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驚人，扭曲的感情埋藏在角落里，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他好像黑化了。]

你是在提醒我要小心嗎？

[你的確應該小心，有些時候人的潛力大得驚人。]

是嗎？嘲諷般得笑著。若他能夠辦到，我臣服又有何妨？

[……我倒是忘了你是誰。]聲音中仿佛帶著落寞。

是啊，我是誰…

一時寂靜無聲。

第20章靈魂篇（四）

白天的街市一如既往的喧囂，商販們叫賣的聲音，買家們討價還價的聲音，種種繁冗交織在一起，書寫的是生活。

莫凡獨自走著，沒有像其它人一樣時不時的停下，到攤子上打量那些復古的東西，因為他要找的只需要感受到煞氣就可以了，不用去仔細鉆研那東西的樣子。

與他擦身而過的人有時會側頭看一眼他，眼中明晃晃的表達著主人對他這種行為感到怪異，但是莫凡全然不在乎，只要有幽就夠了，相反的，幽只要有我就夠了。

想到被自己以“雖然你不懼陽光，但是我還是會很擔心”為借口留在家里的幽，周身冰冷的氣息有一瞬的柔和，目光幽深，讓人猜不透他在謀算些什么。

終于，莫凡停住了步伐，視線落在了一個精致的鳳型發簪上。整體是鮮艷的紅色，邊緣用金線鑲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新鮮的血液在金色的水池中流淌，怎么也無法漫過那界線一般。

那小販看到莫凡一直盯著鳳簪看，忙熱情的上前招呼，擺了一上午的攤了，這可是上門的第一位客人，他能不熱情嗎？

“這位兄弟，你可真有眼光，這只鳳簪看起來就十分華貴，用在古代啊，可是皇后才能佩戴的?！毙∝溦~媚的笑著，突然就降低了自己的音量，顯得有些神秘，“不瞞你說，這簪子可是一周前剛出土的新貨，保準是件好貨色?！?/br>
說完又恢復了原本的音量，“就算不是古董，買回去送給自己的女朋友也好啊?！毙∝湐D眉弄眼的，配上本就平凡的面容，顯得有些猥瑣。

聽到這兒，莫凡心中一動，想象了一下簪子佩戴在幽烏黑的發上，不由十分意動。

小販一看有戲便更加賣力的宣傳，“你想想，這鳳可與龍是一對，昭顯女子高貴的地位，要是你買回去給女朋友帶上，不僅你的女朋友會高興，你不是也有面子嗎？!”

莫凡聽到“一對”便下定了決心，要等晚上把簪子中的邪物驅除消滅后，再送給幽。一想到幽會高興，莫凡眼中不由浮現出醉人的柔情。

——————我是莫凡斬鬼的分界線——————

夜色籠罩大地的同時，鳳簪中寄宿的女鬼也顯現了身影。

空無一人的小巷中，莫凡靜靜的站在盡頭處看著眼前的女鬼，沒有害怕與恐懼，只有狀似扭曲的興奮，有人看到一定會罵一句變態。

披散的長發，漂浮的身影，身著鳳袍的女子早不見以往的美貌。雙眼被剜，兩個空洞洞的窟窿淌著血，雙手被斬斷，不見纖細玉潔。蒼白色的肌膚不見一絲血色，渾身散發著滲人的陰冷之氣。

沒有像仁慈的佛一樣詢問女子怨恨不消的原因，也沒有像道士一樣祭奠一番，莫凡就這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符咒，雙手結印，決然的斬殺。

“??！”女鬼凄慘的嚎叫著，莫凡卻不為所動，直到女鬼灰飛煙滅。

莫凡右手迅速的按住左胸心臟的位置，鮮血不可避免的從口中噴出，終究還是太勉強了。眼中有著不滿意，但是莫凡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手指輕輕摩擦著鳳簪，咽下煉制的一枚補血氣的丹藥后，便迫不及待的抬腳向家的方向，向竺心所在的方向走去。

莫家莫凡臥室里。

耗費一張“物借符”把鳳簪變得鬼魂可用后，莫凡就催促竺心把鳳簪戴上。

竺心冷冷的道了聲謝，卻沒把鳳簪戴上。

“幽，你不喜歡嗎？”莫凡感覺到了一絲挫敗。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不要有下次?！斌眯臎]有解釋什么，僅僅是讓莫凡不要再給他這種東西。

莫凡張張嘴，卻沒有說什么。他在疑惑，卻不敢過問。

[你不喜歡死人的東西？]

沒有，我只是不喜歡怨念難消的東西。

[你怕駕馭不了？]

不是駕馭，是尊重。

[你會尊重？]有些詫異。

你不會懂。墨瞳中是罕見的悲憫，轉瞬即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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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靈魂篇（五）

時間匆匆一晃而過，莫熙已經接手了莫家名下的全部產業，三十歲且英俊的他是名副其實的鉆石王老五。十八年的時間也讓莫凡更加的成熟，八年前他便離家和竺心一起闖蕩，也在除邪圈中有了些名氣，不說他純正的道家功法，光是那決然的魄力就讓人不敢小覷。

“幽，我們接下來去哪里？”莫凡問著身旁的竺心，柔和的陽光襯得他的身影愈發夢幻起來。莫凡在癡迷于竺心的美的同時，心中一緊，這樣的幽好像要消失了一樣。身體快于思維的伸手想要抓住，卻忘記了使用靈力，現實當然是無力的穿過，殘酷的提醒他，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竺心就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略略想了想，“先在這里停留一下吧，等你突破了最后一重，我們就去蘇州吧?！?/br>
莫凡自然是答應了。他就著現在所在的地方盤腿坐下，開始突破最后一重。

竺心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莫凡的動作，并沒有阻止，這里依山傍水的，靈氣充足，又沒有人煙，的確是個突破的好地方。

莫凡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明明懂卻又不懂的糾結感，明明看得見卻又看不清的無力感，他一點點的感悟著，但怎么也想不通。他體內的靈氣早已足夠，不足的是心境。

太陽沿著規矩緩緩移動，似是轉眼便已是紅霞滿天。

竺心看莫凡還是那副愁眉緊鎖的模樣，冰山似的面容竟掛上了戲謔的笑意，看起來邪魅叢生。

“道講究陰陽，講究天人。但是何為陰陽，何為天人？陰陽是為氣，陰陽是為心，以氣觀心，或是以心生氣，何解？天是為自然，人是為萬物，以自然育萬物，或是以萬物結自然，何解？何為天道運行，陰陽造化？何為道？是以天為道，或是順從陰陽。是上蒼的道，或是你自己的道?！睕]有起伏的聲音透著絲絲涼氣，靜了莫凡的心。

[你又想誤人子弟了？]

沒有啊，我說的都是正確的啊。無辜狀。

[他本就有心魔，你還讓他遵從本心，修習自己的道，要是他真的這般做了，便脫離了道法陰陽，步入邪道了。]

為什么遵從本心是錯？為什么循規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