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2
”她喉嚨里好像哽著什么東西,yingying的頂得眼睛發酸,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好在還有明鏡和青絲,兩個人在這種情況面前都是一把好手,青絲把閣主和那個救下來的陌生青年小心翼翼地送到后面跟著的馬車里去,明鏡則整合隊伍人馬,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往總部趕。楊逾要讓楊傾成功臥底到蘇雅覃身邊,自然不會讓他受到太大的本質上的傷害——即使說著刺殺成不成功都在他計劃之內這樣的話,可在私心里,他還是希望楊傾能夠成功的。在這樣的死局當中,更輕松的永遠是先死去的那個,被留下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人,才會承擔最深沉最讓人發狂的痛苦。鑒于蘇雅覃這丫頭片子其實跟自己沒見過幾面,楊逾當然更想把這刻骨銘心的體驗留給楊傾。他都能想象得到那孩子是如何悲痛欲絕——那一定是比這些年來曾無數次見到的他痛苦隱忍的表情更讓人心潮澎湃的一幕。所以他挑選斷情崖的時候,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借由那個被蘇雅覃解決掉的臥底,他知道斷情崖有一處小道能快速通往天機閣總部,掐算著時間讓蘇雅覃“認出”自己的弟弟的話,回去的時間剛巧保持在楊傾能夠承受的最大范圍之內。天機閣一眾人快馬加鞭,托馬車材質厚重、精巧舒適的福,即使是在這樣瘋狂的趕路當中,車廂里的狀況也還算舒適,并不會感到太嚴重的顛簸。蘇雅覃小心翼翼地托著那個青年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膽戰心驚地看著閣內首席大夫莫玉笙給對方診脈。莫玉笙的臉色有些凝重,診到后來,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深惡痛絕。看得蘇雅覃心驚rou跳的,她緊緊地握著那青年的手,都不敢主動開口去問。“簡直是禽獸!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太惡心了!”面容俊美的莫大夫平日里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溫柔樣子,像晚春的柔風一樣溫暖和緩,可現在他兩道凌厲的劍眉豎起來,眼中透出寒光,半點兒沒了那種人畜無害的醫生氣質。也只有這時候,才能略略看出在外面名震江湖的“鬼醫”的影子。“莫先生,”還是青絲先憂慮地開口了,“他傷得很重嗎……你還能救回來嗎?”莫玉笙瞪了她一眼:“還是這么不會說話,”他倒沒急著說出診斷結果,而是轉頭看向一直紅著眼圈沉默不語的蘇雅覃,“閣主,你確定這真是令弟嗎?”蘇雅覃拼命地點點頭,她一見到這青年的時候,就無比確信這一點——不論是眉心灼人的紅痣,還是即使是風沙遮掩也能勉強辨認出的、和記憶中的父親如出一轍的俊秀眉眼,無一不在證明著這一點。哪怕是沒有那枚家傳玉佩,她大概也不會懷疑這就是她弟弟的。莫玉笙長嘆了一口氣:“我想象不出來……到底是如何喪心病狂的人才能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孩子,況且令弟身體內并無內力流轉,恐怕并不是習武之人?!?/br>“不是?”兩個姑娘都是一驚,青絲更是奇怪地叫出聲來,“可之前那些人……他們出動那樣三個內家高手追他,他怎么會是個沒有內力的普通人呢?”莫玉笙道:“這也可能只是說明他對那家主人的重要性罷了,你忘了嗎,之前你聽出過,在前面逃跑那人的騎術不精——沒猜錯的話,他對騎術不過是君子六藝的略有涉獵,和江湖中人在馬背上闖蕩的精妙自是不一樣?!?/br>“那三個黑衣人的馬匹與他相比都相去甚遠,那匹白馬……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千里良駒啊?!?/br>那白馬通人性得很,天機閣眾人把它的主人從馬背上扶下來的時候,好像知道這些人是要給主人療傷,它一反之前狂奔的氣場,轉變得極為溫順乖巧,甚至還知道略微屈起前腿讓那些人的動作更容易些。現在白馬就緊跟著馬車在外面遛著小步走,大腦袋時不時擔心地湊到車窗上,往里面噴出濕漉漉的氣息。青絲掀開簾子,伸出手去拍拍白馬的臉,愛憐道:“不要擔心,莫大夫醫術最高超啦,你主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br>蘇雅覃緊緊地盯著莫玉笙,雖然沒說話,可美目中的求懇深得快要溢出來了。“他會沒事的,”莫玉笙緊皺著眉頭,“那些人一時還沒想徹底摧毀他的身體——我不愿去想他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現在只要好生調養,失去的氣血總能補回來,應該不會對以后造成太大的傷害?!?/br>蘇雅覃稍稍松了一口氣,她輕輕地撫過懷中青年被血污和沙塵弄臟的臉,仿佛在對著一件易碎的瓷器。“可到底還是會有些影響的,是嗎?”莫玉笙很無奈:“再心靈手巧的大師,也不可能讓曾被打碎過的玉器全然恢復原狀的,再加上他本身沒有內力護體,受到這樣的殘忍對待之后恢復能力遠遠弱于我們武者……總之,今后他住在山莊里,我在旁時時看護著,不會受很多罪就是了?!?/br>蘇雅覃鼻子一酸,竟然有點想哭。自八歲時家破人亡,她在師父懷里整整哭過一夜之后,就再也沒流過一滴淚水,因為從那時起她便已經清楚,哭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能讓原本堅若磐石的內心無端變得軟弱。可現在,時隔十八年之后再見到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對方卻被不知名的敵人傷害成現在這副樣子,她一時只覺得悲從中來,胸口堵得生疼,眼睫一顫,竟落下淚來。“閣主……”青絲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柔聲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今后公子在您的照料下,一定會很幸福的……別哭了?!?/br>蘇雅覃緊緊的咬著下唇,忍得全身顫抖,就像莫玉笙一樣,她根本想象不出多么滅絕人性的惡人才能對一個身無武藝的少年做出這么過分的事,盡管她自己不會醫術,可單單只是看著弟弟身上破碎衣衫中顯露出來的猙獰的傷口,還有他在臟污掩蓋下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就能夠略微想象他受到了怎樣殘忍的對待。莫玉笙又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盒,取出一枚通體翠色的丹藥,輕輕托著病人的后腦,幫他服了下去。“這是些溫補的藥材,”他一邊又掏出針囊,一邊解釋道,“吊著他的氣機,青絲,你去弄些水來,現在雖沒有條件給他擦身,可至少把傷口周圍略微清洗一下,不然會發炎的?!?/br>現在這樣處理其實已經有點晚了,那青年身上的傷口周圍已都有些紅腫,整個人在昏迷不醒的同時還在發熱,而就在這樣灼熱得甚至燙人的體溫下,他卻像赤身處于冰天雪地一般微微地打著顫。莫玉笙又把三根手指搭在對方骨質柔潤的腕上,瞇著眼睛細細感受:“還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