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與昨日有所不同,昨日是貼經,今日則增加了墨義,墨義類似于章句,即為解釋,或者是說對經典的理解。還要求寫一首小詩,不限制格律。 云及在學堂學的諸子經義的同時,也接觸過作詩,他娘親偶爾會寫詩,寫完便給云及講解寫詩之道。耳濡目染之下,云及也會寫一點,但是總能夠被黎清挑出毛病來。 黎清曾經專門跟著老師學過寫詩,無論是古體還是近體詩她都能寫。在給云及輔導課業的時候,也常常給他講解一些詩。 云及先將墨義內容寫完,墨義都比較簡單,都是平日里夫子講授過的,所以云及寫的很快。但是也架不住數量多,云及寫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然后還有幾個貼經的題目,又花去了他半個時辰。 最后便是寫詩,詩的題目是:“春”。一個字,簡單又粗暴。 正值三月,春光明媚好時節,主考官出這道考題也算是應景了。此題對于云及來說,確實不甚費力氣。他寫過幾首歌詠春天的詩,不講格律,那么只需挑一首便可賦之而上。 但是轉眼一想,春其實也算一個比較舊的題材,古往今來有多少仁人志士寫過春天?恐怕主考官已經看煩了,若是不能別出心裁,入不得法眼。 這么一來,自己寫的那些通通都不能再用了。 云及暫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坐在椅子上開始吃東西,今日黎清給她準備了炭火,故而考籃里的饅頭尚且有余溫,吃著比昨天好多了。 他今日又占據了昨日那個考棚,不過他的對面卻已經物是人非。 昨夜一場雨洗滌過的空氣清新無比,還蔓延著似有似無的花香,柳絮飄零,緩慢的落在地上和花瓣相依,地上有水,風吹過再也帶不走它。 云及恍然覺得自己置身于天地之間,悠然之處,清心之感頓然而生。一時之間,饅頭掉在地上了也未曾發覺。 他伸手接住了一片柳絮,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于是云及提筆寫道:“昨夜西風掃落紅,半生云卷半舒瞳。三山半過青天外,猶有綠枝俏墻頭?!?/br> 寫完下一瞬間,他猛然一驚,而后瞪大了眼睛。方才他做了什么?好像寫了首詩。 云及: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做什么?我剛剛做什么? 云及心里一連串的問好之后,恍然發現,他剛剛好像頓悟了。此時云及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好在他及時他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并猥瑣的撿起地上的饅頭,擦了擦放進考籃里。隨后喝了口水,開始欣賞起自己寫的詩來。 娘親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夸他的,云及心里傲嬌得想著。檢查之后發現沒毛病,云及開始檢查自己前面的墨義來。 發現了兩處錯誤,都是寫錯了字,只好稍微修改了一下,整體看起來改動的地方雖有些突兀,卻也不算難看。 云及呼了口氣,再檢查了一遍,便收起自己的東西,摸著跳動的胸口,拉響了考棚的鈴鐺。 監考官走過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試卷,按捺住心里的激動,面無表情的收走了卷子。 云及提著考籃出了考棚,他發現自己居然是第一個出來的。 主考官正端正的坐在上方的椅子上,面色嚴肅得翻動著試卷。云及心虛的瞄了一眼縣令蘇徐寧,在他以為要被發現的時候,立即撇過腦袋。 蘇徐寧自己出的題目,雖然看似死板,實則很靈活。叫你寫春,實際上并非真正春,而是要去春這個季節里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他一方面詫異這考生年齡如此之小,二方面是覺得對方可能是來玩玩的??墒且豢辞懊娴哪x,雖然解釋的很稚嫩,但可以看出每一句話其背后都蘊含了較為深刻的理,唯一的幾個貼經題也全對。 最后一題寫詩,蘇徐寧本來已經不抱念想了。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都沒學過如何寫詩,或者是才剛剛接觸到,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這個孩子不僅僅寫出來了,還寫的不錯。 “昨夜西風掃落紅,半生云卷半舒瞳?!贝司涿钤?,有種荒涼過后的閑適之感,再看后面兩句,雖明顯沒有前兩句那么合拍,但是意境上比起前兩句更為深遠。 第45章 管尚軒 縣試本來就比較水,縣令雖然做了密封線,但是這東西形同虛設。 他偷偷翻看了一下云及的籍貫。嗯,父十里塘村姜氏族嫡支脈姜湯臣,母十塊田村姜黎氏,有長輩姜賀氏。蘇徐寧腦袋中閃過一絲熟悉,似乎這姜黎氏之名聽過,還有姜云及,莫不是之前有見到過? 蘇徐寧又瞟了一眼云及,卻沒任何熟悉之感。 陸陸續續有人交了卷兒,也容不得蘇徐寧再多想了。他又翻看了幾人的試卷,年紀大點兒的墨義和詩都做的不錯,年紀稍小一點兒的就不是那么如意了。但沒有一人的詩作可以和第一份姜云及的比肩啊。 蘇徐寧自然不能武斷,這些卷子至少也得有三人同閱,進行對比之后才能出結果。 三日后便是縣試最后一輪——面試。他倒是對這個只有七歲的小娃子好奇得很。若是一個可造之材才,那可就意味大了。培養一個厲害的讀書人,可比上交的賦稅多一成更有價值。 要是自己的地盤兒出了個大文豪,蘇徐寧不敢想象自己的前途有多光明??瓤?,何況自己也不是挺有文化的么,至少現在比那小孩兒強多了。 終于等到了考試結束,大門一開,又是歡聲笑語,又是怨聲載道的。云及乖巧的提著考籃兒走著,忽的一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這位,我看你是第一個交卷的,不知答的如何?” “這位大哥,問問題前不應該自報家門嗎?”云及白了他一眼,反問道。 “抱歉,是在下疏忽,在下乃樂旭縣中管家書鋪管尚軒,今年十一,目前跟隨父親學習?!惫苌熊幐┥硪欢Y。 云及亦是禮道:“我是十里塘樗夫子的學生姜云及?!?/br> “等等,小兄弟說自己是姜云及,請問你父親可是名喚湯臣?”管尚軒驚喜道。 “正是?!痹萍霸尞?,這人怎么會知道自己的父親? “家父管飛鴻,乃是令尊的同窗好友,家父在家時時常提起這位英才,可惜天不隨人……”管尚軒忽覺得云及的臉色不太對,立即轉口道:“抱歉,我……呵呵,我們不說這件事了,我只是想問問你,這次考的怎么樣?” 云及道:“感覺還行,若是沒考上,我便明年再來?!?/br> “別這么說,我相信云兄一定能考上的?!惫苌熊幮呛堑?。 “借你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