖,可奈何她壓根還沒開竅。 不過想來離開竅也不遠了。 指腹輕抹過那痕紅暈,席駿錚突然抿唇一笑,將帕子塞入胸前衣襟中,隨后轉身挑起身后的綢簾。 吆喝叫賣聲一下清晰起來,馬車不遠處一個小攤子正是賣糖畫的,圍了不少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鬧得人頭疼。 目光從糖畫攤子上挪開,恰好見到一身華服的貴氣男子,抬腳踏入香寶齋中。 雖只是一個背影,卻立時讓席駿錚臉上的笑意收了大半。 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放下了綢簾。 隔了衣裳摸了摸胸口的帕子,席駿錚喚了一聲:“傅晨”。 車外很快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應“是”。 “去買兩幅糖畫來?!?/br> “是?!?/br> 那邊傅晨還沒回來,席瑾蔓倒是先回來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上車的時候還險些被絆了一跤。 席駿錚一抬頭,正好對上席瑾蔓的視線。 正在偷看的席瑾蔓,忙心虛得別過頭去,假裝在看其他東西。 隔了會兒,又偷偷將視線轉回來,誰知四叔仍舊在看著自己,再一次被被當場抓包。 席瑾蔓心里尷尬,朝著四叔一笑,企圖蒙混過去。 “我就坐在這里,榕姐兒想看就看,我又不會說你什么,作甚要躲著偷偷看?!毙闹敲鞯南E錚故意裝傻充愣。 希望落空,被當場抓包還不止,又被毫不留情地挑破說出來,只要有點羞恥心的,這時候總歸是要羞愧的。 席瑾蔓想回他一句“誰偷看你了”,然后死不承認。 可又覺得人證四叔本人就在眼前,自己不承認也沒用,反正四叔心里,定是已經認定了自己在偷看,只能改變策略。 “我就是想看看,我與四叔長得像不像?!毕樟藗€彎,底氣不足地辯解著。 誰都看得出來,四叔與爹爹還有祖父的關系不好,尤其是今早還發生了一樁四叔祭祖都沒去的事。 這時候席瑾蔓哪里還敢在四叔面前,提起爹爹或者是祖父,不得已只能拐個彎,說到自己身上。 侄女像叔叔,都是一家門里的人,意思到了就行。 席駿錚聞言喝茶的動作一頓,爾后才慢慢咽下口中的茶水,將茶盞放回到小幾子上。 “不像?!毕E錚斬釘截鐵地回答她。 必須不能像,長得像還得了? 聽四叔一口否決,席瑾蔓雖然心里早清楚這件事,卻仍覺得很難過。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么,背靠著馬車壁,整個人怏怏的,都打不起精神來。 世上怎么會有人,同四叔長得如此相像呢! 從前席瑾蔓便知道,四叔長得同家中的人都不像,可長得不像的多了去了,席瑾蔓壓根沒往其他方面想。 四叔又從小就沒養在肅國公府里頭,生長環境不同,長得不像也很正常啊。 不是俗話說吃誰家的米,就長得像誰家的人嗎? 直到今天遇到了同四叔長得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康王,席瑾蔓這才覺得心里變扭起來。 也不能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康王雖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可到底到了不惑之年,比爹爹年長了將近十來歲,與四叔顯然是不能比的。 而且康王也比四叔白一些,胖一些,最重要的是氣勢上,與四叔截然相反。 康王看著就像是廟里,那尊整日笑呵呵的彌勒佛,而四叔…… 席瑾蔓抬頭瞥了四叔一眼。 好吧,四叔最近對自己是挺和氣的,但常年出生入死練就的那身殺伐果決的氣勢,與康王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這么一想,四叔與康王似乎也沒這么像了。 上次自己是怎么勸小姑姑的? 好像說的是“世間之大,浩如煙海,長得相似之人不是沒有,更別說只是聲音相似了”。 或許也有一個同自己長得極像的,只是那人不知身在何處,而四叔同康王有緣,這才在同在京城之中相遇。 想通后,席瑾蔓心中的一塊大石似乎落了地,心情重又好了起來。 回過神,就見四叔抱著手臂含笑盯著自己瞧,讓她一下繃緊了神經,直覺沒什么好事。 “四叔,有事?”席瑾蔓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你自己一直盯著我瞧個不停,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席駿錚挑眉,心里卻有些遺憾。 看小姑娘釋然的神情,若是不再引導引導她,怕是要將今日遇到的事,就此揭過不提了。 今日這場相遇,是席駿錚故意安排的,康王會出現在香寶齋,也是席駿錚故意讓派人將他引來的。 就算席瑾蔓先前不說要來香寶齋,席駿錚也會安排一處地方,讓兩人恰巧碰面。 一來是席駿錚不想再繼續,以叔侄的身份同小姑娘相處,到最后總歸是要同小姑娘明說的。 可直接明說,小姑娘一時之間定接受不了,到時反應過激,直接躲著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如先一點點兒的透給她,讓她心里有個底,以后知道真相也會順理成章。 二來就是席駿錚知道,自己長得同圣上和康王都極為相像,自己現在露面不多,京城之中已有些風言風語,只是還沒傳到小姑娘的耳中。 等過段日子圣旨下來,京中的流言怕是要滿天飛了。 與其讓她從流言中知道這件事,不如親眼所見,也省得她知曉時自己不在府中,白白為自己憂心。 席駿錚先前還有些擔憂,這劑藥會不會一下子下猛了,誰知倒是高估了她。 平時看她素來就愛胡思亂想,怎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