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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是個戲子,對么呢?”“淇年,淇年,”周淇生一把扣住小堂弟的肩膀,“淇年,你醒醒……”“阿哥,莫出格好不?”周淇年又笑起來,乖巧可愛的模樣,“我甚擔心你呢?!?/br>周淇生感到手心發冷,眼前這個人微笑的樣子、南國的腔調和幾年前的那場噩夢重疊在了一起。“阿哥,阿哥……”眼前的人慢慢喚著,又突然獰笑起來,眼角鼻下慢慢有鮮血溢出,“麥讓我恨你好唦……”“哥,哥,你怎么了?”一只手猛地拍上周淇生的肩膀。周淇生回過神來,看到周淇年捧著杯子正滿臉擔憂地看著他。“淇年,你沒事吧?”周淇生心下不知是驚懼還是松了口氣,只是機械化地問道。“嗯,沒事啦,做噩夢嘛,”周淇年一臉后怕地聳聳肩,“倒是你,怎么一直看著我發呆?”周淇生搖搖頭:“沒什么,今天有些累,剛才出神了?!?/br>周淇年望向窗外,已然是傍晚了。雨停了,云層后的夕陽昏黃斜照。樓廊里稀稀落落掛起的紅紙燈籠,襯著冷清的黃昏中的老宅,油然生出一股令人惆悵的意境來。他咬咬唇,輕聲道:“撞死在大堂柱前的那個人是叫寒方么?我剛剛夢到他了?!?/br>周淇生聽到那個名字猛得一震,半晌卻道:“祭禮結束你就快些回去吧,也就幾日了?!?/br>周淇年有些氣惱地瞪他:“哥,你實話告訴我究竟是怎么了嘛?”“淇年,這宅子是受了詛咒的,”周淇生苦笑起來,“我怎么能牽累你呢?你不喜歡這里,有些事還時不要太深究吧?!?/br>“喂,周淇生,我是真的要生氣了哦,”周淇年瞇起眼睛,“你究竟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什么呢?我,那什么,比你還純血統嘞?!?/br>周淇生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疲憊地皺起眉,冷然道:“難怪你越來越容易受到影響,我怎么忘了你與這宅子還真是血脈相承?!?/br>“你生氣了?”周淇年見形勢不對,立馬調轉方向,用可憐兮兮、期期艾艾的聲音問道。“淇年,我很抱歉,”周淇生慢慢地轉過身去,恢復了比初見時還冷淡的氣場,“我突然想到,或許本不該讓你來的?!?/br>周淇年怔怔地看著周淇生的背影,有些倔強地抿起嘴角。他沒有看漏周淇生隱隱握起的拳,看來這宅子確有什么事在被隱瞞著。當天晚上周淇年只喝了碗芳叔端來的甜粥,然后慪氣一般,回到了西廂房去睡。其實周淇年只是想安靜地稍稍理下思緒。剛到這里時,周淇生對他說過:“我們住祠堂這里,陰氣比較重,你夜里若是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千萬別聲張,裝作睡著了就好?!焙髞?,周淇生嚇唬他的時候似乎說過:“你信陰靈么?若想見見,這陰宅夜里倒是可以見到的?!敝茕可踔吝€說過:“住著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边@樣想來周淇生在這宅子里住過的時日也算多了,而且深知這宅子有些鬧鬼的跡象。“我成年的那年隨父親返鄉,住的便是這里,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沒有動它,也沒有聲張,把它放回原處了?!?/br>“我住在這間屋子里曾經遇到過鬼戲?!?/br>“你總有天也會看到的,我只能說這間屋子最后的一個主人并不是周庭蘭,而是周玉書?!?/br>“這根柱子曾經撞死過人,所以,別往墻角看,明白了嗎?”“都告訴你的話,你還不哭死?!?/br>“淇年,這宅子是受了詛咒的,我怎么能牽累你呢?你不喜歡這里,有些事還是不要太深究吧?!?/br>“難怪你越來越容易受到影響,我怎么忘了你與這宅子還真是血脈相承?!?/br>“淇年,我很抱歉,我突然想到,或許本不該讓你來的?!?/br>哪怕恐懼,哪怕擔憂,還是要用冷淡的漫不經心的語調來述說。這便是周淇生的溫柔吧,因為不想那個遠道而來的傻乎乎的堂弟害怕,于是把自己的情緒偷偷隱藏起來,把溫柔也不動聲色地藏在冷淡和戲謔的背后。可是,究竟是為什么呢?周淇生在擔憂害怕什么呢?周淇年嘆氣,自己也惹他憂心了吧,今天的他看起來異常疲憊。第三章冷戰夜半的風擾得門窗隱隱作響,周淇年被冷醒了過來,一個人睡在寬大的床上想起另一個人的體溫真是有點寂寞。因為害怕夜半晃動的燈影,今夜周淇年特地吩咐芳叔熄了門口的紅紙燈籠??墒谴丝趟ゎ^向窗外看去,卻見光影彤彤,雕花的窗格一片猙獰的紋路。周淇年微微地皺了一下眉,瑟縮了一下身子,感覺寒氣從四周慢慢滲出,今夜似乎特別冷。輕輕轉身,他又僵了半晌,周庭蘭的牌位在他的身下,冷硬得硌了他一下。于是因為賭氣而遺忘的可怕記憶又冒了出來,周淇年緊張地攥緊手心,又往被窩里縮了縮。半夢半醒間,周淇年似乎聽到鈴鐺細碎的響聲。“庭蘭,庭蘭……”溫柔的聲音在喚。“唔……”周淇年翻了個身。“庭蘭,莫怨我,都是你自己的錯……”“庭蘭,你還是死了好呢……”朦朧間,周淇年感到一陣窒息,冰涼的手指在頸間帶著決絕而模糊的溫柔。他艱難地睜開眼,只看見烏黑的發絲,幽幽的冷香在鼻端。他本能地掙扎起來,卻發不出聲響。“庭蘭……”那聲音在耳邊嘆息。周淇年驀然瞠大眼睛,這聲音是住在西廂房第一夜便聽到的。他猛地掙扎起來,喉嚨里擠出破碎的三個字:“周……玉……書……”輕輕的笑聲,又是一陣細碎的鈴聲,衣料的摩挲聲漸遠,周淇年感到頸上的手放開了,他劇烈咳嗽起來。抬起盈滿淚的眼睛,周淇年環顧了一下室內,還是一室冷清。仿佛一切都是夢境。門外晃動的燈籠發出嘎吱的聲響,一下又一下。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覺得自己劫后余生的周淇年披起擺在床邊的外裳,打算去門外熄了那擾人心的紅紙燈籠。自暴自棄一般,他想,還能遇到什么更糟的呢?打開門,冬夜的寒氣夾雜著幾日來雨水的濕氣陰陰寒寒地貼上皮膚,仿佛極力往內滲透似的,令人覺得體內也隨之騰起一股寒意。夜風吹得門窗作響,紅紙燈籠晃蕩得厲害。周淇年恍然佇立在回廊,突然覺得記憶有些錯亂,一切像夢一般朦朧。他呆呆注視這天井里蓄了水的池子,蕩蕩的波紋映著閣樓上門檐下紅紙燈籠的彤光,仿佛一池漾著腥氣的血水。隱隱約約聽到笑聲,孩子奔跑的聲音,周淇年轉過頭,卻是一陣冷風拂面。他微微瑟縮了一下,想起自己是來熄燈籠的,于是又轉身踮起腳尖去取燈籠。周淇年不是高個子,這一墊腳沒有夠到燈籠的細鐵鉤,他正打算踩上闌干時,一股涼意慢慢地貼上身后,微涼的氣息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幫你取好不好……”周淇年驚叫了一聲,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