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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棉擦拭皮膚那種冰冷的觸感令卓毓渾身打了個哆嗦,淮之恒攬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放松,不要緊繃著,不然血液會倒灌?!?/br>“呼——”卓毓聞言,這才不再抿著嘴,僵硬的身軀隨著呼吸放松下來,突然一個冰冷的針頭便落了下來,藥水注入經脈中,仿佛有一把銳利的刀子在這條經脈中沖撞,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幾秒后,針頭拔出,淮之恒用酒精棉按在針口處:“先坐著坐會兒不要亂動,等血不再流了就好了?!?/br>護士笑道:“不愧是年輕的大小伙子,真的很勇敢。接下來還有一針,打完了就結束了!上一針是藥水問題所以比較痛,下一針會好點?!?/br>——還!有!一!針!有什么是在以為痛苦結束后,卻發現還得再來一次更加絕望的嗎???淮之恒發現懷里的少年僵硬地像座雕像,繼續安慰道:“再一下就好,打完針拆了縫合線后就能回去了?!?/br>生無可戀的卓毓很快就挨了第二針,淮之恒嫻熟地按著酒精棉。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幾分鐘,直到淮之恒確認針口處不會流血,幫卓毓理了理衣服,將他從椅子上扶下來。對于卓毓來說,這幾分鐘倒是痛并快樂著,說不出的酸爽。被扶起來時,心里還有點惋惜。卓毓腳一踏在地上,從后腰開始往下便傳來一股酸痛感,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淮之恒俯下腰:“很痛嗎?”“還好,應該不影響走路,過會兒就好?!弊控姑銖娦α诵?,又一腳踏出去,動作間有著顯而易見的凝滯。看起來就很痛。淮之恒二話不說就將其打橫抱了起來,淺笑道:“小小年紀就不要勉強,該撒嬌的時候還是要撒嬌?!?/br>“我……許先生,我已經要成年了……”淮之恒:“那也還沒成年呢?!?/br>卓毓在被抱起的一瞬間,似乎聽到從身旁傳來的吸氣聲,還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頓覺尷尬。但是尷尬有用嗎?他們又不認識!所以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享受好了!反正抱都抱了,這個懷抱是他的!他賭氣地將臉埋在對方的頸窩間,胳膊摟在脖子上,在淮之恒安安穩穩的步伐中,漸漸生出一個想法:除了打針很痛外,貌似其他都是福利,其實這樣……也不錯?突然好像也沒那么討厭打針了。接下來一路,淮之恒可謂是盡職盡責,先去讓醫生為卓毓拆了線,又將他抱回到車里,身上仿佛帶著花不完的力氣。就連卓毓都不禁替淮之恒感到累,多次提醒讓他放下自己。因為小手術的關系,卓毓的頭發被幾乎剃光,只剩下短短的青色茬子?;粗阍缫蚜系竭@點,在車里就備好了一頂棒球帽,為卓毓帶上。“現在很帥氣,頭發很快就會自動長出來的?,F在頭發短,洗頭就先別洗,到時候用毛巾擦擦,過兩天等縫合線的閉口長好了再洗?!?/br>卓毓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頂,又將手放在鼻子尖聞了聞,發現除了淡淡的藥味以外沒有其他味道,這才松了口氣。他不知道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完全落入了淮之恒的眼中,就見對方將收音機打開,舒緩輕快的古典樂在車內流淌,驅散了從醫院帶來的陰涼氛圍。“開庭日期就在后天,到時候我會陪著你。我請了最好的律師,會讓他們再也無法sao擾你的生活,有我在?!?/br>這個話題本來應該是沉重的,但看著淮之恒專注于開車的堅毅側臉,卓毓心里便涌現出一股滿足感。“有許先生在,我就不會感到害怕?!弊控顾剖窃趯ψ约赫f,也似是回應著淮之恒。……兩日后,Z市人民法院上,卓毓的繼父穿著橘黃色衣服被兩個警察押了上來,面上青紫交加,一邊的眼眶都黑了。其實本來他的待遇不用這么慘,不過因為酒后襲擊執法人員,后果么……就是現在看到的那樣。這會兒才剛剛酒醒的卓毓繼父瑟瑟發抖地被押到被告席,他身后連律師都沒有,只有一個卓偉面色慘白地站在聽審席上。“被告人卓大柱,對于你蓄意虐待繼子卓毓的指控,你是否承認?”主法官高高在上地掃過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身為法官,他當然會秉持絕對的公正,但這并不妨礙他作為一個人看到人渣而產生厭惡的心情。法庭記錄了人世百態,他一個年過六十的法官,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案子沒有見過?只是掃過一眼,他就能看出卓大柱的為人本質:好吃懶做、欺軟怕硬、毫無擔當。“不!”卓大柱下意識地否認,他覺得自己一旦承認那才是真的完蛋了,他畏縮地腆著臉:“我發誓我沒有啊,我怎么會虐待繼子呢,我親兒子為我作證,絕對沒有!”聽審席中有人不斷有人發出嗤笑,法官敲了下法槌:“卓偉的證詞不足以成為當前法庭的證據?!?/br>“憑什么??!他是我兒子!”卓大柱不甘地說道。你也知道他是你兒子?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兒子,一個是實施虐待的繼子……鬼都能想到發生了什么事兒,無非是企圖逃脫罪責?;粗憷淅涞毓戳斯创浇?。“證據不足。請受害人方律師進行發言?!?/br>卓毓這邊的律師鄙夷地看了卓大柱,取出一疊紙張,高聲道:“這是卓毓同學的身體健康表,許雅言先生為其做了前面的檢查。檢查報告顯示,卓毓同學當時身上多處有淤青,證實這是被棍棒敲擊留下的痕跡!且卓毓同學長期營養不良,雙手有長期勞作留下的傷痕。許先生以及當時醫院的醫生可以作證,卓毓同學頭部被玻璃瓶擊傷,做了一個手術?!?/br>卓毓冷靜地摘下棒球帽,厭憎地說:“是的,法官先生,他好賭,一喝酒就會打人,當時如果不是許先生恰好救了我,說不定我已經死了。而且如果不是我成績好,免除了學校的學雜費,初中讀完他就讓我輟學打工賺錢?!?/br>聽審席的人憐惜地看著卓毓,再看向卓大柱,眼里已經有了明顯的憤怒。——真是什么人都有??!卓大柱眼珠子一轉,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哭嚎開了:“法官大人!您可別聽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