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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古怪的聲音,諾雷偏偏聽懂了,它喊的是:諾雷。諾雷猛地剎住車,將信將疑地盯著它:“艾德……老爹?”“是我?!饼埿蜕锏诙伍_口聲音更接近人類時的嗓音,他和藹地問,“嚇到你了嗎?”“我以為你……”諾雷不好意思地岔開了話題,“您怎么是……這副模樣?”“這才是真正的我?!卑挛榭舜蛄说捻懕?,說話時帶著nongnong的喉音,“我是低等龍人,也是龍族守衛,我的職責就是保護龍族最后的血脈,然而……”他的視線落到魔法陣上,重重嘆了口氣,“凈化魔法失效了?!?/br>“夜魔干的?”諾雷有絲驚訝,聯想到坎丁鎮遭受的襲擊,他不禁懷疑那是計劃中的一環,“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龍是最強大的生物,是可靠的盟友,也是可怕的敵人。夜魔在這里發動襲擊完全是自殺式的,目的就是污染凈化法陣的元素能量,是我太大意了?!卑挛榭送匆髁寺?,磅礴的聲音聽上去更類似龍嘯,而不是人類的吶喊。諾雷沉默地望向崩塌的界碑,那種被監視的不適感又冒了出來,他強忍住逃跑的沖動問:“現在怎么辦?需要回鎮上想辦法嗎?”“不能給他們添麻煩?!卑挛榭嘶瘟嘶慰崴凭掾岬哪X袋,捏緊龍槍沉吟道:“還有一個補救辦法,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忙?!?/br>諾雷點了點頭:“您說?!?/br>“在這里等我?!卑挛榭司彶匠Х囎呷?,結實的尾巴在地上拖曳出蜿蜒的路徑。他站進法陣中央張開蝠翼,高舉龍槍發出震耳欲聾的長吟。諾雷的注意力瞬間被奪去,全神貫注聆聽著那聲音的韻律和變化,像是咒語,又像是禱告。伴隨著吟唱,濃烈的火焰能量從艾德伍克的龍型身軀中抽離出來,源源不斷涌向龍槍,龍槍越變越亮,幾乎凝成了一道紅光,就在此刻,艾德伍克的音調陡然拔高,猛然調轉槍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刺進土地。“磅——”龍槍直接沒入了地面,土壤和巖層破開的霎那,噴薄而出的火紅能量迅速掃蕩了谷地,不詳的魔能和那些夜魔尸體一起被燃盡,一團團黑色能量被打散,蒸發在空氣中,沒一會兒功夫,土地的面貌恢復如初。諾雷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幕,他還來不及為艾德伍克喝彩,下一秒就看見他倒了下來。“艾德老爹!”諾雷跑了過去,拉住艾德伍克滿是鱗片的胳膊試圖把他扶起來。艾德伍克臉色灰敗,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般搖搖欲墜,他直挺挺地拉著諾雷一塊兒跌坐在地上??吹剿詒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諾雷眼皮一跳,忐忑地問:“您怎么了?”艾德伍克喘著氣,攥住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除了人類信仰的圣光,精靈和人敬仰的元素之力,還有一種能夠凈化魔能的能量就是龍息,可惜我只是低級龍人,龍息派不上用場,所以我用了自己的生命之火?!?/br>生命之火……這四個字重重叩在諾雷心頭,強烈的不安緊緊扼住他的神經,他反握住艾德伍克的手,卻發覺那原本鋒利的爪子也在急速干癟,脆弱得像秋天的枯葉,他不敢用力,虛握著艾德伍克的手追問道:“老爹,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忘了那個牧師了嗎?他是圣光的信徒,他能夠凈化魔能的?!?/br>“他么……再來一打大概才能凈化污染冥想谷地的魔能。而且……我這么做,不僅是為了凈化?!卑挛榭祟濐澪∥〉財傞_另一只手的掌心,一顆暗紫色,長滿尖刺的蛋穩穩地躺在里面,堅硬的外殼上時不時亮起火紅色的脈絡,那是艾德伍克的生命之火。“這是最后一枚龍蛋?!卑挛榭说穆曇粼桨l沙啞,視線也變得渾濁起來,他知道自己剩余的時間不多不由加快了語速,“它就是我守護冥想谷地的意義,我暫時封印住了魔能,請你保護好它,找到傲龍之靈凈化它,讓他成為真正的巨龍?!?/br>諾雷像接燙手山芋似的捧起那枚蛋,眼底漾起不安的漣漪,他沒有拒絕,但不代表他認為這是個輕松的活計,“我答應你老爹,但是我該去哪兒找起?”“我的儲物袋里有地圖,上面標有注釋,我死了之后儲物袋里所有的東西都歸你,包括那柄龍槍?!卑挛榭顺垬屗诘姆较蛑噶酥?,龍槍感覺到主人的召喚,嗡鳴著破土而出直接飛到了艾德伍克的手邊,他虛虛拂過槍身推給了諾雷,“如果你失敗了,龍槍是唯一能置龍于死地的武器,請一定保管好……”“艾德老爹,別說喪氣話?!敝Z雷有些手足無措,他干巴巴地說,“在我之前生活的世界,我可是個零失敗記錄的傭兵,這次……我也不會失敗的?!?/br>艾德伍克似乎笑了下,但他酷似巨蜥的腦袋無法識別出表情,他開了口,聲音變得更輕了:“維斯特·尤金尼德斯,把他交給我的信還給他吧,讓他替我向他祖父道歉……”諾雷抿緊唇,一聲不吭地點了點頭。“龍……拜托了……”沒等到諾雷的應答,艾德伍克的身軀眨眼間碎成了粉末,輕風一吹便了無蹤跡,哪怕諾雷自詡視力驚人,也找不到他的痕跡。諾雷有些懵,停擺的大腦遲遲沒有復工的跡象,他低著頭看著艾德伍克留下的物品:奇怪的龍蛋,儲物袋,還有他的龍槍。“要是早點來就好了?!敝Z雷輕輕撫摸龍槍,陷入了深深的低落。游隼飛回他肩頭,用喙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諾雷輕輕摸了摸游隼的頸羽,起身朝艾德伍克消失的地方鞠了一躬:“我會完成您的囑托?!庇析谰o跟著清嘯了聲,仿佛在重申他的承諾。把龍槍和龍蛋一起塞進儲物袋,諾雷獨自離開了冥想谷地,在他身后,這片看起來和原來沒兩樣的土地,只有碎裂的界碑知道發生過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散去陰霾的小鎮重見陽光,受了驚嚇的居民已經走出庇護所開始打掃家園,他們一邊心有余悸地分享著自己遇險的經歷,慶幸自己的命大,一邊抄著鏟子和手推車,將損壞的物件清理出去,當諾雷回到鎮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百廢待興的場面。“諾雷你回來了!”把諾雷視作第二偶像的約翰已經,看到他歸來,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聽見他的叫喊,坎丁鎮的居民也不約而同投來了注目禮,他們聽說了這位外來者的豐功偉績,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善意的崇拜和感激。揣著壞消息的諾雷并沒有成為英雄的成就感,反而覺得受之有愧——他的任務才剛剛開始。諾雷振作了精神問:“鎮長怎么樣了?”約翰高興地說:“我父親已經沒事了,那位牧師很厲害,直接治好了我父親的傷口?!?/br>“我能見他一面嗎?”“當然可以,欸