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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再殺。不管哪家殺豬,都會提前好幾天,挨家挨戶問有沒有訂豬rou的。一只整豬一般會賣出小一半,剩余的,留一點新鮮rou凍好,過年做大菜,大部分或腌或熏,風干后掛屋梁下,至少得吃上大半年……平時想吃鮮rou的話,有錢就去鎮子或者集市上買。比起羊rou鹿rou什么的,旻朝人相對來說其實不太愛吃鮮豬rou。所謂“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富貴人家嫌棄豬rou口感不好,普通百姓不怎么會燒豬rou……畢竟,只有開食鋪、酒樓的沒事研究花樣烹制手法,平常人家做飯做菜,多是蒸煮燜煨烤,烹調方法以便宜為主,作料不多,弄出來的東西自然不那么好吃。栓子回答著他的問題:“妹子二十出嫁,今年家里特地多養了一頭豬?!卑凑者@里的酒席規模,一次喜宴要不了一頭豬,多余的自然得處理好。郁容了然。不過,他其實不愛吃這里的豬rou,比現代豬rou的口感差遠了??扇思叶紩狭思议T,不太好拒絕。忽是心中一動,郁容語帶猶豫:“可以要前腿rou嗎,還有腸子……”栓子頓時心領神會:“是要做香腸?沒問題,豬腸和腿子rou都留給小郁大夫你?!?/br>轉而想到什么,郁容問:“你自家里用不上嗎?”栓子道:“我家沒人會弄香腸,往年殺了豬,腸子都給人了,真沒人要就腌起來?!?/br>“這樣嗎……”郁容聽了,微微點頭,心情挺不錯的。再過一段時間便到了年節,是時候得備起年貨了,香腸處理麻煩,制好后還得晾曬一些日頭,等到過年,正好能上桌算道菜……不管健不健康,他就是挺愛一些腌熏的美食。說定了要訂的豬rou斤兩,栓子也不多逗留,跟少年大夫告了辭,馬不停蹄地往鄰村趕去——快到年尾了,大多數人家等著自家殺豬,訂rou的不太多——免不了跑遠一點的路。“那是誰?”郁容回頭:“昕之兄,你怎么起來了?”“病愈了?!?/br>就瞎扯吧!郁容無語,二話不說拉著男人的胳膊,往回走。就算這人鋼煉鐵打的身體,意志力強,不在意這一點小不舒服,也得顧忌家里其他人,可別讓這家伙給傳染了。聶昕之沒有絲毫反抗,跟著少年大夫的步伐,嘴上復又問:“那是誰?!?/br>“沒誰,”郁容漫不經心地隨口回,“就一個村子的?!?/br>男人聞言不語。倏地頓足,郁容側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身邊這人。聶昕之顯然疑惑了:“怎了?”郁容審視完畢,忍俊不禁道:“昕之兄你是不是有職業???”“何解?”“看到個陌生人就得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不是職業病是什么?”聶昕之沒吱聲,不知是否聽明白了對方的話意。倒是郁容笑完了,又覺得不太好意思:“說笑的,你別介??!”就算真有職業病,也沒大不了的,作為統帥一眾逆鸧衛的指揮使,警醒點也不錯。聶昕之依然保持著緘默,郁容沒在意,轉眼就將話題拋到腦后,回房第一件事是復查男人的身體狀況。感冒一時半會兒沒那么好得快,往常來去匆匆的男人,這一回安生地在這里住下了。轉眼又是數日。初雪下了不到一天一夜,就沒再繼續,大晴天的曬上幾個日頭,冰雪就差不多化光了。一大早的,郁容搬出大木盆和大缸。從水井里打出微帶熱度的水,倒入木盆,拿自制的肥皂配出稀堿液。浸泡了好幾天的虎皮,刮去殘rou,放盆里清洗干凈。遂再次下缸。芒硝、明礬加鹽與水,配制成鞣制液,泡上起碼一個月,再行鞣制。鞣制皮毛的工序復雜又耗時間,關鍵是等處理好了這虎皮,還不知道作什么用途,穿戴什么的就免了,多少有些心理障礙。思及此,郁容忍不住想腹誹幾句,送虎皮的某人這不純粹給他沒事找事嗎!偏偏又不好干放著不管,皮子會壞掉的。“劭真?!?/br>退燒之后,聶昕之就恢復了“正?!?,不再一口一個“容兒”地叫了……正合了郁容的意,“容兒”什么的,rou麻不說,怪女里女氣的。“嗯?”忙活完了的少年大夫頭也沒抬,拿著肥皂不停地刷著自己的手——手上油膩膩的感覺,難以讓人忍受。“雁洲錦標社明后二日有冬狩,可要一觀?”郁容愣了愣,“冬狩”什么的對他一個現代人來說,著實陌生得很,頂多在書上看到……誒,等等!“錦標社是個什么……組織?”聽名字挺現代的感覺,第一時間想到某某錦標賽。聶昕之對某人常識的缺乏儼然習以為常,簡短解釋:“射弩結社?!?/br>郁容:“……”這解釋跟沒解釋有什么區別?等到次日一大早,被男人騎馬帶到獵場,郁容總算弄明白了,所謂錦標社就是民間弓弩愛好者的社團,聽著好像很新潮,其實是普遍常見的存在,諸如愛好賽馬的馬社,古代版“音樂人”的清音社,文人的詩社,豪紳斗富的七寶社……每個城市都有數不盡的社團,挺會玩的。錦標社是最受武者們歡迎的社團,但也不是誰都能夠進的,必須符合選拔標準才行。社團的組織管理又有一套嚴格的規定與紀律,感覺像是……郁容不自覺地望向身邊的男人:“這個社里有多少人?”聶昕之有問必答:“百人以上?!?/br>郁容默了。這不都快成了民間私人武.裝力量嗎?不會出問題嗎?形成了組織,有種幫派的感覺……要是搞出點什么事,那不簡直是黑.社會。下一刻,郁容悟了。就說,無緣無故的,這位指揮使大人怎么突然想到帶他出門散心?感情只是個借口,真實意圖該不是為打入地方“幫派”內部吧?這樣猜測著,郁容沒問出口,不管男人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自己是出來玩的,一個多月的幾乎沒出過青簾,就算是宅男,偶爾也得出門散散心嗎,否則說不準哪里憋出什么毛病了。“我不會攀弓射弩,也可以參加冬狩?”“與我一起即可?!?/br>郁容坐在馬背,緊抱著男人腰身,心里囧囧的——光顧著湊熱鬧,忘了自己不但不會弓箭,連馬都不會騎,真是名副其實的“湊”個熱鬧。還好還好,聶昕之不愧為親軍衛一眾精英的頭子,帶著他這樣一個大累贅,絲毫不影響到狩獵的成績。郁容一開始連呼吸都不敢大氣,生怕打擾到男人,不過,隨著對方的收獲越來越多,漸漸也被帶起了情緒。由于位置的差異,有時候他會發現一些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