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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為所動,還一直彎著唇角,仿佛被糊一臉臭泥的不是他。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鹿鳴澤,眼底都是笑意,后者終于被盯得不自在,撓撓臉:“老盯著我干什么?!?/br>阿爾法聲音里含笑:“看不出來……你這么調皮?!?/br>鹿鳴澤自然聽得出他所說的“調皮”是什么意思,他莫名覺得自己被調戲了,一個二十大幾的大男人,被說調皮,那肯定不是好話啊,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駁——人家又沒罵他。鹿鳴澤憋屈地嘟囔道:“我也沒看出來,你長這么正派,挺會撩啊?!?/br>阿爾法一臉純良疑惑不解:“撩?”鹿鳴澤用力在他小臂的傷口上拍了一下:“年輕人,不要對所有事都這么好奇,現在是我問問題的時間?!?/br>鹿鳴澤的本意是什么都不想問,但是剛剛他給阿爾法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傷好像不是單純脫臼那么簡單,他每個脫臼的關節上都有一個細小的針孔,光看看都覺得觸目驚心,他不敢想象它們是怎么來的。但是在弄清楚那些針孔的來歷之前,他也不能冒然用藥,萬一出現什么不良反應會很難辦。“你身上的針孔到底怎么回事兒?!?/br>阿爾法抬起眼睛看看他:“你不是告誡我,在斯諾星上不要輕易對陌生人的過去產生好奇心嗎?”“我是這么告誡你的,但是我得給你丫用藥治病啊,萬一產生不良反應怎么辦?!?/br>鹿鳴澤站起身攤開手:“如果你不需要治療的話,就當我什么都沒問?!?/br>他說完就不再管阿爾法了,自己走去鍋邊盛飯,鹿鳴澤能感覺到阿爾法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是敏感劑?!?/br>鹿鳴澤眨巴一下眼睛,回過頭看向他,阿爾法便清清楚楚地又說了一次:“是敏感劑的注射針孔?!?/br>鹿鳴澤微微瞪大眼睛:“敏感劑?從字面意思理解,它的作用是……”“使身體的感覺更加敏銳,深刻?!?/br>阿爾法眼神微妙地盯著他說道:“不論是痛感還是快感?!?/br>鹿鳴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你們城里人真會玩兒?!?/br>這回輪到阿爾法驚訝了:“你居然沒聽說過敏感劑嗎?雖然這種新型藥物現在只用于軍部,但是信息這么發達,即使跟軍部沒關系的人也不應該對它完全陌生?!?/br>“信息發達那是說的別的星球,你來斯諾星也有幾天了,就沒發現這里有什么異常?”鹿鳴澤冷笑一聲:“別說是用在軍部的新藥,就是舊藥我們也不知道。這里連電視都沒有,廣播電臺只收得到政府臺,從哪知道那些花邊新聞?!?/br>阿爾法抱歉地說:“來這里幾天不是被搶劫就是被追,我還沒來得及觀察?!?/br>鹿鳴澤將飯菜盛出來放到桌上:“那我現在告訴你好了,我們這里,人人都還在溫飽線上掙扎呢,你們這些城里來的小爺是無法體會廣大基層勞動人民的辛酸苦辣的?!?/br>阿爾法聽出他的怨念,忍不住笑道:“我現在跟你一樣,生活在這顆星球……不要這么排外?!?/br>“成成成,我不排外,也不仇富……嘖,那你被注射的所謂敏感劑,有沒有什么禁忌啊,知不知道跟哪些藥相克,全都告訴我。膝蓋傷很嚴重,再不消腫腿就廢了,還有手指,等會兒得上個夾板,都要用到藥?!?/br>阿爾法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膝蓋一把,微微低下頭:“敏感劑的效用期已經過了,會被身體代謝掉,你可以隨便用藥,沒關系的?!?/br>鹿鳴澤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話里好像有深意,他鬼使神差地問:“敏感劑的種類有什么不同?”阿爾法嘆息著說:“是有些,按效期分短期和長期的,按效果,分兩倍體感,五倍體感,十倍體感……”——效期越短,體感越強?鹿鳴澤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普通的流竄犯啊,即使是逃家的禁臠也用不著這么狠吧?而且敏感劑這種東西,怎么想都覺得是用在逼供上……阿爾法像是看透了鹿鳴澤的想法,他臉上快速閃過尷尬的表情,后溫柔地看著他:“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自由了?!?/br>——這簡直相當于變相承認了鹿鳴澤的猜測。“喀喇?!?/br>鹿鳴澤聽到了自己被萌到的聲音。他拿這種堅強又柔軟的人最沒辦法,尤其對方經歷這么凄慘,簡直讓鹿鳴澤父愛爆炸。他嘆口氣,從鍋里盛出一大碗土豆豬rou,又撥了一些韭菜炒雞蛋進去,走到阿爾法身邊側身坐在床上。鹿鳴澤把碗遞給他:“等會兒我試試給你的腿消腫,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br>阿爾法有些難為情:“餓了……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br>鹿鳴澤看著阿爾法乖乖點頭的樣子,腦子里轟得一聲,像炸了個煙花,又被萌了一下。他喜歡他的坦誠,對這樣乖巧又討人喜歡的孩子……實在沒什么抵抗力。鹿鳴澤藏在頭發后面的耳朵浮起一層紅色:“咳!舉手之勞,那什么,你跟別人一樣,叫我鹿吧?!?/br>“我叫你鹿鳴澤會比較特立獨行嗎?”阿爾法笑著伸手去端碗,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還是他手指的骨頭斷了不靈活,他的手輕輕覆在鹿鳴澤手背上,溫熱感從相貼的皮膚間傳過來,兩個人看著彼此同時愣在那里。還是阿爾法反應比較快,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換了另外一只接住碗,垂下眼睛輕聲問:“不好意思,能給我餐具嗎?!?/br>“喔……喔對!餐具!”鹿鳴澤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他急忙去櫥柜拿了一把勺子塞到阿爾法手里:“那……你吃吧,我也吃飯?!?/br>不等阿爾法有什么反應,鹿鳴澤就迅速跑了,他去鍋邊盛出一碗,跑去門邊蹲在上校旁邊吃——這個位置是離床最遠的。鹿鳴澤背對著阿爾法蹲在地上,一邊往嘴里塞土豆一邊哀嘆,搞什么飛機,不就碰下小手嘛,怎么這么大反應,到現在手還忍不住哆嗦。……難道真是太久沒碰過男人,饑渴了?上校聞到香味醒過來,趁鹿鳴澤發呆把嘴伸過去,試圖把筒子嘴伸進他碗里,鹿鳴澤一巴掌抽在它狗頭上,小聲罵道:“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是狗還是豬啊?!?/br>第8章“你為什么沒有味道?!?/br>阿爾法的手指受了傷,鹿鳴澤吃過飯之后,對方還在用勺子舀碗里的土豆,他舀得相當艱難,吃了大半天,飯菜都快涼了,碗里還剩很多。鹿鳴澤一邊洗碗一邊問:“要我幫忙嗎?”阿爾法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一碗快冷掉的土豆,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為情。但是他還是點點頭:“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