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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個去打水,擦洗著鮮葛,一個拿起了銼刀,將洗凈的葛根去掉須根,銼掉粗皮。力氣最大的石砮取來榔槌,清洗干凈,大力砸起了葛根。作為大夫兼職吃貨——好像哪里不對——的郁容,沒有采取相對省事的炕術。砸碎的葛根加水糅合,洗出粉,再用棉紗布過濾,分離得到淀粉,待白日里晾曬,便成了葛粉。工序復雜、麻煩了許多,加工出的葛粉卻可食藥兩用,兩全其美……沒毛??!連夜加工了葛粉,這頭還在晾曬著,那邊丹參采收完畢,又得加緊處理。好在沒破損的丹參,直接生曬即可,用不著過于復雜的工序。趕在第二場冬雪來臨之際,原藥材全部加工完畢。數量太多了,只靠一個人,短期內根本用不完。其他幾味倒還好,制藥時用得著。丹參屬于貴重藥材,弄好了幾種丹參酒后,郁容平常就不怎么用上它了。制成成藥什么的也沒必要,通脈舒心類的藥品市場不大。就想了個絕妙的法子,留一部分備用,剩余的好幾百斤,拿去與匡萬春堂兌換別的藥材,譬如不容易獲取的三七,以及礦物類、骨骼類的藥材。系統的種子優良,種出的丹參品相相當好,匡萬春堂樂得全部吃下,雙方算是互惠互利。陽光稀薄,屋頂上的雪尚未化盡。半廳內,左右各燃著一火盆。少了一面墻與門的防護,火盆的作用微乎其微,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郁容也沒在意,身上裹著聶昕之送的羔裘,里頭還塞了一件薄棉衣,感覺不到什么冷意。桌上籃筐里放著一堆的龍骨,他正一塊一塊地辨別著,再分門別類進行儲存。——龍骨包括了不止一類動物的骨骼,便是同一種動物不同部位的骨骼也有不同,入藥之時須得有些講究。突兀響起的爆竹聲驚擾到了專注工作的少年大夫。郁容頓住了手頭上的工作,側耳傾聽了片刻,爆竹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瞥到正好經過檐廊的鐘哥兒,便叫著他,好奇問:“可是誰家在辦喜事?”鐘哥兒果真知曉,回道:“柳樹家的二姑今天出門?!?/br>稍微花了一小會兒功夫,郁容回想了起來是哪家,經常跟杌子那一幫小孩玩耍的柳樹他是有些印象的,跟他們家倒是沒多少來往,好像那戶人家從沒在他這兒看過病或買過藥。“是這樣啊?!背姼鐑狐c了點頭,他沒再多思,道,“你玩你的去罷?!?/br>鐘哥兒便往正屋去了。郁容繼續檢查龍骨,少刻,忽是停下了手里的活,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聽著爆竹聲,陡地憶起阿若說要結契的事,到現在還沒定日子,怕是要等過了正月十五。結契啊……莫名便想起了一個多月沒有訊息的聶昕之。“也不捎個信……”郁容不經意地嘀咕出聲,他可記得那男人說,南蕃現在亂得很,總覺得那么幾個人潛過去探查情況,還是挺危險的感覺。心神有些不寧。郁容微蹙著眉走神,下一刻,忽是起身,雙目陡地發亮。好像……沒聽錯的話,似乎有馬蹄聲正在接近?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泡沫的雷1.7盡管不確定是否真的有人靠近這邊,郁容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出了房屋,站在柵欄門前,朝莊子那邊眺望。馬蹄聲漸漸清晰了。郁容微瞇著眼,沒多久便看清了領頭之人,失望之情自心頭一閃而過,下一刻,注意力被幾匹馬后的板廂車吸引了。“見過小郁大夫?!?/br>郁容側身,往后退了幾步,沖領頭者拱了拱手:“安校尉?!?/br>也是老熟人了。“在下奉指揮使大人之命,送這一車南蕃土產,”名叫安朗犀的校尉說,“便作今年年禮了?!?/br>聞言,郁容一時無心探究板廂車里的東西,眉頭不經意地輕蹙:“年禮?他……昕之兄年前回不來了?”安朗犀道:“正是如此?!闭Z氣微頓,補充了一句,“指揮使大人只是被繁瑣之事絆了身,還請小郁大夫安心?!?/br>郁容對校尉笑了笑,沒再追根究底,語氣一轉,對一眾郎衛作著邀請的手勢:“還請諸位進屋再敘?!?/br>“不必麻煩?!卑怖氏莻€雷厲風行的性子,“待小郁大夫你查驗了年禮,我等須得當即返京?!?/br>邊說著,邊打著手勢,支使手下們將板廂車里的東西一一抬出來。郁容便沒強求,目光聚焦在所謂“年禮”上,想到某個男人一貫的“德性”,他對這回的禮物當真是又好奇又擔心。好奇什么無需細說。擔心的是,一個猝不及防又被嚇著。結果,果然被嚇著了……盡管事先作了心理準備。滿滿幾大竹籠的……“五毒”嗎?蛇、蜈蚣、蟾蜍、毒蜘蛛、蝎子。單獨任哪一樣,郁容見了,都不覺得害怕,關鍵是這密密麻麻滿籠子的,全是毒物,得虧他沒有“密集恐懼癥”。便這樣,也有點犯惡心。見鬼的南蕃土產!安朗犀端著一張正氣浩然的面孔:“指揮使大人托在下詢問,小郁大夫你可還喜歡這份年禮?”郁容沉默了片刻,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很驚喜?!?/br>還好,全是死物,俱已加工成干燥體了。“如此便好?!?/br>安朗犀松了口氣,沒聽出這聲“驚喜”里的言不由衷,一本正經地邀功道:“這里皆是我旻國難尋之物,只因活物不宜運載,故此制成干物?!闭f著,他示意手下打開一個封閉的木箱,箱里是一個酒壇子,“此為指揮使大人親手為你捕捉的蛇王之王,南蕃獨有的‘過山風’?!?/br>過山風?是他想的那個過山風?真是厲害了,我的兄長!除了過山風,還有……櫻紅蜈蚣?混在一堆蟾蜍中間的,似乎是箭毒蛙?蜘蛛實在分辨不出具體品種了,蝎子里有一些特別像最毒的金蝎……無法確定每一樣毒物的名稱,郁容的心情從一開始的哭笑不得,到現在,難掩幾分憂心。“昕之兄實在太亂來了?!?/br>粗略地掃視了一圈,全是劇毒且攻擊力極強的毒物,隨便被咬一口,稍有拖延,以現在的醫術,怕得玩完了。安朗犀渾然不在意:“小郁大夫請你不必擔心,指揮使大人從不做無把握之事?!?/br>才怪!郁容抿了抿嘴,他不是特長于辯論的人,想說什么又不知該如何說,只是一想到那男人為了討他歡心,便冒這般危險,心里便跟堵著一堆淤泥似的,憋悶。憋悶到犯起了嘔意。安朗犀后知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