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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可以說是相當有節制了。鄭直齜牙咧嘴抬頭往周圍看,是交流中心謝鄂住的單人間。“對不起。我非常抱歉?!敝x鄂低聲道歉,溫和注視著鄭直的目光一點都沒有下午的狂暴。鄭直有點失望。倒不是他受虐狂,但是,看到謝鄂不一樣的一面,可以讓他感覺到,謝鄂對自己是不同的:“現在幾點了?”“八點半了?!敝x鄂小心將他扶起靠坐在床頭,端起備在一旁的溫水緩緩喂鄭直喝下:“肚子餓不餓?”想伸手扶住杯子,看到胳膊上受傷的地方已經被包扎好。停止喝水后他說:“沒胃口。這是誰包的?”他可不覺得自己這一身傷適合去醫務室。“不會是腦震蕩吧?要不要去照下CT?”謝鄂有點擔心,他一向對自己使用的力道是有自信,但下午他有點失控,“傷口我包的,會不會太緊或太松?”“就那點力氣,沒那么容易腦震蕩。你這技術活倒不錯?!?/br>“以前學防身術時經常會受傷?!?/br>兩人沉默了會兒,鄭直左顧右盼:“以前被綁架后學的?所以很少出門,需要幫jiejie吹頭發賄賂她們帶你出門玩?”“你記得啊?!敝x鄂有點苦澀地笑笑。自己的事,哪一件鄭直不是一直記在心底。所以,這樣是不行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如果給不了鄭直想要的東西,就不該給他錯誤的期待——就象當年在楊基時犯下的錯一樣。“銀蛇手上照片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他將包含備份在內所有的資料都刪了?!?/br>“我本來就沒擔心過?!编嵵睙o所謂地冷笑:“他以為這樣能威脅我?他就算將照片散布出去又怎么樣?大不了所有人的都回避我,不就是回到我以前的生活,早習慣了。我去見他只是想揍他一頓,這只陰魂不散的毒蛇!”說到這頓了下,挑眉看謝鄂:“不過你又怎么從他手上拿到所有備份?銀蛇這家伙軟硬不吃連我都沒辦法?!?/br>謝鄂偏開頭:“我是念法律系的,我知道法律容忍的底線?!?/br>“嘖?!编嵵闭A苏Q?,沒表示什么意見,只是再次挑起高高的眉弓:“是啊,你本來就只是爛好人,而不是乖寶寶?!?/br>有原則,有底線,卻不迂腐。謝鄂再次撫摸鄭直的額頭,目光落在他臉頰的烏青上,血痕已經擦掉,但烏青還是留下來,這是自己揍他的一拳:“子彈穿透過,傷口可能會發炎,你體溫熱不熱?”鄭直笑得有點曖昧:“你想知道?可以自己親自檢查下。從上到下從外到內你都可以親自驗證?!?/br>謝鄂沒回應他的曖昧,拿起床頭的腋溫計遞給鄭直。“你幫我來?!编嵵笔疽庾约翰幌肱矂淤F手,懶洋洋地張開身子。謝鄂沉默片刻,小心地將手探入鄭直衣服里,以盡量不碰觸到鄭直的方式為他夾上腋溫計。鄭直腋下很敏感,被冰涼的水銀柱碰到,噗哧笑出聲來。謝鄂幫他夾緊胳膊,讓他躺下,順手將他壓在身下的頭發撩了出來。手指輕輕撫上鄭直破損的唇角:“對不起,下午揍了你?!?/br>“還揍了我兩次,我這輩子從沒這么輕易被人放倒過?!编嵵钡芍x鄂,在對方清澈溫柔的眸子浮上內疚慚愧自責種種情緒后,才笑道:“不過我看你這輩子也沒真正出手揍過人,能成為你的第一次,也算扯平了。下次再敢揍我就沒這么好過!”“不會再有下次了?!敝x鄂對這個拿走自己很多第一次的人輕聲說:“再也不會有下次。對不起?!?/br>“好了,你要道歉到什么時候?!编嵵闭f了半天話,肚子也餓了:“我餓了,有什么能吃的東西?”“有粥,我用厚的衣服包著,現在應該還是溫的。不過要等你體溫檢查完再吃。我先去準備一下?!闭f完從床邊離開。“那個……康莊有說什么嗎?”鄭直在他身后問。“沒有,他說你這樣子回宿舍不方便,先住我這,有點名的話他會幫你應付過去?!?/br>“還好他識相,找了你而不是真的報警,不然會有麻煩?!庇行├Ь氲亻]上眼,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來。正拿出粥用調羹攪拌的謝鄂回頭看了眼,又將調羹收起粥重新用衣服掩蓋住?;氐洁嵵鄙磉?,低下頭將額抵在他額頭上,熱度稍稍高于自己。再拿出腋溫計,38。1度。果然還是發燒了。幫他扣好衣服,蓋緊被子,伸手撥開他漆黑的長發,輕輕碰觸他臉頰上的瘀青,謝鄂低聲嘆了口氣。————————再次醒來已經天亮,鄭直晃了晃額上早已失去制冷功能的冰枕,將它扯下。昨晚又冷又熱的折騰其實已經不太記得,只記得每次身體難受時,那雙溫暖的手都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好象退溫了。撫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四下打量,居然沒看到謝鄂。無由來的心慌襲上鄭直心頭。昨晚謝鄂的態度太溫柔了,可是溫柔的底層卻是疏冷。象是回到他們什么關系都沒有的時刻,不接受他的挑逗,不會臉紅,不會嘆氣,不會生氣。只是非常有禮的溫柔,和一聲聲對不起。他需要的不是對不起,也不是充滿自制的溫和。他更喜歡山頂上謝鄂因為激動和憤怒而扭曲的臉和聲調。至少那個時候,他有恐怖,為了自己的安危而緊繃的情緒是真實的。不再是除了上床以外一直保持著理性的謝鄂。有些不安地環目四顧,一一確認著屋子里屬于謝鄂的一切。衣架上掛著的外套,桌上翻開的課本,旁邊的水杯和以前在X市公寓用的水杯一模一樣。謝鄂還在這里,并沒有突然拋下自己不見了的認知填補了鄭直的忐忑。門把轉動聲響起,鄭直用不悅掩飾期待的目光看向門口。“喲,你醒來啦,謝鄂說你還在睡,讓我小聲點?!笨登f提著早點進來,大聲嚷嚷:“醒得正好,這粥還熱著,快吃吧?!?/br>“你小聲點,吵得我頭痛?!笔那榫w加深了身體的不適,鄭直毫不客氣地問:“謝鄂呢?”“買早點時被導師叫走了,打電話把我叫過來?!笨登f打了個哈欠:“我早上沒課正要補眠呢,唉?!?/br>鄭直用沒事的左手接過粥,康莊后知后覺地想到:“要不要我喂你?”“你當我兩手都殘了!”鄭直眉毛皺得緊緊地,將粥放在床頭,坐起身用左手慢慢勺著吃。“看來是沒什么大事?!笨登f在屋子里溜噠:“本來怕你無聊,要幫你把PSP帶過來,謝鄂說你有點腦震蕩,不要看太久東西,讓我別帶?!?/br>說到這,回過頭連連咋舌:“看不出他溫溫柔柔的,居然也能這么暴力,二話不說就把你……”剩下的話在鄭直抬起頭的冰冷視線下自動消失。沒戴眼鏡的鄭直瞪起人來,這目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不是我說你,你昨天確實任性了點,受了這么重的傷還非要鬧別扭自己駕車。之前差點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