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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與一般武人不同,出手狠辣,不給別人余地也全然不顧自己生死的打法,顯然是殺手死士之流。晏修白的琴沒有帶在身邊——誰在家里吃飯都不會背著個琴的——他的手里只有一雙筷子,而就是這么一雙普普通通的筷子,現在卻成了天底下最厲害的劍!劍氣縱橫,漫天劍影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巨網,向著兩人當頭籠罩。對面兩人應付的有些手忙腳亂,眼中閃過詫異,顯然是低估了晏修白的實力,或者說完全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打扮的的人也是會武功的,相處幾天,他們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晏修白并沒有留情,但想著要留個活口,終究還是給兩人留了口氣,等他解決完往燕長生那邊看去,對方已經在甩刀上的血跡了。圍攻燕長生的四人都缺胳膊少腿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總之,比他殘暴多了。晏修白皺著眉,剛要開口,忽然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也不顧這滿室的狼藉,身形一閃,一同跳上屋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遠處卻是燈火通明,一個個的火把將夜色照的亮如白晝。晏修白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火把將整個燕府都圍起來了,大批人馬破門而入。“怎么回事?”晏修白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是東廠的人?!毖嚅L生神情鎮定。“看這陣勢,怕是來者不善?!标绦薨讍柕溃骸霸趺崔k?”“跑吧?!毖嚅L生想了想,這樣說道。兩人還真就這么跑了,以他們的武功,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當然不是什么很困難的事,只是又得重新找落腳的地方了。不過這難不倒燕長生,他似乎早有準備,帶著晏修白穿過幾條街,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院中停了下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發生的太快,先是燕府里的下人集體叛變,然后連東廠都出動了,對方好歹也是朝廷大臣,難道是皇帝看他不順眼,準備滅了他?!“很顯然,有人搶先動手了?!毖嚅L生摸著下巴這般說道。他的神情中沒有太大的意外,顯然是早有預料的,“先前住的那個宅子是萬家給的,所有下人也都是萬家安排過來的?!?/br>所以,要殺他的是萬家。晏修白無語,“你早就知道?”知道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別人安排的細作?“我又不是瞎子?!毖嚅L生挑眉,這么多年的時間還摸不透幾個人的底細就是傻子了。“那你還把人就這么放在家里?!還一放就是這么多年”晏修白無法理解,“至少也得采取點措施吧!”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想想就無法忍受。“不過是個住處而已,處理掉他們,還會有另外的人來監視,一來一去麻煩,我不喜歡麻煩?!?/br>晏修白沉默下來,他并不相信對方的這句話,燕長生或許怕麻煩,但以他的性子來看,更加忍受不了自己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中,可他偏偏就忍受下來了,還一忍就是這么多年,他想做什么?!當天晚上,燕長生把晏修白送到小院后就離開了,一整夜沒有回來。次日清晨,晏修白起床梳洗,還沒吃早飯,就見黑發黑衣,背著刀盾的人踏著朝陽推開院門。他的鬢發間還帶著露珠,一身血腥殺戮幾乎要凝為實質,連金燦燦的陽光都驅散不了絲毫。晏修白看著他走近,然后伸手,將一個用帕子包裹著的東西遞了過來。“這是什么?”晏修白不解。“禮物?!毖嚅L生似乎笑了笑,這樣說道。竟然給他帶禮物?晏修白起了些好奇心,然后打開帕子,一根鮮紅的,被齊根斬斷的舌頭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晏修白的笑凝固在唇邊,雙手微微顫動了一下,“誰的?”他佩服自己的鎮定。“萬貴妃的?!毖嚅L生如此說道:“喜歡嗎?”“............”喜歡,很喜歡,他喜歡的整個人都不好了......第20章駕崩夜深人靜。紀樘忽然睜開了眼睛,一絲朦朦朧朧的光線映入眼簾,隔著床幔,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小聲的叫著他。他起身,應了一聲。床幔被人掀開,懷恩公公那張熟悉的滿是褶子的臉出現在他眼中。“父皇那邊出事了?”他這樣問道,眉頭漸漸的擰了起來。懷恩蹲下身子,親自給他套上鞋襪,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皇上今晚又嗝血了,太醫院的人說情況不大好,殿下要早做準備?!?/br>做什么準備他沒說,紀樘心中卻是清楚明白,皇上一旦駕崩,他作為唯一的皇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名正言順不代表一切順利,紀樘是在宮外長大的,回宮沒幾天,根基淺薄,大臣們或許會因為他的血統承認他,但他還是有好幾位皇叔的,她們會不會暗地里有什么謀劃就不知道了。而且他還沒想清楚自己要不要做這個皇帝。夜幕深沉,月色被籠罩在層層云霧之后,只有幾顆星子隱約閃爍。皇帝的寢宮燈火通明,紀樘進去到時候,正好看到好幾個胡子花白的太醫圍在一起,在小聲地討論著什么。見到他來,太醫們停止了討論,向他行禮,并將他們商討出來的醫治方案細細的和他說了一遍。別人不了解,可他們這些太醫卻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位剛回宮的皇子殿下醫術精妙,比太醫院的人都要來的厲害。對方不過十六七歲,在醫術上已有如此成就,讓人驚嘆,可惜,對方是個皇子,不久的將來更要成為一個皇帝,這一身醫術上的天賦怕是要浪費了。想來也是,古往今來還真沒皇帝去專研醫術當大夫的。紀樘和太醫們談了一會兒,改進了一下方案,便進了內殿。皇帝折騰了大半宿,終于睡過去了,明黃色的面料將他的臉色襯的更加蠟黃,短短幾天功夫,他的雙頰已經瘦的凹了下去,眉宇間病氣沉沉,紀樘甚至不用把脈,就可以看出,這人活不長了。紀樘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哪一種心情,對方是他的父親,就算從來都沒有養過他,沒在乎過他,但血緣關系是不可磨滅的,他應該為他傷心難過的,可傷心中卻還有種難以忽視的憤怒。原本有他幫著調理,皇帝的身體雖然也糟糕,但三年五年總還是能夠平安度過的,可萬貴妃的死仿佛一下子打垮了他,帶走了他所有的生機。半個月之前,尊貴榮寵了半輩子的萬貴妃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寢宮,四肢被折,舌頭被拔,死不瞑目。萬貴妃的死不可謂不凄慘,但更可怕的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