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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br>“馬牙風,”郁容喚著,直言沒有委婉,“這野生動物有可能不干不凈的,還是少以肢體接觸,萬一不小心沾了病菌或者蟲子,到時候生病的就是你了?!鳖D了頓,放軟了語調,“既然它死了,馬牙風何不葬了,也好讓它入土為安?!?/br>長長的一通話,不知馬牙風聽沒聽懂。不再強求郁容給治小動物,便是蔫耷耷地抱著小土撥鼠轉身跑了。看得郁容有些小小愧疚,只覺自己干甚么一口就拒絕了,裝模作樣給土撥鼠治一治也好。只是……“公子?!?/br>賀校尉的聲音忽地響起,打斷了郁容一閃而過的念頭。也沒多加在意,他循聲回過頭。賀校尉恭謹出言:“雨天行路恐有危險,不知今日是否啟程?”郁容沒立馬給予回話,望著尚黑蒙蒙的天色。雨勢比之半夜時小了很多,但淅淅瀝瀝的,一看就知,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停的。沉吟了少刻,他說:“天大明前走山道不安全,等一等看吧?!毕肓讼?,補充,“烏寨主既是讓我們盡早走,滯留在此地怕是不妥。若是到了白日,雨勢不見有增大的趨勢,我們還是出山,循著來時的路,小心些應無大礙?!?/br>賀校尉自無異議,沉聲應諾。郁容倏地想起了一屋子的藥材,不由得皺了皺眉,下雨天在外趕路,再怎么防護,藥材不可避免會沾到雨水吧?轉而又想,順利的話,天明出發,天黑說不準就到了仙門鎮,到時候找個大屋子,趕緊對藥材進行初加工,想也不會損害多少藥性的。經由一通盤算,稍稍安定了心。抬目看到珠簾垂落般的雨水,郁容不自覺地輕嘆了一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罷,這比喻好像夸張了,不夠妥帖,但……確實真得太不趕巧。不想更不趕巧的事,在一眾人收拾完畢,發生了。烏云突然拜訪。正檢查著藥材有沒有安置妥當的郁容,見到這位大王便是微笑著相迎:“烏寨主,不知……”話沒說完,就看到緊隨出現在烏云身后的兩人。不,準確地說是三人。和聶昕之趕往西琴腹地的兩名郎衛,以及……郁容愣愣地將目光投放在被一郎衛“公主抱”的青年。慘白慘白的臉,是他相當熟悉的面孔。譽王殿下,小叔聶旦。便是張了張嘴:“他——”兩名校尉“撲通”一聲跪地。一人因為抱著護著聶旦,動作不夠利索。另一郎衛,許是淋雨的緣故,全身滴著水,皮弁服竟是劃破了道道裂口,狼狽之極。他對著郁容猛是一個磕頭。驚得年輕大夫措手不及。“兩位力士這是作甚?”郁容急道,“快快請起?!?/br>俯首貼著地面,不肯起身的郎衛,痛聲請罪:“屬下無能,保護譽王殿下不力,請公子降罪?!?/br>郁容心里咯噔了一下,行動微滯,顧不得降罪不降罪的,當即俯身蹲到聶旦跟前:“小叔怎么了?”這時,抱著聶旦的校尉開了口:“譽王殿下他——”“薨逝?!?/br>郁容倏然睜大眼:怎、么、可、能?!一時連言語也忘了。腦子仿佛暫且停止了運作,手上的動作卻是毫無遲滯,手指輕按在聶旦的頸脖動脈上。脈象……死寂。180.1.9這一兩日本就心神極度不寧的郁容,卒然遇到眼前這般的意外,意外的對象也算是至親,倏忽之間怔愣了,腦子一時放空,竟有些不知所措。嚴格意義上說,他與聶旦談不上多親近。可聶家毫無芥蒂接納他為自己人,加之曾與這位小叔朝夕相處過一段時日,也可以說得上一聲“熟悉”,理智與情感上理所當然地將其視為親人了。活得好好的親人,猝不及防而莫名其妙地亡故了……心慌意亂,在所難免。這時,跪拜不起的郎衛作起了說明:“五日前吾等跟隨著指揮使大人,在黑水寨尋到了業已不省人事的譽王殿下,殿下非見受傷、也無中毒之象。“屬下無能,查不出其病源。指揮使大人著令我二人,帶上譽王殿下找公子您相救,然……“昨日連夜進山,突逢暴雨,倉促之間找不到避雨之地,吾等冒犯讓病重的譽王殿下淋到了冷雨。“后便發現他……”郎衛是無限的痛悔,咬牙說下去:“此前殿下雖昏迷不醒,但始終有一絲余息尚存,今晨丑時三刻,卻是驟然沒了呼吸,切其脈儼然是死像?!?/br>說罷,他猛地抬起頭,再而重重磕在了石板地上:“請公子降罪!”額頭磕地的響聲,讓郁容瞬時回了神。聶昕之行事素來妥帖。這一回帶的兩名郎衛,不光是對西琴環境熟悉,各人另有特長,一人長于醫理,一人精于蠱毒。郁容自認,他一人根本無法抵得上這兩位,如果不借用系統外掛的話。就是這樣的二人,竟是連聶旦的癥狀也弄不明白,可謂是蹊蹺之極。降罪什么的,郁容這個時候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勉力收拾好心情,卻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手上動作沒有中斷,給聶旦作起檢查。似若一種本能行為,郁容在做這些時,腦子其實是空的,什么也沒想。甚者,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檢查個甚么,因為甚么也檢查不出來。以他的診斷,若對方不是自家小叔,早便斷言其已經死亡。也別說是假死。按照現代醫學的理論,在血液循環停止之后,有五至六分鐘的大腦皮層耐受缺氧的時限,基本上超過這個時限,人便徹底地死亡了。適才到現在有小半柱香的功夫了,這人的心臟沒有一絲跳動,脈搏全無,試圖證明人活著的生命體征已經徹底消失。但……郁容此刻無法說服自己。這是小叔哎!不管是腦筋或者身手,頂頂厲害的一個神經病,不說“禍害遺千年”了,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就……去了?!郁容忍不住再度探手,檢查著聶旦的脈象。沒有感覺到,哪怕極微弱的一點兒搏動。愈發地神思不屬……等等!“二位力士,”郁容猛地抬頭看向郎衛,“你們說小叔是在丑時三刻時便沒了脈搏?”二人齊齊頷首。郁容瞬時眼睛發亮,強忍著狂喜,免得熱血沖頭,一個激動反倒誤了事。為了確認自己沒弄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