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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莊希未回:還沒有,家里這幾天有事。 田芮笑一顫,問:怎么啦?要緊嗎? 莊希未:爸爸的病復發了。 田芮笑怔住。她聽莊希未提過幾次,她爸爸的身體不是很好,去年在美國做了手術,近一年都在療養。之前她并不知道那就是莊徐行,這么說來,浦越近年事事以莊久霖為先,莊徐行逐漸隱退二線,實情是因為莊徐行病重? 董事長變故會引發股市動蕩,項目變動,莊家也夠隱秘,浦越上下無一討論此事。 田芮笑再問:那怎么辦?還要去美國嗎? 莊希未回:還不知道,我哥只讓我照顧爸爸,都是他在跟醫生商量。 田芮笑想起那天莊久霖沉冷的面色……原來家里越是緊張,他就越是要照常到公司上班,一一接過莊徐行來不及處理的事。 她心底一陷,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對那位超級英雄般無所不能的男人的關心有多么多余而遙遠。 這幾天田芮笑和孫興都在幫忙做一份材料,一直做到周三上午,組里帶頭的姐審過之后,讓她送到正在莊久霖辦公室里的Anna手里。 田芮笑進門時,Anna、莊久霖還有一位高管正坐在沙發上開會。Anna把她送過來的材料分給其他兩位過目,她最先看完,便對田芮笑交代一些明后天的任務。田芮笑順嘴一問:“Anna姐又要出去啦?” Anna沖她挑眉,故意道:“去深圳——哦親愛的,別那樣看我,這次是莊總帶頭,下個月如果是我帶的,我一定帶上你?!绷硪晃桓吖芸戳诉^來,Anna笑笑解釋:“這個小妮子是深圳的?!?/br> 田芮笑也笑:“深圳已經快三十度了,早晚沒什么溫差,姐可以穿得涼快一些?!?/br> “好,知道啦,愛你?!?/br> 一直沒動靜的莊久霖看完了材料,闔上放到一邊:“沒問題了?!?/br> Anna說:“好了,你出去吧?!?/br> 田芮笑欠欠身,轉身出去。門還沒關緊就聽見那位高管說:“她事做得不錯,來了多久了?” Anna在笑:“連最不常來的您都聽說了,我們小田剛來一個月,雖然不是商科出身,但是學習速度、英文水平,還有溝通協作能力,都在我們想要的標準……” 聽到如此,田芮笑不得不有點心花怒放。因為就連清北學生的留用概率也只有十之一二,孫興下月實習期滿,他就曾坦言為此發愁。 次日一早Anna就隨莊久霖出發,北京今天很晴朗,偶有飛機劃過碧空,田芮笑竟下意識猜那會不會就帶著莊久霖。 午后剛過,田芮笑就接到Anna電話,要她趕最近的航班,送一份材料到深圳。按理說跑這么遠的腿應有所歉疚,Anna卻笑意盈盈:“正好連著周末,你就可以順便回家待兩天,公司報銷來回,親愛的,這么好的事都讓你碰上了?!?/br> 很有道理的樣子。 田芮笑登上下午五點的航班,回到那個春天不開花、秋天不落葉的深圳。 浦越以團隊為單位承接項目,作為團隊老板的Anna擁有最高決策權。而能請動莊久霖坐鎮的項目,必然是諸如英國地產債權平臺這般,與團隊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量級。 到了深圳,一位男同事來接田芮笑,告訴她:“Anna姐跟莊總有飯局?!?/br> 田芮笑問:“你不用跟著?” 對方搖搖頭,笑言:“我們沒有Anna姐海量,她一個頂我們仨?!?/br> 莊久霖一行下榻在位于CBD的酒店,同事按出差規格給田芮笑也訂了房間,就在Anna隔壁。到酒店時已是燈火將熄,所有公差都從明日起排。 安頓之后,田芮笑給mama打了電話。得知女兒突然回到,芮嫻在那頭一躍而起。 “可是mama,我今晚還不能回家,”田芮笑聲音嗲軟,變成徹底的小孩,“同事要給我培訓,明天要帶我一起去開會見客戶,可能到了下午或者晚上忙完了我再回去?!?/br> 芮嫻一連答應:“不急不急,先好好工作,給領導一個好印象?!?/br> 零點過后,Anna才來敲田芮笑的門。她穿著浴袍,沐浴之后臉上仍帶著酒后的紅暈。 明明是沒有越界的正常問候,田芮笑卻有一絲心虛:“先生也回來了?” “回來了,在樓上行政套間?!盇nna似乎沒瞧出這聲稱呼哪里不對。 Anna過來交代田芮笑明日隨行事宜,要見什么人、開什么會、用到什么材料,甚至要說什么話,一一教導。 “到了晚上有個晚宴,隨便聊聊而已,不必換什么衣服,”Anna扶了扶田芮笑的肩,有些認真,“親愛的,jiejie很久沒有碰到這么討人喜歡的小孩了。以你的學歷要留在浦越是不容易,但就目前看來,有一些高管對你的印象都不錯。浦越每年的管培生到最后都會安排一場晚宴,考察禮儀舉止,但那畢竟是模擬的,明天的才是真槍實戰,你要好好表現?!?/br> 遇上一個愿意親傳的師父實屬珍貴,在這方面,田芮笑一直都很幸運——當然,這離不開她人見人愛的性格。 田芮笑乖巧而認真地說:“好,謝謝Anna姐,我一定做到?!?/br> 翌日一早,田芮笑在酒店餐廳里見到了莊久霖。他著灰色襯衫,系溫莎結,身上無一絲褶皺。他在她進入餐廳時與她一眼對上,細瞇著眼,似乎在確定那是不是她。 田芮笑由遠及近,莊久霖收回目光。她問好道:“先生早?!彼匦绿ь^,應了聲:“早?!?/br> 一旁Anna笑了:“小田一回到家,就變成了臺灣腔?!?/br> 田芮笑依舊執著:“是南普啦!” 來浦越這么久了,田芮笑發現,除了必然的頭等艙與酒店套房之外,莊久霖給下屬的規格和自己的沒有太大差別。浦越一行圍長桌落座,田芮笑在距莊久霖最遠的地方——當然,她的權級最低。 席間,同事們談笑風聲,一些夸張的玩笑也不避諱老板在場,莊久霖不搭話不參與,似乎也根本沒聽,卻任由他們鬧騰。原來他待下屬是這樣的寬和,難怪浦越里人人既仰慕他的才華,又敬愛他的為人。 田芮笑真的沒料到團隊會是這樣輕松愉悅。也是,這些人陪著莊久霖掀起過多少風云,哪像她一樣沒見過世面。 該出發了。來車一共三輛,莊久霖居中,田芮笑和Anna一道在后。 到達公司會議室時,田芮笑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伊恩。他與莊久霖握手之后,見到了跟在最后的田芮笑。 “笑笑?”伊恩非常意外,家里人的名字他念得很準,接而用回英語,“我想起來了,雯告訴過我你在浦越實習,可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br> “相信我,這只是巧合,”田芮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