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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不肯放我走,我是趁他不注意跳下來的?!?/br>“跳下來?你跟著我一起跳了懸崖?”“嗯,我當時心里一急,一沖動,就……就跳下來了?!?/br>穆炎涼不知該說什么好,抱住他哭得顫抖的身子,他怎么也沒料到何牧之竟然會跟著他一起跳下來,心里滿滿的全是震撼和感動,忍不住捧起他的臉親吻他哭紅的眼睛。何牧之哭夠了,才抽抽搭搭的問,“教主你怎么樣了?受傷了么?”“沒事,正好趁這幾日調息恢復內力?!?/br>“我們不下山么?”“現在山里全是烏勒圖的人,我沒把握打得過他們,我們先在這里待上幾日,等他們撤下山再出去?!?/br>何牧之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里,“好?!?/br>穆炎涼親親他的發頂,柔聲說,“要委屈你了?!?/br>胸前的衣襟里突然冒出了兩只兔子耳朵,何牧之這才想起自己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的這個小弟,忙不迭的提溜出來送到穆炎涼面前,“教主看我救的兔子!”穆炎涼說,“小了點,不夠吃的?!?/br>何牧之一呆,忙把兔子藏起來,“不能吃,我想養起來?!?/br>“我這幾日練功調息可以不吃飯,小牧要怎么辦?”“反正不能吃兔子?!?/br>穆炎涼去小溪邊抓了一兜魚,何牧之表示,“我自己可以,教主就等著吃烤魚吧?!?/br>于是穆炎涼專心致志的開始調息,練功間隙偶爾睜眼瞧他一眼,何牧之蹲在地上,拿著自己的含光劍殺魚。再睜眼時他把魚都擺在一塊石板上,柴火塞進下方的空隙里點燃,這個法子產生的煙最小,而且在洞里就能散開,不會被人察覺。何牧之朝著火堆吹氣,不時回頭看看盤腿坐著的穆炎涼。一個時辰后穆炎涼收了功,石板上的魚已經被翻了一面,朝上的一面烤的焦黃,何牧之推著他去休息,“再等一會兒就好啦?!?/br>穆炎涼看著墻角那一團白影子,覺得挺不錯的,原以為喜歡上一個蠢蠢的小騙子,沒想到還有附加技能。三天之后他們下了山,一路上很順利,沒再遇上烏勒圖的人。陸云歸回了日月明教主持大局,蕭汝默和嚴翎柯帶著小九、十一四處找他們,在城中,他們遇見了幾次烏勒圖的人,每次都有驚無險的躲過。何牧之問,“我們回幽州么?”穆炎涼搖頭,半晌后說,“去揚州?!?/br>“為什么要去揚州?”穆炎涼不語,這幾日來他一直都在用心調息練功,可丹田內的氣海依舊空空,恢復速度奇慢,這種情況從沒出現過,以前他跟劍寒川對打時,氣海也是都用盡了,可不過一天就能全部恢復,如今看這情形,他竟是不能恢復內力了。烏勒圖還在找他們,他身邊的那個三絕圣手不說,就連那幾個黑衣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何況還要保護何牧之。“揚州有我一個好友,我需要他幫忙?!?/br>“可我們沒有銀子,要怎么去?”“稼軒酒坊不能回了,肯定有不止一雙眼睛在周圍盯著,小牧,我們這一路恐怕都得躲躲藏藏的了,還會有隨時被抓住的危險,你想清楚,要不要跟我一起?!?/br>“當然要一起!”何牧之急道,生怕穆炎涼把他扔下,“教主我吃的很少的,花不了多少銀子,一定不給你添亂,讓我跟著你吧?!?/br>他越說聲音越小,眼里又盈盈閃起了淚光,穆炎涼心疼的不得了,忙把人抱進懷里,“我是怕你跟著我各種受委屈,我怎么會扔下你呢?!?/br>何牧之從懷里提溜出兔子來,“還有小灰,也要和我們一起的?!?/br>從蘭陵到揚州一千多里路,兩人身上分文沒有,何牧之把穆炎涼送給他的玉佩當了,站在當鋪門口各種不舍得走,最后非讓掌柜立個字據到時還能贖回來。兩人混進了一隊去往揚州的鏢隊,這支隊伍是從梧州過來的,一路南下護送一件玉器去揚州參加鑒寶大會。何牧之數著一共十四個箱子,好奇的問,“張鏢頭,是什么玉器啊,竟然要十四個箱子裝?”五大三粗的張鏢頭沖他咧嘴一笑,“真是個傻孩子?!?/br>何牧之眨眼,“怎么了?”穆炎涼道,“這里面只有一個箱子裝著玉器,剩下的全是用來混淆視線,也是一種保護手段?!?/br>何牧之恍然大悟,覺得自己見識短淺,抱著兔子埋進穆炎涼懷里哼唧。張鏢頭對此并不訝異,穆炎涼早已經跟他解釋過了,他二人情投意合,奈何家規森嚴,被逼成婚之際只能逃婚離家,準備去揚州討個生活,張鏢頭道,“你放心,我不歧視斷袖的?!彼蓱z他二人自此孤苦無依,便順路稍他們一程。穆炎涼這幾日一直不間斷的在練功,氣海內總算有了三四分內力,只是比之從前還是差的太多。張鏢頭人好,給了他們一個很大的空木箱,兩人每日連路都不用走,只管坐在箱子里。穆炎涼練功的時候,何牧之就在一邊扒著箱子的縫隙看外面的風景,等他收功就窩進他懷里躺著,明明是躲避追殺,反而過出了幾分愜意。這日傍晚,前面探路的人來報,附近并沒有驛站,好在走鏢的人早已習慣了風餐露宿,張鏢頭指揮著人將隊伍帶到了一處林子里,準備從這里休息一晚。林子里除了他們,還有另一隊人馬,皆是一身黑衣,靠著樹在休息,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但氣氛卻很沉悶,不見有人說笑。何牧之本想掀起木箱出去透透氣,穆炎涼卻陡然拉住了他,“先別動?!?/br>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何牧之下意識緊張起來,“怎么了?”穆炎涼指指外面示意他看,何牧之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哥舒翰?!”穆炎涼點頭,“咱們一路很小心,應該只是碰巧遇上了?!?/br>“能打得過他么?”“對付他沒問題,但我不確定三絕圣手在不在附近?!?/br>往常一到目的地,何牧之就會跳出來跑幾圈,張鏢頭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幼弟,愛屋及烏很喜歡他,今日見他們藏身的那個箱子沒動靜,以為他們兩人還在睡著,便走過去掀開箱蓋,“小郎君,出來透透氣罷?!?/br>何牧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指指樹下那群黑衣人,又指指自己和穆炎涼,拼命擺手。張鏢頭走鏢多年,闖過五湖四海,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那些人可能是來抓他們的,再加上那群黑衣人不聞喧嘩聲,的確像是大家大戶養出來的家丁,就更加深信不疑。他們這邊這么一耽擱,哥舒翰首先發現了異常,跟兩邊的人打個眼神,拔出劍站起來。鏢隊的人一看他劍都□□了,紛紛站起將十幾只箱子圍起來,雙方劍弩拔張眼看要打起來,張鏢頭斥道,“都干什么,把劍收起來!”張鏢頭道,“我們是從梧州過來的鏢局,天晚打算從這里露宿一宿,若是這地方是閣下先來的,那我們換個地方就是?!闭f著,就讓其他人準備起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