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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一路生死攸關,蒼天垂幸才得以脫身,又哪有功夫查探地窖?” 徐妙錦還要開口,謝無咎慢慢坐起身,問道:“徐徐,顏永嘉呢?” 徐妙錦一見他坐起來,面露喜色,小跑著跳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胳膊:“老大,你這么快就醒啦!” 謝無咎借著她的力道換了個姿勢,順勢靠在身后的大樹上,余光掃了一眼孟濯纓,她坐在石頭上,面色如常,并無半點不喜。 他輕哼一聲:“是嫌我醒的早了?打擾了徐大人審問疑犯逞威風?你這個丫頭,沒輕沒重!我再不醒,孟世子都要被你‘捉拿歸案’了?!?/br> “自然不是?!毙烀铄\連忙搖頭:“晏jiejie說,你中了毒箭,這毒·藥厲害,又和人搏斗,氣血活動太過,雖然解了毒,但沒有兩三個時辰醒不來。這才不到兩盞茶時間,你就醒了!老大真厲害!” 這個馬屁拍的,可算暗無天日。 謝無咎無奈道:“我要是真厲害,就不會中毒了?!?/br> 徐妙錦見他頭腦清醒,只是臉色略白了些,想他也是閑不住,于是照舊將案情一五一十的上報: “老大,你知道嗎?這魯氏夫婦二人是一對慣犯!早在二十余年前,他們兩殺了人,有命案在身。這二人在原籍謀財害命,劫殺了當地一位鄉紳之后,就一直流竄在外。這么多年,犯下的案子不少,謝大人在院落后面的野棗樹下找到了證物,足以證明這二人的身份。與之前地方官府上報的圖形,也對的上,一胖一瘦,都是身高七尺有余。這對惡人的卷宗,老大應當也看過?!?/br> 謝無咎不止看過,還記憶深刻。他一瘸一拐的繞過破落小院,棗樹下起了一個半人高的土坑,刨出兩個樟木箱子,滿滿當當都是金銀財帛。 其中還有不少金銀首飾,是登記在冊的“贓物”。又因這二人形貌特異,很快就確認了,正是逃竄在外的魯氏夫婦。 原本諸人只是懷疑,并無實證,還是大理寺卿謝中石老辣,繞著屋子走了一圈,發覺棗樹下的雜草比其余地方都矮上許多,掄著鋤子這么一刨,果不其然,挖出不少罪證,落實了這二人的身份。 這兩人犯案之后,多往消息閉塞的鄉下村落躲藏,又善于偽裝,因此給追捕增添了不少難度。每到一處,與當地農戶無二,窩藏一段時日,找見“合適”的“肥羊”便再次犯案。數年前,他二人曾在泌陽犯下一樁滅門慘案,因此被多地通緝,大理寺也接到了地方上報。 “就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們了?!敝x無咎道。這滿滿兩箱金銀,便是這二人累累罪行的罪證。 徐妙錦道:“這魯氏二人毫無人性,做下這么多傷天害理的血案,簡直喪心病狂。這次他們碰上老大,也算運氣不好。如今二人都已伏法,也能慰藉那些無辜冤死的亡靈了?!?/br> 又是一樁積年大案。大理寺忙得上躥下跳,因此才讓資歷最淺的徐妙錦看著謝無咎和孟濯纓。 徐妙錦扶著謝無咎坐下,又問:“老大,屋子下面還有地窖,地窖里痕跡還是新的,但里面空無一人,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謝無咎利落道:“不知道。你看我都快被人毒死了,有那閑工夫去地窖?” 徐妙錦一瞪杏眼:“我去看了,除了魯氏夫婦的腳印,另有一個嶄新的痕跡,一輕一重,就是你這瘸子留下的?!?/br> 謝無咎連個磕巴都沒打一個:“你看錯了?!?/br> 徐妙錦不依不饒:“老大,你老眼昏花,我可不瞎!” 謝無咎伸出兩根修長手指,在她秀發上輕輕敲打了一下。徐妙錦捂著頭,還算識趣,閉口不問了。 沈津煅的身份已然確認,陛下震怒,連下三道口諭著令大理寺急查此案,捉拿真兇。之前射殺魯老頭的馮滿貫正是沈津煅的生死之交。他從軍十余年,一直在沈津煅麾下,次次沖鋒在最前線。數月前因腰傷舊患,才從南疆回京養傷。 這次他騎馬上山,又是彎弓射箭謝無咎昏迷之后,他就因腰傷難忍,被謝中石遣人強行送下山了。 滿朝文武都知道,笑面狐謝大人除了明察秋毫,平生還有兩大優點,一是護短,二是記仇。 沈將軍的重案要緊,謝中石留下幾人繼續勘察現場,采集證物,其余人又隨之回到破廟。 謝無咎剛到破廟,顏永嘉便迎上來。謝無咎略一環顧,問:“晏奇呢?” 顏永嘉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孟濯纓,欲言又止。 謝無咎道:“有什么話直說。無妨?!?/br> 孟濯纓知趣,問:“我家啞仆可曾回來了?” 顏永嘉急忙道:“回來了?!北阕尣钜蹘^去尋人。 孟濯纓穿過破敗院墻,就見啞仆蹲在地上,虎目怒呲,旁若無人的磨著短刀。那刀早就鋒亮無比,被他這么殺氣騰騰的打磨,都快蹭出火花來了。 一個十幾歲的小官差,戰戰兢兢的在一旁守著。 啞仆一見她,扔了刀跑過來,看她臉色雖白,但氣色尚可,并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回京之前,孟濯纓曾再三叮囑他,若遇突發之事,不必過于焦躁,更不能沖動,務必按捺一二。若不然,照啞仆的心性,早就提刀去尋那狼心狗肺的兩人了!哪里還能“氣定神閑”的呆在這里磨刀? 那小官差看啞仆與她“交談”起來,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啞仆始終不放心她,又責備她不該讓自己離開,獨自留在此處。 孟濯纓又再四安撫,正說不到幾句,方才那抖篩兒一樣的小官差又小跑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名身著絳袍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一路行來,目光低垂,老老實實,不曾四下張望,卻一直用兩根短胖的手指不斷的揉搓著自己的兩縷山羊胡。 這么會兒功夫,胡須尖都摸出花卷兒來了。 這人跟著官差上來,孟濯纓一直沒有正眼看他,顯然并不把此人放在心上??傻冗@人走近了,孟濯纓才微微蹙眉,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 相比孟濯纓的冷淡,山羊胡陳彥恰是截然相反的熱情。尚離幾步遠,看清了孟濯纓的容貌,更是“嬌軀”一顫,激動不已,不可抑制的拜倒在地,隨后熱烈的膝行數步,靠近孟濯纓的腿邊。 宛如一個虔誠的教徒! 管他多虔誠多激動多熱情似火,孟濯纓卻仿似被嚇到了,往后輕輕一退,陳彥完全沒料到這一茬,她這么一退,他這么來勢洶洶的一趴,一頭就撞在了地面上! 可憐陳管家為了顯示自己的激動,完全沒有收力,一頭扎下去,飽滿細嫩的額頭上就扎進了好幾顆碎砂礫。 陳彥疼的齜牙咧嘴,一旁的小官差呼天搶地的上來扶他,反倒是孟濯纓和啞仆一直束手站在一側。 陳彥壓下猙獰的臉,顧及還有旁人在場,抬起頭時已然換了一副面孔,誠如一個老淚縱橫的老父親:“小世子,真的是您!您總算是回京了!老奴日夜都盼望您啊,還有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