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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不僅夠大,還又硬又厚,一個人處理起來不太方便。聶昕之打起了下手,幫忙除去皮毛上的雜垢……還挺能干的,這逆鸧郎衛從上到下,似乎皆是多才多能之輩。郁容一邊想事,一邊忙活。皮板有少數裂口,皮張個別地方略有腐爛,便除去腐敗之處,用針線將裂口與剪開的地方縫合。檢查并清理了皮張,去谷倉地窖找出備用的大缸。將虎皮放入缸中浸泡,這樣的氣溫,少得也要浸泡夠兩三天的。暫且就放置不管了。夜半。郁容忽是自夢中驚醒,躺在床上,望著灰蒙蒙的帳頂走著神。莫名又想起了,聶昕之說及他母親的事,后知后覺才明了對方自揭傷疤的用意,并非為傾訴求安慰什么的,不過是……解釋?或者,安撫?大概以為自己被他之前的樣子給嚇到了?沒有確切的根據,郁容卻莫名相信這樣的猜測,不經意地笑了一聲。笑罷,遂又覺得困惑:那位先太子妃,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毒殺親子……這個親子還不是普通人。倏然之間,就想到好久都沒有想起過的生父,當初若不是外祖父趕得及時,他怕不是就被親爹以兩萬塊的價格賣給人販子了。他有這樣一個渣爹,昕之兄有個更渣的娘,好像沒什么不能理解的。極品們的腦回路總是跟正常人的不同,計較他們行事,著實是太為難人了。自覺想通了問題,郁容抱著被子,重新合眼,迷迷糊糊地想:他跟昕之兄還真是同病相憐……果然,人以類聚嗎!同病相憐的一對朋友,到第二日卻是有“難”不同當了。——郁容沒想到,昨天看著還好好的男人,今天居然生病了,還病得不輕,發著高熱,粗略估計差不多在四十攝氏度左右。聶昕之表現得如無事人一般。郁容不瞎,若連對方明顯的異狀都發現不了,這醫生也就別當了。病毒性感冒,情況還挺嚴重的,關鍵是可能會傳染。想到家里有三小一老,郁容果斷不客氣,將生病了還不以為意的男人趕回了房間。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便取了些金銀花、淡竹葉、蘆根、蟬蛻等,配上了一劑的分量,放煎藥專用爐上進行水煎。待病人喝了藥,臥床休息了,郁容考慮到這天氣本來就容易感冒,又回了藥室,對之前方子進行了減味,去掉生石膏、黃苓等,留下的幾味也降了劑量,擱茶壺里煮成茶飲,叫來幾人每人喝上一碗。這年的第一場雪,早在昨夜里停了,氣溫降得更低,瓦片上都結了冰棱。郁容感覺這個時代的冬天,比現代要冷不上,不由得想起了后院的莊稼——藥材沒什么,桔梗與白術耐寒,而且為了苗根穩固,播種時覆蓋的土層比較深,不擔心被凍傷了——倒是已經出苗的,甚至快成熟的蔬菜,多數只能說是半耐寒性的,天太冷的話,怕不一定扛得住凍。于是,忙過了煎藥煮茶什么的,轉身去了后院。啞叔正在菜地里給蔬菜覆蓋草秸,基本上快忙完了。郁容默了。得虧有啞叔,他的意識果然還是差了不少。“小郁大夫——”柵欄外有人踮著腳沖屋子這邊喊著。穿過雪地,郁容打開柵欄的后門:“陳大爺,你找我有什么事?”陳大爺火急火燎,一點兒也不講究,拉著少年大夫的胳膊就往外走:“家里幾只老母雞不好了,肯定是病了,小郁大夫你給瞧瞧?!?/br>郁容:“……”“陳大爺你等等……”“等不及啦,老母雞快死了都!”“不是……陳大爺,我沒給雞瞧過病?!?/br>陳大爺一臉不敢相信:“你不是大夫嗎?”“是啊,可是……”“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了,走走走吧?!?/br>郁容一臉懵忡,倉促地收拾了藥箱,被陳大爺風風火火地拽著,穿過了大半個莊子。陳大爺家。郁容給老母雞看著病,診斷是感冒了,遂翻起藥箱……默默地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感覺要遭。萬一這幾只雞沒被他治好,可不就自砸招牌嗎?要是治好了,往后會不會誰家雞鴨鵝豬的一個不舒服,就全來找他去看診?他是大夫,可不是獸醫!不管心里如何吐槽,鄉里鄉親的,人家又真是急著沒法子,郁容不可能不幫忙——好歹,他養過幾只雞,尋常狀況大體都了解。沒有專門給動物吃的藥,只能根據病證,找尋合適的可以給雞吃的藥物,參照人吃的藥方進行改良……還好,有系統協助,還算順利。從私人角度上看,這一趟“出診”真真是不值……郁容卻不在這些事上斤斤計較,貢獻度花就花了,回頭設法再賺即是。所謂救人救急,對陳大爺一家來說,這幾只老母雞就是“急”——這個時代生產力水平較低,老母雞的價值有時堪比一個勞動力了。“小郁大夫,家里也沒別的,就這三只小雞,剛孵的,你拿家去養著吧?”陳大娘將一個稻草籃子塞往郁容的手里。郁容連忙推拒,畢竟,光從明面上看,他挑出的幾味藥挺不值錢的……至少,比不得幾只小雞崽的價值。于是你來我往,一番推辭。陳大爺看著不耐煩,直言道:“這幾只小崽子來的不是時候,天太冷了,家里四處漏風,怕是養不活了?!?/br>郁容囧了囧,只覺老爺子真是直腸子,便不推辭了,把小雞崽們帶回家。后院有窩棚溫室,自打啞叔來了,基本上一天十二個時辰,灶膛里頭的火就沒熄過——拿柴禾擋著就是——不必擔心這幾只嬌弱的小雞崽子會被凍死的。說起來,這幾只雞崽子來得挺合心意的。早先作規劃時,郁容就想過肯定要養些雞,省得想吃個雞蛋,還得隔三差五跑去鎮子上買。不光是雞,后面的水凼正適合養鴨養鵝。只是,之前一個人忙不過來,捉小雞鴨子的事就耽擱了,要不是適逢其會,花錢想在冬天買小雞崽什么的,都買不到。拜托心靈手巧的啞叔搭了個木箱,板子上開好些個小口作透氣之用,再往底下鋪一層干稻草……便是適合小雞居住的簡易暖箱。將雞崽們全部放進去,搬到窩棚溫室里。找個破盤子破碗,撒點糙米倒些水,放入暖箱里。郁容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見小雞喳喳的,啄著米水,精神頭十足,心情隨之輕快了不少。又想起客房里的病人,不由得有些牽掛。郁容回屋略作打點,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裝,這才去了客房。屋里,光線微暗,安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