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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廷和皇室絕對容不下的罪名。此事一公布,朝中一片嘩然,本來因為登基大典而充滿喜悅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大多數人對此事還是懷有疑慮的。 且不說這些藩王才入京沒多久,有沒有這樣的門路、手段和勢力去做成這件事,便是有,也絕對不會是讓小皇帝受一場寒這么簡單。既然得了機會,要弄死一個嬰兒再容易不過,為何還要留下隱患? 不是沒有官員上疏,為這幾位藩王辯解或是求情,然而在這件事情上,太皇太后可謂是鐵石心腸。 一開始還只是申斥,后來見奏疏沒完沒了,索性就開始株連。下旨曉諭百官:凡上書求情者,一概視為謀逆同黨! 這份詔書一發,上書的人立刻沒了蹤影。 畢竟證據確鑿,而且涉事的只是藩王,并未牽扯到文臣,也不值得他們豁出性命去救。在政治上,宗室王族同樣也是文臣們的眼中釘rou中刺,是能與他們爭權的存在,必須要小心警惕。 沒有了阻礙,事情倒是處理得很快。太皇太后以不要影響接下來的登基大典為由,將幾人低調處理了。這份手段,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該威懾的人也都威懾了,效果也非常好。 至少很多入京時還顯得張揚的宗室,自此以后都夾緊了尾巴做人。 只是朝堂上,幾位相公的情緒都不高,雖不至于愁眉不展,但任誰見了都知道心緒不佳。而已經上了無數次致仕奏疏,只因小皇帝尚未正式登基,所以一直沒有被允許歸老的薛知道,更是直接病了一場,連早朝都不上了,一應事務都推給了其他人。 因為幾位相公都與此事有關,知道自己在太皇太后那里掛了名,因此都不愿意張揚,倒是讓接手了不少事務的顧錚,在朝中地位越發顯赫了。按理說,他應該是這一場政治斗爭的得利者,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未曾參與,但顧錚心里卻并不高興。 這是一場他早就預料到,卻根本無力阻止的爭斗。 它發生得毫無意義,只除了……讓養壽宮那位太皇太后在朝堂上的權威變得更加沉重。 ☆、第32章 奢侈靡費 往常, 帝王登基總是在大行皇帝孝期之中, 因此雖然規儀隆重, 但其實并不靡費,一應慶賀之儀皆被免去, 如設宴這等事,更是從未有之。 但這一次卻不同以往,先帝的孝期已經過了,又適逢太皇太后才剛剛在朝堂上立威,正需要加恩以安撫人心,自是不會吝嗇舉辦各類慶典。 所以此番登基大典,不但從宮中到京城各處張燈結彩,綢緞裝飾, 更是舞樂頻開,官民同樂。事后統計,光是這一場慶典之中便靡費近百萬, 令人觸目驚心。 大楚比照前朝, 于國庫之外另設皇帝內庫, 名下有田莊店鋪作坊等, 專供皇室所用,足以承擔整個皇室宗族的費用,甚至偶爾還會有所盈余, 用于補貼國庫所缺之額。 但那只是正常情況下。 在這之前的兩位皇帝,靈帝和獻帝都不是什么正經人,花起錢來更是沒有半點數, 數代積累的內庫早就被他們消耗一空。非但不能補貼國庫,還年年都要國庫再撥一大筆錢進來。 畢竟,偌大個朝廷,總不能讓皇帝沒有錢用吧? 這兩年天災頻仍,地里的出息自然也不好,國庫能收上來的稅,往往只有惠帝年間的七八成,用以維持朝廷各項開銷,本來就已經很著緊,還要貼補內庫,著實苦不堪言。 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如今簡直比政事堂的相公還難做。光是獻帝在位這兩年間就換了三任,目前仍舊空置著,只由兩位侍郎處理日常事務。 原本太皇太后秉政之后,因她素行節儉,這一年多也并無任何奢靡之意,著實令朝臣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她懂不懂政事,能不能決斷軍國重事都不重要,只要能夠保持住這種簡樸風格,信任朝中重臣,說不得朝堂反倒會比之前二十年更清明,絕不至于耽誤大事。 然而不過一年時間,太皇太后就變了一個人。 一次慶典花掉近百萬,就連靈帝最荒唐的時候,也不曾如此。 雖然這其中最貴重的是各種絹帛物事,真正用掉的現錢只有十幾萬兩,但這個數量已經足夠令人震驚,而且這些錢,還都是從國庫掏出來的。 因為之前太皇太后處置幾位藩王立威,也因為此事,登基大典的整個安排過程中,政事堂的重臣們都顯得憂心忡忡,等這最終的賬算出來,就更是氣氛凝滯、山雨欲來。 這其中花的最多的大頭,一是做各種表面功夫,譬如在京城各地都裝點上彩綢花燈,二是給百官和勛貴藩王的各種賞賜。 這么大的慶典,文武官員和各地都有賀儀送上,朝廷便要翻倍的賞回去。但人家獻上來的都是各種祥瑞之物,除了說著好聽看著好看,沒有任何用處,賞下去的卻都是金銀錢帛。 一進一出之間,等于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若只是花錢,還不值得諸位重臣如此憂心。畢竟朝廷已經節儉慣了,他們也都已經適應這種一文錢掰開成兩文來花的環境,沒錢了設法節省便是,這么多年都是這般過來的。 真正讓他們覺得憂慮的,是太皇太后這種花錢如流水的態度。 她自己的生活其實到現在為止仍舊不怎么奢侈,每天的菜品都要比照份例減去幾個,一應用度并無出格之處。然而涉及到“臉面”這兩個字,太皇太后花起錢來,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般好大喜功,愛做表面功夫,絕非朝廷社稷之福。 參政知事姚敏與顧錚關系一向親近,這日散衙之后便來找他出去喝酒,席間不免苦悶地多喝了幾杯,抱怨道,“前幾日才得了奏報,甘夏數州又遭了蝗、旱之災,今年怕是顆粒無收。只因登基大典之事,政事堂暫且將消息壓下去了。這一場慶典,銀子流水般的花出去,最后得了什么?若用來救災,又能活多少人?” “便是如此,倒也罷了,怕只怕開了這個口子,往后無窮無盡,終成禍患?!?/br> “此事政事堂可有決議?”顧錚轉著手中的杯子問。 “劉相公以為當組織官員上諫,阻一阻這種風氣。汪參政卻不同意,認為太皇太后如今正在興頭上,貿然上諫,絕無好處?!币γ魢@了一口氣,“薛相公不在,劉相公壓不住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