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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包括毒蟲咬傷在內,種種毒素引發的癰腫熱證有一定效果。由于不是專治蜂蟄傷的解藥,療效有諸多限制,不過好歹能緩和毒性,暫且穩定傷情,以免蟄傷繼續惡化,引起并發癥。氣息業已奄奄的那一位,癥狀著實嚴峻,便先取入口即化的解毒消炎丸,強行塞入其嘴里。再倒了十粒,交給神志還清醒的那位,讓其自行服食。郁容收回了藥瓶,倒掉剩余的藥丸,就著水袋里盛裝的純凈山泉水,清洗干凈瓶子,一手拿著燃火的枯枝,燒著瓷質的藥瓶口。握著瓶子的手仔細地感受著火溫。遂取同樣以火消毒的三棱針,在傷患蟄傷處點刺放血,完了拿燒熱的藥瓶作火罐——這個藥瓶的設計與眾不同,開口有文錢大小,恰恰適合用以給蜂蟄傷拔除毒針。不幸中的萬幸,蜂蟄傷的兩人,真正被蟄到的傷處不多,便是那看起來生命垂危的,不過是其體質對蜂針毒素敏感而已,蟄傷的只有兩處。“草藥業已搗碎?!甭欔恐蝿谌卧沟負鹆诵≈值穆氊?,問,“還需我做甚么?”郁容全神貫注地給兩人拔火罐,聞聲頭也沒抬,直道:“那有個現成的蜂窩,兄長找找有沒有竹筒,拿它燒一筒子水?!毖粤T,又有些不放心,“取蜂巢時看仔細些,可別被胡蜂蟄到了?!?/br>聶昕之應了聲,自去忙了。眼下的條件不能更簡陋,好在勉強可以就地取材,借藥瓶拔火罐,以負壓成功地將胡蜂毒針拔了出來。取山泉水清洗著蟄傷,將聶昕之搗碎的蚤休、蒲公英等草藥,外敷在患處。這一番搶救說著簡單,施行起來須得仔細小心,才能毫不出錯。待看到傷勢嚴重的那位氣息逐漸平和了,一直繃緊神經的郁容總算能喘口氣了。蜂蟄傷說簡單也簡單,有的人被蟄傷,因著對蜂毒不敏感,沒多久的功夫即可自行痊愈;說復雜亦極為復雜,像眼前這一位,對蜂毒反應特別強,如果不處理得當,死亡的危險性并不小。等聶昕之熬好了蜂窩水,郁容便拿剩余不多的山泉水,以紗布濾液的草藥汁,按照一定比例調配成外洗的藥水。再對患者的蟄傷進行了二次清洗。以蜂窩為君藥的藥水,細細地涂抹在患處。胡蜂尾針之毒兇狠厲害,其蜂窩的藥用功能反倒極妙,殺蟲攻毒,祛風止痛,治疔腫,療癬癰……用在蜂蟄傷上可堪奇效。“美、美人……”原本讓人誤以為隨時可能要死的傷者,在恢復神志的第一時間,斷斷續續地喚出了這一聲。郁容聽清楚了,手上一顫,藥水灑掉了一些,不免慶幸還好不是在針刺的時候手抖,否則怕不得出命案。遂覺脊背陡地發涼,乍暖的春日好似瞬時還寒了。“美……啊——”那人又昏迷過去了,不是毒性復發,而是吃了一記手刀。郁容的手又抖了抖,默默地抬目,與男人的眼睛對視:“兄長你……”聶昕之泰然自如,作出解釋:“其行不端,恐會誤了容兒施救之舉?!?/br>郁容張嘴欲言,不知為什么,猛地打了個寒顫,果斷闔上了嘴。他費心費力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命,可不想毫無價值地白白又送還過來。再者,想想這暈過去的家伙,搗馬蜂窩牽連無辜路人,性命尚不能自保就口花花……給人感覺著實不佳。作為一名“心善博愛”的醫者,郁容絕不承認他有一瞬是幸災樂禍的。反正,兄長行事素來講究,不會出人命的……應該。郁容說服了自己,便心安理得了,繼續復查著傷患的蟄傷,目光無意間瞄到另一名傷勢漸現好轉的患者。盡管臉龐腫脹,仍看得出其年齡不大,十六七的富家公子樣。這一位跟其言語輕佻的同伴完全不一樣,仿若沒看到聶昕之的行為一般,很是自然地偏頭看著小溪,像是在欣賞風景似的,識趣地沒插.入二人微妙的互動。郁容莫名感到不好意思,對這富家公子的觀感倒是好轉了一些,再觀其脹大如那啥頭似的腦袋,又覺其怪可憐的。他便放緩了語氣,說:“能做的我都做了,殘余的毒素僅靠一兩次用藥,一時半會兒化解不了。你們最好回家休息,去藥局買蛇藥膏每日敷涂在傷口處,”看了看昏迷之人,“他的癥狀復雜一些,最好再找長于治蟲毒傷的老大夫看一看?!?/br>富家公子啞著嗓子道謝,好一通的感激之言。郁容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從對方口中知曉其下人大概會尋來的事實,便拉著聶昕之暫且留待一旁等著。這個時代,山林暗藏著不少的兇險,人為的諸如劫道者且不提,虎害什么的一直是南方州府的心頭大患。差不多又等了兩刻鐘,兩名患者的下人找到了這里,總共六七個人,其中有幾人是彪壯的漢子,這樣的一行人,安全問題無需人擔心。本職盡到,郁容沒再多待,便與一眾人告辭了。除卻得到了對方豪爽給予的十兩銀錢的報酬,還問到了去寧泰寺的正確路線。得幸虧問了,他們原本走的是獵戶進山打獵的路線,要真沿著小道前行,說不準今夜得露宿深山了。當郁容站到了寧泰寺正門的牌坊前,看著西斜掛在檐牙尖的紅日,一股慨然之情發自內心油然升起——爬個海拔不過五百米的山頭,他居然有種披荊斬棘,走過了九九八十一難的錯覺。燒柱香而已,至于嗎!天色將晚,山上的游客陸續下了山,偌大的寺廟,給人些許冷清之意。“沒想到這寧泰寺挺大的?!庇羧莶挥傻酶袊@。聶昕之說明:“此是常鄱最有名的一間廟宇?!?/br>郁容略感驚奇:“很厲害?”聶昕之回:“據聞簽文甚是精準?!?/br>郁容盡管對抽簽什么的不信,但跟很多天.朝人一樣,信與不信,反正湊一份熱鬧又少不了一塊rou。遂興致勃勃地表示:“我們也抽個簽罷?”聶昕之頷首,忽而問:“姻緣?”郁容:“……”兄長怎么突然這么直接了?不過……“用得著抽姻緣簽?”他倆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嘛,總不可能他家兄長還想尋覓第二春吧?聶昕之沒回答。郁容還想說甚么,突覺一陣異樣感,好像有人在打量他,下意識地轉頭,即看到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身后跟著幾名女使,裊裊娜娜地小步慢走。少女薄紗遮面,卻仍讓人感覺得到她在笑。對著郁容笑。郁容有些遲疑,按照在現代的習慣,不管認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