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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不是我的長輩,與我說話,注意分寸?!?/br>“黑寡婦死了!”陸上清突然斷喝道。顧少澤果然身形一頓,卻并未轉身,只留給人一個冷徹清骨的背影。“她死了,”陸上清接著說,“能威脅到何初的人永遠不在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何初已經,徹底洗白了吧?!?/br>顧少澤默然良久,卻抬腿就走。陸上清沖過去扯住人的胳膊,迫使他看著自己,冷冷地質問道:“何敏病了,肺炎。你作為何家的私人醫生,為什么不在他家里?”顧少澤對上人洞悉一切似的目光,終于開口:“黑寡婦死了,何初就沒了威脅,一個星期前,他已經徹底洗白,組織決定放棄對他的監視。這是絕對命令,任何人不得…”陸上清一把推開人就沖了出去,甚至掙脫了蘇云舸的攔截,瘋狂而漫無目的地狂奔了起來。憑什么,為什么。陸上清不斷地問著自己,憑什么有人能拿帶血的錢過著安穩日子,為什么每個人都能如此地冷漠?八年,整整八年,每日的茹毛飲血,每晚的殫精慮竭,究竟是為了什么?!生者無為,亡者何辜!陸上清縱其一身之術,瘋狂地甩掉了蘇云舸,終于在轉入一道胡同時,體力不支地扶著墻咳嗽了起來,每一聲都仿佛要把內臟翻出來一樣,咳得聲嘶力竭。不知咳了多久,陸上清終于緩了口氣上來,他背靠著墻緩緩地坐在了地上,抬頭望著被小胡同割裂了的四方天,捫心自問:“我這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陸上清重復地問著自己,在心上一刀一刀地慢慢磨著。來來回回的人跨過陸上清攤在地上的腿,漠然地走著自己的路,幸或不幸地過著自己的人生。“身處絕境的時候,”陸上清囈語般的說道,“只有往前走,退路才會出現??墒前?,我現在該怎么辦,怎么辦……”陸上清木然地撐起身子,胸口忽然一陣劇痛,彎下腰就咳出了幾口生血來,把幾近透明的唇染得殷紅。陸上清就著彎腰的姿勢緩了口氣,把血跡抹在了手心里,本能般的往前走去。他漫無目的地坐了輛公交,慣性般的下了車,又行似無魂地走了段路,駐足看去,橫在眼前的,竟是那經年不改的老院。午后的陽光瀟瀟灑灑,陸上清迎風而立。他用深不見底的目光一遍遍地描繪著老院,卻又像是在一遍遍地打量著自己。報仇。陸上清的心底忽然就響起了一個聲音,不斷地重復著,報仇,為爸媽報仇,為老院報仇,為曾經的家報仇,為自己,報仇。風忽然就猛烈了起來,直將老院里的落葉悉數卷起,響著哨地久久不能平息。第94章代人受過(一)蘇云舸瘋了似的找遍每一條街,他雙目猩紅,渾身散發著肆無忌憚的戾氣,直逼得路人繞道而行。遍尋未果之后,蘇云舸忽然福至心靈,攔了輛的士便直奔老院而去了。待蘇云舸見到陸上清時,后者已經爛醉如泥了,歪歪地癱在沙發上,面如紙白。蘇云舸立刻把人抱回了臥室,迅速聯系了顧少澤,又煮了些熱牛奶,喂人喝下,開始利落地給人脫衣擦洗。顧少澤聞訊趕來,檢查之后只交待了幾句便又離開了。蘇云舸眼看著天色已晚,記起陸家是有門禁的,就偏頭看了看酩酊大醉的人,堵心地把人的黑色翻蓋手機掏了出來,調整為變聲模式,撥通了陸之義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蘇云舸用陸上清的聲音說道:“爸,我和蘇云舸遇到同學了,玩到了現在,今晚就不回家了?!?/br>陸之義的聲音沉穩地傳來:“你們在哪?我去接你們?!?/br>蘇云舸順口說道:“不用了,爸,蘇云舸喝醉了,走不成路,我們租了賓館?!?/br>陸之義言簡意賅:“在哪?”蘇云舸凝噎了片刻,看著昏睡的人皺了皺眉,隨口編道:“爸,蘇云舸見到他養父母了,心情很不好,他說今晚只想住賓館,您看……”陸之義果然就讓步了:“好吧,煮些牛奶給他喝,你當哥哥的,好生照顧他?!?/br>蘇云舸就放了心:“哎,好,您早些休息?!?/br>“很多事,看起來小云是滿不在乎,”陸之義接著說,“可他想的多,心思重。既然他來了陸家,我就把他當兒子。這話我說給你聽,你就該有個當哥的樣?!?/br>蘇云舸的喉嚨緊了緊,默然了半晌,終于低聲說道:“行,爸,我知道了?!?/br>陸之義不再多說:“你們也早些睡吧?!?/br>蘇云舸點頭道:“哎?!?/br>掛斷電話,蘇云舸拿著手機默然了許久,終于叱笑一聲,把它放在了床頭。經過一番折騰,陸上清的臉色終于好多了。蘇云舸看這人睡得毫無戒備,忽然怒火中燒了起來,伸手攬過人的身子,在人屁股上狠狠地摑了幾巴掌,沉聲說道:“再有下次,非這么打一頓不可?!眳s又不忍心地揉了揉,幫人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自己也跟著躺下睡了。陸上清醒來時,早已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慢慢地回憶著昨日的事,就像是細細地品著一杯清苦的茶。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陸上清微微動了動,渾身散了架似的酸疼就一齊涌上了他的大腦皮層。他咬牙把自己撐了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動著胸口的刺痛。他默然地坐在床邊,感受著渾身上下鋪天蓋地的痛楚,無不自嘲地笑道:“衣寬身瘦?!?/br>蘇云舸正巧推門進來,順口接道:“我見猶憐。想著你也該醒了,出來吃飯吧?!?/br>陸上清就抬頭對人看了半晌,輕聲問道:“何初的事,你知不知道?”蘇云舸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與他有仇,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br>陸上清點頭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但你這么說,想必是不知道的?!?/br>蘇云舸一頭霧水:“什么?”陸上清輕而緩地說道:“何初,是我的親舅舅。那年我爸出了車禍,當場身亡,其實是何初雇兇殺人,但那殺手命不好,撞死了我爸,自己也被迎面的貨車撞死了?!?/br>蘇云舸點了點頭:“人在做,天在看?!?/br>陸上清就接著說道:“那件事被當成了交通事故,草草地處理了。后來我媽自殺,留了三份遺言,一份公開,一份給我,還有一份,是寫給何初的。“我打開公開的那一份,上面寫著遺產分配,除了老院與十萬塊錢是留給我的,其余包括公司在內的一切遺產,均由何初繼承。“那時候我只有十歲,覺得遺產分配的挺合理,畢竟公司太復雜,我管不了。我又打開了給何初的遺言,上面只有一句話——哥,放過我的孩子。“當時的我根本不懂,于是就打開了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