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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看見蔣純已背著她躺下。其實她那些謠言都只是無中生有,看客散了便罷,蔣純才是真真正正受了騙,遭了罵,挨了打,背下不清不楚的罵名。 田芮笑從身后抱住蔣純,聲音很輕:“別怕,我的姑娘,人生總要摔跤,早摔總比晚摔好,是不是?” 蔣純的淚砸到枕頭上,她控制著聲線說:“考研報名還能改嗎?” “……”田芮笑不得不殘忍,“剛剛過了十二點,今天是11月1日,31日是最后期限……” “那我不考了,”蔣純痛苦地搖頭,“我不要再待在學校里,我一天也不要待,我要去別的地方,我要回家……” “你別自暴自棄,他不值得,”田芮笑半起身將她罩著,“你這樣只會讓他更小看你,他看著你這副樣子簡直要笑掉大牙了你知道嗎?” 蔣純哭得頭痛欲裂,說不出話了。 “你聽我說,”田芮笑嚴肅起來,“你現在其實已經能上考場了,最后兩個月只是查缺補漏而已,咬牙熬過去,咱們考一個高分,然后調劑去別的學校,好不好?哪怕不在北京,你調劑回西安,西安三個985,四個211,咱不去那對狗男女本科學校,可選的還多著呢?!?/br> 蔣純點了點頭,轉身抱住了她。 今年冬天可真冷啊??上Ь嚯x供暖還有半個月那么久。 田芮笑卸載了QQ和微博,留下一片太平的微信。這種時候她不得不開始相信星座——巨蟹座以人為鏡,能從別人身上映照出自己是如何對別人。留在她微信列表的朋友無一人給她捅刀子,沒有泄露她朋友圈里的任何信息,更是打發掉了前來打聽的各路人馬,認真為她解釋澄清。 “遇見你們真是太好太好了?!绷璩克狞c,她發了這樣一句話。 莊久霖是第一個點贊的人。原來他也沒睡?;蛟S他正連夜趕著為她處理這件事?那么她可不可以任性一次不叫他早睡,只等著天亮讓他交一個結果? 她有。她有這個權利。仗著她是他唯一的寶貝。 天灰蒙蒙亮時,哭累的兩個女孩才相繼睡去,竟一覺睡到快中午。等田芮笑醒來打開手機,微信炸了—— “笑笑!樓主發帖子道歉了!你快去看!” “原帖已經刪了,每條對應的都有解釋,特別詳細!” “樓主說自己是拿錢辦事的水軍,現在大家都去圍攻那對狗男女了,微博都淪陷了你快去看!” 田芮笑好不容易點到了齊苑的消息,她發了幾張截圖,微博搜索有關她這件事的關鍵字均無法顯示,要么全是毫無關聯的內容。齊苑附言:資本下場,你男人牛逼。 蔣純捧著手機歡樂地看狗男女微博評論去了,不時傳來陣陣爆笑??商镘切π闹猩杏幸蓱]——到道歉這一步還能說是跟風興起保留顏面,承認雇水軍便是赤/裸/裸的栽贓陷害,莊久霖是怎么讓她束手就擒的? 莊希未的消息在最后,也是最早發來的,時間是早晨七點。 “笑笑,放心吧,我哥查到劉姿惠她爸是一個公司西北區副總,雖然不是浦越的,但翻了一層關系就找到人了。我哥剛才確定把她爸剛到手的項目拿走了,據說她爸因為這個項目有望升總經理,這可真是被她坑慘了!” 田芮笑把手機拿給蔣純之后,蔣純一字不差地吼出齊苑的話:“資本下場!你男人牛逼!” 之后蔣純上躥下跳,不停地模仿劉姿惠:“我他媽是惹了個什么神仙?這還能有這種cao作?哈哈哈哈……” 解決了劉姿惠,該輪到吳浩然了。 一聽她們要去找江曼麗,莊希未也主動跟上。她告訴田芮笑,她已經給江曼麗打過電話了,上午江曼麗有課,答應她午后再聯系。 出門之前,田芮笑給江曼麗打電話?!拔叶家呀浿懒?,”江曼麗嘆了口氣,“委屈你們了孩子,別著急,姐在呢?!?/br> 田芮笑忍不住哭著說:“麗姐,你真的好像我jiejie?!?/br> “傻丫頭,本來就是你jiejie?!?/br> 辦公室不方便談,江曼麗跟她們約在學校外一間咖啡屋。 按照新聞學倒金字塔結構,一見面必然先談最新進展。得知貼吧微博盛況,江曼麗調侃道:“我怎么聽說莊小弟也跟著摻合了?” 田芮笑脊背一涼,莊希未主動掩護:“那是我跟他說了嘛!” 要真盤算下來,這解釋未免牽強,但江曼麗沒多說。她難過地看向蔣純:“你昨天跑出去沒來得及收書對不對?我今天聽說你的書都被劉姿惠弄壞了……” 蔣純倒吸一口涼氣,倒在田芮笑肩上又要哭?!安豢薏豢?,”江曼麗最先說,“不就是高數和電路嗎?我那筆記多的是,你要多少有多少?!?/br> 田芮笑趕緊說:“對,英一的書我的全給你了?!?/br> 莊希未附和:“我也給你,政治我也可以給你?!?/br> 江曼麗長嘆口氣,緩緩開口:“蔣純,這件事姐完全相信你,知道你委屈痛苦,也很想幫你討一個公道。但是……你別怪姐,姐得告訴你實話?!?/br> 三人凝神屏息,聽她繼續說:“吳浩然成績很好,剛發了一作,獎學金拿得又多,還是預備黨員……像感情糾紛這種不觸及法律法規的事,學校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屆有一些比你還惡劣的情況,從來沒聽說有什么處理,該保研的保研,沒哪樣少?!?/br> “麗姐……” 田芮笑剛要開口求她,被她掐斷了:“我只能盡量去跟院里領導溝通,看看能不能在品德方面撤銷他的預備黨員。而且我只會說是由于他個人作風不良,不能提到他反咬你那些話,你還要讀研,不能讓老師們印象不好?!?/br> 蔣純哭著點頭:“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謝謝你江老師……” 只有莊希未敢說話,她憤憤不平道:“就只能這樣了?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江曼麗好不忍心:“吳浩然的導師聶老師很看重能力和成果,一再夸吳浩然得力,這些私事在他眼里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有科研成果能說話……我不得不承認老師的能力是有限的,做不到教學生面面俱到,那就專精一個,聶老師選擇了一心提升學生的科研建樹而已?!?/br> “我知道我知道,”蔣純隨即接話,“江老師對不起,我不想為難你的……” 江曼麗沖她輕輕一笑,湊近一些托起她的手,認真愧疚:“對不起小朋友,我也想為你做更多?!?/br> 田芮笑無力地閉了閉眼。她知道這已經是江曼麗能給出的最好結果,如果不是她,甚至連這點辦法都不會有,吳浩然會依舊逍遙地做一個體面優秀的高材生。 我的蔣純啊,沒有人能替你做主,渣男也不會有報應,所有的苦只能你自己咽,自己后悔。這就是茍且又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