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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茶水,又整理好衣衫,肅聲道:“進來吧?!?/br> 杜瀾庭和梅子蘭雙雙進來,一頓禮節之后,杜瀾庭道:“特使大人,涼州政務還剩一半沒審查,您看現在是繼續么?” “走吧?!?/br> 云及審查了涼州政務之后,還得寫作長文案,折成折子,快馬加鞭送到上京呢。 他在這里的所見所聞,全都要匯報給朝廷。 云及花了一下午和半個晚上的時間,終于審查完了涼州政務。事實證明,知州和通判都是勤政愛民的,一系列的公文資料都做的滴水不漏。在這期間,云及讓燕青去走訪了當地百姓,百姓對杜瀾庭和梅子蘭也是贊不絕口,如此云及便放心了。 是夜,屋子里的炭火燒的旺盛,窗戶微微打開,涼風也陣陣灌進來。不過涼風敵不過炭火,云及睡得倒也安穩。 天盡營是駐扎在天盡關的隸屬于風若座下的兵馬。 風若一大早便上了校場訓練。 北蠻奪了兩城之后,不知為何,竟然停下了攻擊,似乎是出師太過激進,正在休整著。 第497章 相見不相識 如此也給了天齊軍民喘息的機會。 云及到達天盡營的時候,風若腦袋上還冒著熱氣。他方才下了校場,準備洗漱一番。 “特使大人來得早哇?!憋L若換上了一身帶甲的勁裝常服,腰間掛著腰刀插著匕首。 “大元帥都訓練回來了,不早了?!痹萍氨侄Y過之后,風若帶云及去了營牢。 牢房是全木榫卯結構,結實的很。牢中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空蕩,里面關押著好幾十雙憤恨的眼睛。 “長得三打五粗的是北蠻人,而那些看起來斯文的幾乎是被抓來的細作,因為還有點兒用處,才沒殺了?!?/br> 一路上,風若一直在給云及講解天盡營的軍規,重要的內容一個字也沒透露。 畢竟這里有外人存在,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萬一這群蠻子逃了出去,豈不是會給天齊造成毀滅性打擊? “依照將軍多年的經驗,這場仗大概會打多久呢?”云及問道。 “天知道?!憋L若半開玩笑的說道。 云及笑了笑,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最后一間牢房。 風若眼神示意牢頭開門,一陣鎖鏈聲過后,牢門被打開。 這間牢房與其他牢房不一樣,這里至少干凈許多。 入云及眼的是一個筆直的背影,他就那么盤腿坐在那里,渾身的氣勢就已經能夠震懾好些膽小鬼了。 “王禮越?!憋L若的聲音回蕩在牢房之中。 禮越聽到這個聲音身子微微顫動,緊接著他下了石床,床上的稻草被摩擦出吱吱聲兒。 “風大元帥,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怎么,是相信我了嗎?”王禮越對風若抱拳一禮,至于云及他仿似沒看到一般。 時隔多年,云及幾乎已經看不出禮越身上小時候的影子了,他黑了,高了,瘦了……眉眼間全是滄桑感,唯有那一雙澄澈的眸子在熠熠生輝。 “呵,你又沒有證據讓本帥相信你,除非你給本帥證據?!憋L若乃眾將之帥,別想他能夠好言好語好面色的對待禮越。 王禮越也不生氣。 這樣的問題他都問了不下十遍了,可惜對方就是不松口。也怪他出逃的匆忙,更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 “特使大人,人在此,你審問吧?!憋L若說完,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順便將兩個小兵也給叫走了。 王禮越這幾個月老實的很,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其對云及不利。兩個人都是會武功的,云及也不像是能夠被一舉擊殺的人,若真發生意外,他還有時間救人。 “特使?朝廷竟然派了特使來,你就是那什么特使,我告訴你,我生是天齊的人,死是天齊的鬼,這句話在我心中已經縈繞了十幾年,我不怕,走到哪里我都不怕?!蓖醵Y越眉毛一挑,一屁股坐到石床上,橫道。 云及凝視著王禮越,真的見到人之后,他內心的沖擊還是蠻大的。 “你何時去的從天齊到的北蠻,這些年都經歷了什么?” 王禮越嫌棄似的看了看云及,下一秒他又陷入了回憶當中,雖然這段經歷他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可他還是愿意分享出來。 面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白白凈凈的,還是什么特使。特使應該是皇帝派來的,他的故事一定會流傳到皇帝耳中,由此天下人都會知道。 就算死了,他也還有什么遺憾的呢? 錦州當年天災,家人存活的幾率渺茫。那傻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還活著嗎? 邊境本來消息就不流通,也沒有人告訴過王禮越云及的事跡。他一回來審問過后就被關進了大牢里,更沒有人和他說起過涼州棉花背后的故事。而云及早就長得不像小時候了,他沒仔細看,也就沒認出來。 云及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敢和王禮越相認,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誰也不認識誰。 “當年我十歲吧,跟隨鏢局師父一同走鏢,經歷了些坎坷,最后輾轉到了北境涼州,誰知道竟被北蠻人擄了去,九死一生被被北蠻長公主給救了,就一直留在她身邊做護衛,可以說沒有北蠻長公主我早就不存在了,當年逃跑時遇到一個胖子,我讓他抱著木頭跳了河,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胖墩是否還活著?!?/br> “然后呢?你為何又成了北蠻長公主的駙馬?” “這是交易,既然你是朝廷派來的特使,我就放心和你說了,北蠻長公主和我做的交易,我答應做她的駙馬,三年之后她便放我走,可是她不守信用,于是我就逃了?!?/br> “三年前我根本沒有能力出逃,我用了三年的時間部署,躲過了明探暗探,步步為營,終于逃了出來,順便還救了一群被困在北蠻長達十余年之久的天齊人,他們都是不適應北蠻生活的天齊人,當初和我一起被綁的好些人已經在北蠻成婚生子了,可我不行,我有我的家人哪怕現在他們杳無音訊,或許是死了,可我也不會放棄尋找?!?/br> 禮越認真的說著,不知不覺竟淚流滿面。 十余年的顛沛流離,十余年的異國生活。 回來之后還要面對一切的懷疑和不信任,他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你相信我嗎?”禮越拭干臉上的淚水。 “我相信你?!痹萍爸刂氐狞c頭道?!安⑶椅疫€要告訴你,你的父母健在,你還有一個親生弟弟,他已經十歲了?!?/br> 王禮越呆楞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