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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航看了他一會兒笑了起來:“你這個狗屁精當得真敬業?!?/br>初一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幾下:“那我陪你蹲,蹲門口?!?/br>崔逸比他倆提前一天過去,初一和晏航在開庭前一天下午到的時候,崔逸已經在他住的酒店幫他們訂好了房間,酒店離法院很近,走路過去大約二十分鐘。“我都沒,沒來過這邊?!背跻慌吭诜块g窗臺上往外看著。“你還是這片兒長大的呢,”晏航靠在窗邊,點了根煙,“你是不是一直就在你家那兩條街活動啊?!?/br>“不止兩,條街,”初一說,“去學校,去菜,菜市場還,有商場,有個七,八條街吧?!?/br>“那我還小看你了???”晏航笑著說。“嗯?!背跻稽c頭。“回來的事兒沒跟你爺你爸他們說吧?”晏航問。“沒說,”初一說,“我爺他們還,還好,我爸知,道了怕他尷,尷尬?!?/br>晏航叼著煙,看著遠處。“要跟崔叔劉,劉老師吃,個飯嗎?”初一問。“不用,”晏航拍拍他,“他倆今天晚上沒空理我們,你想吃什么一會兒咱倆就去吃?!?/br>沒什么想吃的,也許是在這里長大,初一覺得無論什么食物,都挺平常的,特別是眼下這種情況,放個烤全羊在他面前,他估計也沒什么胃口。晏航就更不用說了,抽第二根煙的時候連煙都忘了點,擱嘴里嘬了半天都沒發現,初一給他點上的時候還把他嚇了一跳。“算了不抽了,”晏航抽了兩口把煙掐了,“吃飯去?!?/br>酒店這條街還挺熱鬧的時候,他倆沿著街隨便走了一段,找了個飯店,沒滋沒味兒地吃了一頓。連飽沒飽都沒太感覺出來。初一按了按肚子。“沒吃飽?”晏航馬上問。“不是,”初一對于晏航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非常感動,“我就是確,確定一下我吃,沒吃?!?/br>“怎么比我還緊張?!标毯叫α?。“我本來想裝,裝得比你鎮,定一些,”初一嘆了口氣,學著晏航的樣子,把胳膊搭到他肩上,“但是我還,還小,裝不來?!?/br>“以后這種不要臉的話只能悄悄跟我說,”晏航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都快比我高了,還成天說自己小,臉都大成餅了還小呢?!?/br>“比你小,”初一說,“就可以說小,我是小,可愛?!?/br>“抽你啊?!标毯娇粗?。“我是大,大可愛?!背跻桓牧丝?。“……行吧?!标毯絿@了口氣。這一夜晏航沒睡著,初一自然也跟著睡不著,早上崔逸打電話給晏航的時候他倆已經在房間里坐了快一個小時了。“老崔說他和劉老師一會兒就直接過去了?!标毯秸f。初一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那我們也走,走,走,走……”“走啊走,”晏航嘴角帶著笑看著他唱了一句,“走到九月九……”“這種老,老年人才會,唱的歌,”初一嘖了一聲,“你都會?!?/br>“走吧,”晏航站了起來,原地蹦了蹦,“去暗中觀察?!?/br>“什么時,時間開始???”初一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房間,小聲問著。“不確定呢,說是先得從看守所提人,”晏航似乎是想找件衣服換上,但蹲在自己的包跟前兒摸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摸出來,“提了人到法院之后……”初一伸手從包里拿了件T恤出來放到他手上。晏航看了他一眼。“小航航不緊,緊張?!背跻辉谒X門兒上親了一下。“嗯?!标毯叫α诵?。初一又伸手捧著他的臉,在他臉上來回搓了搓:“放松?!?/br>“嗯?!标毯狡^頭,嘴唇在他手心里蹭了一下。他倆到法院門口的時候,四周非常安靜。看不到什么人,大樓里有兩個人順著臺階往里走,看上去一片平靜。不,不是平靜,就是特別莊嚴,初一每次經過法院都會莫名其妙地緊張,總覺得走慢了就會被人抓進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哪怕是眼前這個并沒有多大,看著也沒有別的法院高級的法院。法院附近沒什么可以呆著的地方,晏航拉著他進了一家茶葉店,就在法院對面,隔著玻璃能看清大門附近的動靜。老板給他們上了壺茶,一邊介紹著茶葉。不過晏航明顯聽得心不在焉,老板往對面看了一眼:“是今天有認識的人要開庭吧?”“嗯,”晏航收回目光,“我們一會兒買茶葉,就這個吧?!?/br>“沒事兒,”老板笑了笑,“先喝著吧,不買也沒關系?!?/br>“謝謝?!背跻徽f。老板起身走開了,坐到了另一邊的搖椅上慢慢喝著茶。等待的時間很漫長,他倆到的時候是差不多九點,崔逸說不會這么早,因為還要提人,他倆這會兒到了估計還得等一陣兒。初一一開始還想像了一下,如果見著晏叔叔人了,會是什么樣的場景,晏航會不會一路飛奔過去,大喊著老狐貍,然后晏叔叔回頭淚流滿面。后來就不想了,覺得自己的想象力有點兒太匱乏而且太狗血,特別是在抓住晏航手的時候,他發現晏航的手冰涼,頓時就什么也不想了。就握著晏航的手拼命搓著。一直搓到快十點,晏航有些坐不住了,初一也能感覺得到,他跟幾乎晏航同時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了茶葉店,往對面的大門走了過去。跟初一過了街走到法院門口,晏航覺得步子老有些踏空。這要是讓老爸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嘲笑他,不就是來瞄一眼人么,還至于緊張成這樣……登記之后往里走了沒兩步,初一突然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晏航回過頭,看到從大門外轉進來一輪法院的車,他頓時定在了路邊。雖然崔逸說了有可能瞄得著人,但晏航在心里一直是做著兩種準備的,看得見,看不見。這會兒看到車開過來,他估計應該是能看到,頓時就有些喘不過來氣兒了。多久了?兩年多了?還是三年了?還是一年多?不,一年多怎么可能……兩年?三年?車開到了法院大樓的臺階前停下了,晏航盯著車門,下意識地往旁邊撈了一把,抓住了初一的手,狠狠地捏緊了。“啊啊啊?!背跻恍÷暤睾傲藘陕?。他聽見了,但是也沒松手。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法警,接著是……嫌疑人。晏致遠。只憑半個后腦勺,晏航就能認出來這人就是老爸。頭發剪得很短,他認識老爸這二十年,從來沒見過他剃過這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