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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等著兒子回來再問他幾個問題。但是蔣辰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將近九點。期間,蔣辰給兒子打了七八個電話,質問他為什么這么晚還沒回來,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等等,然后馬上就掛斷了電話。到最后,蔣辰幾乎是神經質一般,每隔十分鐘就要給顧瑾打個電話,語氣也逐漸變得惡劣。誰想最后一個電話接聽后,是顧瑾先說的話:“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回家?!?/br>原本已經穿好了衣服打算去醫院看一看的蔣辰,這下被兒子說的話禁錮在了家里。等了大概十幾分鐘,顧瑾果真回到了家里。蔣辰站在門口,看著彎腰換鞋的顧瑾,忍不住問:“到底怎么了?”顧瑾站直身子,略微皺了一下眉。但他很快就平復了心情,神情淡然道:“沒什么事兒。就是上次手受傷了,可能有感染……但也不一定。嗯,不一定?!?/br>蔣辰非但沒聽懂,反而覺得更蹊蹺。他反問:“感染?什么感染,我聽不明白?!?/br>自從回家后顧瑾就不怎么愛說話,對于父親的問話,他很多次都是敷衍了事。蔣辰看他這樣心不在焉,正想再多說些什么,誰知顧瑾提前開了口:“我太累了?;厝ニ幌??!?/br>說完這話,他竟然就要往房間走。蔣辰跟在他后面,伸手抓住了顧瑾的左手腕。“你等一……”誰想,蔣辰連這句話都沒有說完,背對著他的顧瑾突然猛地就將父親的手甩開。“……”“……”蔣辰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驚訝地看著顧瑾的臉。顧瑾好像也被自己的動作嚇到,喘了口氣:“……抱歉?!?/br>說完這話,他就大步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并且關緊了門。只留下蔣辰一個人在客廳當中,和剩下的早就已經涼透的飯菜。當天晚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雨。原本睡得并不熟的蔣辰,被風刮窗子的聲音吵醒。他勉強走到窗子前去關窗,幾乎就被雨水打濕了半邊的身子。即使關上了窗子,仍然能夠聽到外面咆哮的雨聲。蔣辰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又想起今天晚上顧瑾的反應。當父親的當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顧瑾又什么都不說。晚上蔣辰輕輕敲過他的房門,里面并沒有回應。他覺得兒子應該是睡著了,只好不去打攪他。現在想想,顧瑾回來的時候表現的確實非常不對勁。如果那時候有阻止他,不讓他回房間就好了。這幾天本身降了些溫度,可是關上窗戶后,蔣辰還是覺得悶熱。他打開門,走出自己的臥室,接了一杯水喝。客廳里漆黑一片。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過不了多久,顧瑾又要回去念書,這讓父親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那時候家里就只有他一個。住在單位里和住在家里都是一樣的。蔣辰忍不住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杯子,剛想走回臥室。突然他聽到背后有開門的聲音。蔣辰轉頭一看。“顧瑾?”顧瑾的表情在夜晚中并不明晰。然而借著些許燈光,還是能讓人看得出他現在確實臉色很差。顧瑾并未理會父親的問話,大步走下樓梯,直接去了洗手間。在他想要關上門的時候,蔣辰跟上去用手擋住了門。“怎么了?”顧瑾的臉色更差,說了句:“放開?!比欢Y辰卻顯得很執著,用肩膀頂住了門。兒子也就不再說什么,反而是到了洗手臺,撐住身體,手指都在顫抖。顧瑾打開了水龍頭,把頭直接放在水下沖。“……顧瑾,你到底怎么回事?”剛問完這句話,蔣辰就聽到了顧瑾近乎干嘔的聲音。這讓蔣辰完全愣住。他同樣走到了洗手臺,伸手摸了摸水,隨即倒吸口氣,吼道:“你用冷水沖?!”蔣辰一下子把水關掉,拉著顧瑾的手,想要讓他站直。顧瑾向后推了推,躲開了蔣辰的觸碰。父親沒有在意,以為是他身體不適,從旁邊拿了條毛巾說:“擦干。你想感冒不成,怎么大半夜沖涼水……”一邊說著,一邊把毛巾蓋在顧瑾的頭上。父親抬起手,剛想給他擦一擦濕透的頭發,誰想顧瑾竟嘖了一聲,再次向后退了一步。這個舉動讓蔣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見顧瑾是不想被人碰,問顧瑾話他也不回答,于是父親索性伸出手,想要抓住兒子的肩膀。顧瑾已是站在了墻角,退無可退??吹礁赣H伸出手的動作,顧瑾皺了皺眉,道:“……別碰我?!?/br>蔣辰置若罔聞,好似一定要碰到兒子一樣。顧瑾的眼神逐漸變得很危險。隨著父親靠近的動作,顧瑾也越發暴戾起來。在蔣辰即將碰到他的一瞬,顧瑾用力打掉了他的手。“我讓你別碰我!別碰我??!”顧瑾怒吼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房間里,幾乎讓蔣辰嚇得跳起。他徹底認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將手伸回,無措地問:“怎么了,怎么了?別不說話,告訴我……”然而在吼過之后,顧瑾的臉色更加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側過身子從蔣辰的旁邊走,沒走兩步,竟直直地向前栽倒過去……蔣辰大驚失色,沖上前扶住站立不穩的顧瑾。他不停地問“你怎么了”,說的久了,好像自己都不大了解這句話的意思。顧瑾只是扶著頭,好像頭很痛的樣子,一句話也不回答。他在頭痛之余,唯一說的話就是“別碰他?!?/br>顧瑾這樣的反應讓蔣辰徹底惱火起來。他雙手用力,竟生生將比自己個頭高了不少的顧瑾拽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肩膀處。他一開始本打算將兒子橫抱起來,當然沒那個力氣,只能死死拽著顧瑾的手。顧瑾吃了一驚:“你干什么?”話還沒說完,就被威脅道:“別動?!?/br>蔣辰力氣不大,走著一會兒就開始流汗。身上這個高個子的成年人,對于他來講是個甜蜜的負擔。即稱之為負擔,自然是因為他曾經給他帶來過沉重的教訓、痛心遺憾或是安然傷感。然而這都不是主要。有些負擔是人心向往之,只想牢牢地攥在手里。因此才稱得上是甜蜜。這種情感難以對別人表述,就連蔣辰自己心中也惶惑不知。但在此時此刻,心情幾乎要溢了出來。只是這種心情,顧瑾能理解嗎?蔣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你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說?!?/br>“……”“必須和我說。因為,”蔣辰喘了口氣,“我是你父親?!?/br>“……”蔣辰聲音帶著些顫抖:“顧瑾?!?/br>“……”“你,是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