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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瞇著眼,仰頭看去。 此時日頭正盛,陽光灑入她的眼底,還有些刺目。顧雪儀不自覺地將眼睛瞇得更細了些,……她得回去。 并不止是見宴朝一面,對他有個交代。 她更要弄清楚,那個上了她身的“顧雪儀”又是個什么東西,懷的什么心思。顧雪儀做事從來主動,她可不會這樣稀里糊涂地過下去,任由隱患留在那里。 顧雪儀腦中思緒閃過。 此時只聽得一聲晴天霹靂,旱地拔雷,整個祭臺突然炸開了。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叫出了聲。 顧雪儀面色一沉,就見主持一個翻身,從祭臺上滾了下來,倒是沒什么妨礙。 主持爬了起來,一旁的小沙彌連忙為他拍了拍灰。 其余人也連忙圍了上來,只是問的并非主持,而是顧雪儀。 “夫人可有事?” “方才可有傷著貴人?” 顧雪儀擺了擺手,看向主持。 便見主持開口咳了咳,道:“興許是念錯咒了?!?/br> 顧雪儀:…… 顧雪儀無奈一笑,道:“那今日便歇下吧,改日再說?!?/br> 主持連連點頭,命小沙彌去布置廂房。 顧雪儀在廂房里睡了一宿,第二日起身,丹桂正給她梳頭,便聽得外面突然吵嚷了起來。 “什么聲音?”顧雪儀問。 丹桂忙點了個嬤嬤出去打聽。 那嬤嬤立時去了。 沒一會兒嬤嬤回來了,道:“說是延平侯府那個失蹤好幾年的小侯爺,今個兒在青云觀后面找到了?!?/br> “這么湊巧?” “是啊,也真是怪了?!?/br> 顧雪儀稍作思忖,道:“備一份禮。想必過兩日侯府就該要擺宴了?!?/br> 丹桂點頭應了。 這日主持卻未能起身。 小沙彌來說是病倒了,“主持說,他昨日耗盡了功力,這才病倒了,只怕要勞煩貴人再多等幾日了……” “無妨?!鳖櫻﹥x倒也并不生氣。 這些事本來就玄幻得很,怎么可能一下便能成功的? 不過多等一些時日罷了,她還正想陪爹娘好生待一待呢。 因主持病倒,此行自然無功而返。 顧雪儀一行人當下便又回到了京中。 也正如顧雪儀所說,帖子很快就遞到了她的手邊。 那延平侯府還真擺了宴。 顧雪儀便回了盛家,盛裝打扮,方才乘坐馬車前往。 延平侯府門前已停了不少馬車,但等盛家的馬車行近之后,那些人便自然朝顧雪儀看了過來,不少人都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原來是顧夫人?!?/br> 顧雪儀微微頷首,下了馬車。 眾人便也識趣讓她走在了前面,其余相熟的夫人、姑娘,這才拱衛上去與她搭話。 不一會兒,侯夫人也出來了。 侯夫人面色憔悴,但眼底卻亮著光,她迎著顧雪儀往里走,口中道:“前些日子還聽聞夫人身有不適,如今可大好了?” 顧雪儀點了頭:“多謝侯夫人掛念?!?/br> 其余人在一旁又恭賀了侯夫人。 等一路進了宴會廳,侯夫人便安置眾人落了座。 老侯爺早早就病死了,幾年前,小侯爺也失蹤了。如今只剩下一個侯夫人與一個老太君。能尋回來小侯爺,自然是府中的大喜事。 侯府落敗至此,若非當今憐恤侯府,多有照拂,小侯爺也尋回來了,今日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前來吃酒宴。 侯夫人將顧雪儀安置在了首位,又親自為她斟酒,夾菜。似是十分感激她能前來。 顧雪儀一一謝過,卻突地覺得,似是有什么人在打量她。 顧雪儀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眸。 她淡淡道:“勞煩侯夫人安排個丫鬟為我引路前往更衣?!?/br> 侯夫人連忙點頭,叫了個小丫鬟陪著。 顧雪儀起身,轉出了宴會廳。 那目光也就消失了。 等顧雪儀走入花園的時候,那目光又出現了。 顧雪儀屏退小丫鬟,轉身望去。 對方正定定地看著她,隨后突然拔腿,疾步朝她行來。 年輕男人身形依舊挺拔,頭戴鴿血石抹額,身著青色衣衫,容貌俊美,端的翩翩佳公子。只是他死死盯著顧雪儀的模樣,卻像是要將她整個吃了一般。 顧雪儀瞪大了眼。 本來平靜如湖面的心緒,驟然掀起了波紋。 從沒有涌出來過的思念,卻突然間牢牢裹住了她的心臟。原來她是有些想念他的…… “……宴朝!”她話音剛一落下,便被人猛地扣入了懷中。 原來宴朝的力氣這樣大。 他死死地扣住她,扣得她的手臂都隱隱有些發疼。 “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并未應聲,而先抬起了她的下巴,低頭俯吻,吻得用力甚至是有幾分粗暴。 顧雪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手指還能觸到底下短硬的發茬。 的的確確是宴朝。 親吻來得激烈,猶如狂風驟雨。 顧雪儀發髻間的玉簪都落了一根下去,“啪”地摔成了粉碎。 二人這才驟然頓住了動作。 宴朝松了手,眼眸里涌動著瘋狂又陰沉的色彩。 他低聲說:“原本的顧雪儀回來了,我第一眼就認了出來?!焙孟襁€帶著點求夸獎的意味。 顧雪儀:“……嗯,你很厲害?!?/br> 她心底也輕輕松了口氣,同時也涌出了一種微妙的愉悅。 宴朝原來是會分辨的。 宴朝將女人交代的事,一一都講給顧雪儀聽了,包括系統的交代。 然后他才說到了自己。 “我一醒來,便在山上了。有個婦人見到我,將我當做了她失蹤的兒子。我同她說,我并非是他的兒子。她便央求我,與她一起哄一哄府中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好讓她走時能走得開心些。我就答應了?!彼D了頓,沉聲道:“我得來找你?!?/br> 顧雪儀目光一動,胸口像是被滿滿當當塞入了什么。 那里變得又酸又脹,又有些甜。 宴朝的嗓音清冷,語氣低沉地道:“我剛才在屏風后,一眼就看見你了?!?/br> 她和在現代時的年紀相當。 只是梳著婦人髻,頭戴釵環,叮啷作響。眉眼用炭筆水粉描繪過,更為精致美麗。她身著盛裝,層疊的裙擺環住她纖細的腰,氣勢壓人,美得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